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漕帮长老岳鹏举深明大义、率领岳家军镇守边关报效朝廷。
居功至伟四海赞服,理当封王拜侯加官进爵。
岳鹏举顾念漕帮情义甘愿将其爵位让于漕帮帮主赵日正,朕感念其德特此恩准。
封漕帮帮主赵日正为宋王,封爵之日起解散漕帮,由朝廷添设江运司。
漕帮诸堂主、长老可优先录入江运司任职,如有意向者即日起可前往燕京考核申职!
朱十六亲自传旨,圣旨念完赵日正兀自发愣。
他接口又说道:“赵先生,陛下说此道旨意需得你接下后才能生效。倘若赵先生不愿接陛下也不勉强。”
赵日正自然得了赵玄郎的交待,只需配合行事。
他本来也料到了漕帮被打散的局面,但不管如何重组理应还是由他这个宋王担持。
然而圣旨中却只字未提,甚至俸禄、食邑等一应事项全无提及。
赵日正因此犹豫下来,如果只有一个宋王头衔他要来何用?
朱十六却没有多等,见他无言继续说道:“既然赵先生不愿接那吾便回去交差了!”
倏忽间赵玄郎出现在卞梁码头,他悠悠说道:“昰(shi)儿,陛下厚恩还不快接旨!”
赵日正这才双手捧出,待朱十六将圣旨放其手上方才唱词谢恩。
漕帮解散的消息一夜间传遍了大江南北。
从这天起山海码头最醒目的地方贴上了大幅告示,乃是工部、户部、吏部三部联名发起的招募令。
江运司招募漕运总督一名、总督参事一名、江运指挥使一名、副指挥使两名、佥事四名、码头总管若干。
正在发愁左右无着的前漕帮众堂主及门人纷纷奔走相告,仅仅告示贴出的头一天就有十数人来考核应招。
但真正被重用者却鲜有人迹,就在众堂主灰心丧气的时候突然传出一个消息。
马香林经过考核被后聘为江运指挥使。
霎时间一众堂主又活跃起来,纷纷入京参加竞选。
听闻此事的江晓月立时奔到吏部揪着海青天的胡子质问道:“海大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个马香林是个什么东西,你居然让他做这个指挥使。这不是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吗?”
海青天气得吹胡子瞪眼,愤而辩解道:“后宫不得干政,还请皇后娘娘自重。”
“呸,你少跟我倚老卖老。我们大燕人人平等,男女无端,谁都有权利为我大燕出谋划策。
“这个马香林酒色之徒你们不加辨别就安排重要差使,长此以往我大燕社稷难安。”
燕云得知情况赶到吏部大堂时江晓月正在叉着腰质问三位尚书,吐沫星子都溅到了老头的脸上。
他赶紧把皇后拉回,尬笑赔礼。
“三位大人抱歉抱歉,皇后就是刀子嘴,你们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说罢硬拉着皇后就要离开大堂。
“陛下且慢!”
海青天气势汹汹地离开座位来到驾前,燕云心里只发怵,说不得要被这位铁面无私的海大人给谏言一番了。
“皇后娘娘言之有理。”
一句话让燕云顿觉意外,正瞠目时海青天继续说道:“微臣却有失言,但皇后娘娘所说也不尽全。
“江运司指挥使统筹一应漕运的安保护卫之要职,又要配合总督进行文政举措,当需文武全才之人方能胜任。
“这马香林正是文武全才,其人接任光禄堂堂主后治下清明、漕运通达无有差池。
“虽然其父不堪,但我大燕唯才是举岂能因此连带就埋没人才。至于皇后娘娘所说的酒色之徒臣下自然也有调查。
“他年轻时的确行为放浪,但自从十年前在河东深造后便已痛改前非。
“我大燕正值百废待兴之时,虽然说德才配位,但要如皇后娘娘这般连带那就寻不得人才。
“就连臣下也无有十全,年少时也曾贪杯误事,此番臣下也得引咎辞职了!”
燕云赶紧拦住,好言劝导。
“海大人息怒、息怒。海大人说的是,人无完人,朕也有不对之处。
“既然马香林通过了三部考核那就是名正言顺,妇人……”
看到江晓月愤恨的眼神燕云不由自主地噎了一下,正要勉强继续发言时却被海青天拦住。
这老头倒也不是不通世故,这时自然不会让燕云为难。当时又小小溜须一番。
“陛下言重了,倘若世上有十全十美之人陛下当之无愧。”
就连江晓月都没忍住扑哧乐出声来。
“他,呸!”
说罢佯怒而去,燕云尬笑着对海青天支应了一句。
“海大人,你们继续忙、继续啊。”
话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追了下去。
张太岳本来打着劝架的心思过来圆场,后来一看架势根本不需要啊。
待得皇后二人背影消失他却笑呵呵地自顾而言。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海大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说罢哈哈大笑返回了座位。
海青天十分无语,拂袖而回扭头不搭理张太岳,却看到王云笑呵呵的嘴脸。
“海大人,非我碎语,此番确实要劝你一句。你以为皇后娘娘真是为了马香林而来。”
海青天面露疑惑。
王云继续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皇后娘娘分明是借题发挥啊,谁让你总是欺负人家爱郎!”
“我何时欺……”
海青天顿觉失言不由在自己嘴上拍打了一下,压低声音询问道:“王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这满朝文武虽然就属海青天谏言苛责,但也只有他才愿意对燕云说两句恭维的话。
其他文人那可是清高得很,可不愿落得一个溜须拍马的名声。
王云笑而不语,倒是没有正面回应,搞的海青天十分别扭偏偏又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位清贫老者,待走近了一看面相神俊颇有威仪,再看起来也就仅仅是上了一点年纪而已。
老者递上帖子,自谦而言。
“老朽陆君实,区区不才特来应聘,几位官家看看老朽能谋个什么差使?”
听了老者报名三位尚书纷纷站了起来,一相公事公办的海青天居然脱口而言。
“原来是崖山长老,陆老济世之才岂能在江运司埋没,恰好户部侍郎尚有一名空缺,陆老不嫌弃可补上。”
张太岳出奇的没有和海青天作对,连声附和。
“对对对,为了这个空缺老海都快被我烦死了,陆老您来了户部那可真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海青天和王云纷纷切之,一人一句“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