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化整为零,帮主赵日火和副帮主江中流、赵泽平坐镇在卞梁楼,其他各部堂主分散在外。
这只是明面上的势力,传言漕帮还有十大长老各自负责一个秘密机构,多年来也鲜有曝光的迹象。
绵延上万里的宋江两岸到处都是悬崖峭壁、老山深林,水匪横行,江洋大盗泛滥成灾。
只要不是打着漕帮大旗的船只基本上很少有平安过江者。
甚至有传言漕帮监守自盗,为了把持宋江水运不惜扮成水匪打劫过往的船只。
不过有些私人的小渔船也极少遭到打劫,一来这样的船没有什么油水,不值得大张旗鼓。
二来敢独自行舟者多是江湖大豪,甚至弄不好还是漕帮的长老。
宋江两岸有上百个堂口,各自把持着一座码头和坞口,无一不是重要的物资周转地。
南岸唐盟群山,七十二个堂口几乎把持了整个唐盟地界可以入江的口岸。
但岸上总归是唐盟的地盘,漕帮要想占用肯定需要给予好处,这样两大势力便有了利益上的来往。
北岸临着秦川有三十六个堂口,虽少些但无一不是物资流通的要塞。
于是漕帮和秦川又搭上了关系,何况两家又有联姻之谊。
当初江秋云和赢霸天虽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人家两口子的事也不至于闹到台面上找茬。
东边临着明教和林场无疑又搭上了关系。
甚至通过秦川前往草原贸易这又是一层关系,可以说漕帮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东海西陲!
虽然明面上漕帮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各大势力没有哪个敢小觑他们,反而对其顾忌颇深,谁都不愿将其得罪。
赵日火一心想要做宋江的皇帝。
他倒也有自知之明没有把手伸到别的地方,一心一意地和各大势力联谊关系,甚至十分谦虚。
故而漕帮也算是风生水起,根深蒂固。
赵日火五十出头,深谙养生之道,好色而不淫、好酒而不醉、好财而不贪、好吃而不靡,唯一铺张些的便是穿着打扮。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便是仔细穿衣,细细梳头。
赵日火喜穿紫色长袍,锦丝缎面儿,内衬白衣衬衫。
身上零碎玉佩、珠串、荷包等等一个都不能少,哪怕寻常无所事事也一定着装得体。
说句看客们都明白的话那就是:哪怕在家里看电视也得西装革履打着领带,脖领子的第一个扣子都得仔细勒紧。
但有活动的话那就更是大费周章的盛装出行,故而赵日火最大的爱好便是大张旗鼓的去参加各大势力的各种活动。
这次的流花盛会的花船和画舫便是漕帮提供,花魁们由长安城出发正好从卞梁楼的主港入江。
赵日火大肆铺张亲自给盛会造势,实际上这全程他都在后面的大船里和唐盟的几位高层观礼。
只是外人并不晓得就是了。
这会儿他也才刚刚回到总部不久,几乎屁股还没坐热乎线报就呈到了手上。
赵日火看完线报脸上明显不悦,他深沉的说道:“查、一查到底!”
赵泽平和江中流左右落座。三人年纪相仿,这二人无疑是赵日火的左膀右臂。
侍女端上茶水点心,赵日火请了二人随意享用,他喝了盏茶吃了两块儿点心这才说道:“老江,我听说秋云回来了。”
江中流颔首道:“嗯,这会儿已经在回程了。”
“线报你知道了吧!”
“嗯!”
“那个孩子是秋云的孩子吧!”
“不应该吧。秋云从来没跟我说过她有孩子啊。当初就是因此才和姑爷闹翻的嘛?”
赵日火叹了口气道:“这事赖我,当初要不是我张罗这门亲事如今秋云应该平平安安的生活吧。
“也不至于沦落江湖刀光剑影。那孩子不管是不是秋云的孩子但总归是我们漕帮的心尖儿。
“老江你去找寇仲平,这件事你们从明面上着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他们师徒二人,决不能让他们在我们宋江上再出任何事端。”
“好。这件事帮主就不用劳心了,交给我处理好了。”
“嗯。老赵你去查一下另外一个孩子的身份,线报说刺客本来杀的是他。
“是我们晓月给挡了一刀,不管这孩子有什么跟脚来历我们漕帮的这个人情不能不要。”
赵泽平点头应了倒是没甚说辞,三人简单的交流了一番便各自分手,各干各的事。
傍晚时分,燕云一行赶到了观鹊楼所在永济坊。
四人在鹊桥码头上岸,又从鹊桥来到河东,对面是乐律学院所在的西塘镇。
本来依着燕云的意思直接在西塘上岸就好,但江晓月非要蹬鹊桥。
每年的七月初七鹊桥两岸举行隆重的相亲大会,才子和佳人与鹊桥相会。
传说只要在鹊桥携手登顶的情侣们都会得到月老的祝福,幸福一生。
江晓月拉着燕云的手上了桥,燕云小声问道:“我们这样不好吧,毕竟这地儿太敏感了。”
江晓月瞪了他一眼燕云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思,他也没有去揣摩江晓月的心思,只道是一个小孩的玩闹之心罢了。
何况江晓月此时有伤在身,他扶着一点总没错吧。
西塘镇虽为镇却有一座小城的规模。
下了鹊桥向北走便是东街尽头,有一座观山楼,临着秦淮河与宋江两岸,还可以遥遥望到黑水的入江口。
从鹊桥前往观山楼尚有不短的路程,四人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便寻了个路边摊吃了一碗馄饨。
乐律学院是一座教授音律的学院。
街上的小楼雅阁,亭台楼榭常有才子佳人相会,抚琴吹箫演奏乐曲,街上常有动听旋律流动。
这会儿天色刚刚见暗,西方日落映得江水通红,山影萧瑟。
晚风轻拂绿柳成荫,许多喜鹊叽叽喳喳来往于秦淮河两岸。
燕云让王二去找客栈订房,还代交他不要省钱,找一个好点的客栈。
他则陪着江晓月在街上闲逛一番。
“这是你的天赋吗?你的血真厉害,就这么半天的功夫我感觉我的伤好了七七八八!”
“只是外伤好了而已,内伤还是需要静养的。”
其实燕云自己都困惑呢,他中了一刀还不是要害也养了三五天才好得差不多,怎么江晓月反而好得这么快呢?
“燕云,你给我唱首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