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少年跑到山下很快就在大石头后面找到了浑身是血的王大少。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探了探王大少的鼻息,然后猛地缩了回来竟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瘦猴连滚带爬地跑下山来很快就与两个壮丁遇到一处,他颤颤巍巍地指着山脚的大石头哆哆嗦嗦的说话。
“少、少爷他、他死了!”
当时两个壮丁也吓了一个趔趄,定了定神儿赶紧疾行奔去,到了大石头后面找到了王大少,仔细检查一番也吓得大惊失色。
其中一个不由自主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个还算镇定,揪起瘦猴把他拎了过来指着王大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知道啊。少爷让我回去报信,怎、怎么就、就遇害了呢?”
他冷不丁的看到王大少手上还抓着的飞镖匕首突然大叫道:“一定是小乞丐!”
瘦猴狂奔而出跑上山去,那个还算镇定的壮丁跟了上去。
到了破庙看到晕沉沉的小乞丐,瘦猴当时就指点乱嚎。
“肯定是他,就是他,你看他身上的伤一定是被少爷捅的。一定是他拼死挣扎反抗了少爷,从而将少爷推下山来。”
这瘦猴猜的倒是七七八八,那壮丁上去不由分说拎起小乞丐就下了山来。
小乞丐正在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自己开始腾云驾雾,勉强地睁开眼皮看了看,暗叹一声不好。
这回估计是彻底没救了!
两个壮丁一人抱着王大少一人拎着小乞丐,后面跟着瘦猴,三人战战兢兢地回到原地,这时马车居然还在原地等候。
闻到动静王婆问道:“找到少爷了?”
两壮丁不知如何作答,那马夫似乎也认识王大少,看到这惨样当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王婆没得着回话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吓得她连滚带爬地滚下马车。
她手脚并用地凑到跟前查看一番后气急败坏地哭丧着问话。
“这是怎么回事?”
还算镇定的壮丁就把瘦猴的猜测复述了一遍,王婆气急败坏地指着小乞丐说道:“还带回来作甚,怎么不去喂狗?”
“镇定的壮丁”这会儿也不镇定了,小声地说道:“我想、怎么也得让员外决断吧。”
王婆听了竟附和道:“嗯,倒也是这个道理。走走走,赶紧打道回府。”
待她进了马车脸上的悲愤立马烟消云散,脸上依旧带着怜惜的神采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女孩的脸蛋。
她嘴里喃喃呓语:“姓王的算个什么东西,怎能与未来的花魁相提并论!”
马车吭悠吭悠地上了路,大路还算平坦倒没什么颠簸,但终究有些摇晃。
小乞丐昏昏沉沉的想着落到了王家的手里还不如干脆的死去算了,可是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小女孩心里又开始给自己鼓气。
“我还不能死,我决不能让妹妹落在他们的手里。”
小女孩似乎消耗很大,这一睡过去竟死气沉沉,任由马车如何晃悠竟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很快马车就过了青石门楼上了王家镇的青石大街。
大街由门口望去到尽头处有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影,山下的一片大宅被映衬得更加恢宏。
这条大街通长三里五,两旁各种店铺林立,胡同巷口数之不尽,深宅大院一座接着一座。
到了半途中瘦猴猛地跳下车去,他连招呼都没打就钻进了胡同消失而去,估计是怕被王大少的死连累吧。
车夫也没管他只顾打马前行,不多时便停在了一幢大宅院的门口,红木的大匾上写着“曳裾王门”四个大字。
车夫跳下马车把车凳放下搀着颤颤巍巍的王婆下了马车。
王婆下了马车一边挤眼泪一边吩咐身边壮丁:“抱上少爷,小心着点。”
随后毫无征兆的就开始哭啼:“少爷诶,你看着啊,咱到家了啊。黄泉路上可别不认识门噢!少爷诶,你走好啊!”
说着说着竟真的哭了起来,拿着帕子抹在脸上,任凭眼泪把胭脂抹花。
壮丁颤颤巍巍的抱起了少爷,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学着王婆的样子开始哭天抹地,“少爷诶,咱回家了啊!”
王婆却止住了哭声冲着壮丁训斥道:“你哭丧着屁啊,还不赶紧把少爷请进去。”
壮丁下意识的抱着王大少的尸体就进了门去。
王婆又对“镇定的壮丁”说道:“你带着小瘪三和新人从侧门进去。”
镇定的壮丁答应了一声从马车里拉着小乞丐的脚脖子把他拉了出来,随手夹在了胳肢窝里。
正当他如法炮制去拉小女孩的时候王婆甩着帕子开始训斥,“这是未来的花魁,你给我敬着点。”
镇定的壮丁十分镇定,当时二话不说跳上马车把小女孩搭在肩头,一手搂住小女孩的屁股。
王婆见了又挥着帕子训斥,“手往哪儿放!这是未来的花魁,那地儿也是你能碰的吗?”
镇定的壮丁十分无语,他再败类也不可能对一个小女孩如何啊。
当时只好揽住小女孩的腰部,但怎么弄怎么费劲。只能凑凑活活的进了胡同。
王婆看着镇定的壮丁进了胡同这才挤了挤眼泪进了门去。
王家大院东西各有两个侧门,镇定的壮丁进的是东侧第二个门,进了门便是后院。
他扛着女孩夹着乞丐,进了胡同刚走到半途冷不丁的听到一声震天街的哀嚎,不用问这是少爷的亲娘。
王员外妻妾五人只有这一个儿子,可谓宠溺无边,如今惨死悔之晚矣。
王员外也还有个女儿,早早的就送去了教乐坊。对他们这些幕僚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耀”。
他们这些幕僚的女儿当然和大街上拐来的孩子不一样,将来上台就是清倌人,只卖艺不接客。
一旦出身有名混个花魁那直接就是名利双收。
王员外心里自然也是知道,一旦自己的女儿有了名气那无疑就会成为筹码被当成礼物送给其他势力的贵人。
这是唐盟特有的手段。
看到惨死的爱子王员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王保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当初他成为公孙弘的幕僚时可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们这些幕僚的女儿也会被送去教乐坊。
虽然清倌人和红倌人是两个话口,但结局还不是一样么!最终都会成为任人玩弄的工具。
过了许久王员外才回过神儿来,自己的爱子惨死他如何不问。
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问出了一句话,“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