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城西有一座小山名为离山,山中有一座武圣祠供奉着武神城前任总教头赢霍的牌位。
天罡北斗秦川魂,百舸争流赢千古.
赢霍字千古!
江秋云三拜九叩之后赢霸天将她扶了起来。
只听他悠悠叹惜!
“父亲之死不在你,怨我。父亲埋怨我休了你,一气之下大病不起!”
“为何不唤我回来?”
“那时我还没想通!后来得知你有了身孕我就索性让你在江南养胎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念之差竟蹉跎了十余年。”
夫妻二人携手下了山来。
“父亲怨我吗?”
赢霸天摇了摇头,“不曾!在父亲的眼里那无数的典籍比不上一个孙儿。”
“可惜我生了个女儿!”
“女儿也是一样的,我相信我赢霸天的女儿一定会是一位巾帼英杰。”
江秋云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意,她随手从怀里取出了一本经书。
黄帛做的封面上写着七个烫金小字,“大金龙巡天枪法”。
赢霸天接过经书抚摸了一下封面,随即打开,掀过扉页后露出了一纸苍劲有力的痩筋铁楷。
内容正是大金龙巡天枪法的口诀。
越是上乘的武术越是鲜有套路,只是启发顿悟的口诀和揭语。
有些远古流传下来的功法和秘籍都是一些象形铭刻,于金石砖瓦上做书,要想看懂那真是需要与生俱来的天赋。
就仿佛那一个个的蝌蚪文可以化作一个个的招式和动作印在脑海当中。
金匮石室!
武神城的典籍收藏之地,赢霸天带着江秋云来至此地。
镇守的青龙卫上前搜身,确定没有火硝油磷之后才将其放入。
江秋云十分尴尬,要不是刚刚经过了一番灵魂谈话她肯定要误会赢霸天是在故意揶揄她了。
不过看到赢霸天自己也被搜身江秋云又忍不住腹诽,这个秀做的实在太离谱了。
金匮石室珍藏着各种典籍、经要和上古遗文,四面的书架上摆着各种文献。
金石篆刻、青简韦编、纸书卷轴、甲骨玉签……
江秋云随口抚摸着一个青铜瓦片,上面依稀还有着烧灼的痕迹。
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上面记载的是一片上古流传下来的心法,名为八荒诀。
“当年多亏了落天,是他拼死救下了这许多典籍,后来更是隐居于此恢复了往昔的珍藏。
“许多典籍都是他一笔一笔地写出来、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江秋云不由看向了赢落天。
这位武神城的相国公脸上狰狞可怖,被烧伤的残疾让他无法见人,正好隐居在此着书修书。
看到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睛江秋云不由觉得如坠深渊。
片刻的失神后逍遥游的气机唤醒了她的神志,江秋云的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
一些如梦般往事渐渐涌上心头。
那一年是她嫁给赢霸天的第五个年头。
那一天赢霸天突然回到他们的家,一番夫妻欢愉之后赢霸天告诉她。
“我要挑战武神榜了,可能许久不能回家,你要寂寞就回卞梁楼住上些时日。”
江秋云气苦,自从她嫁给赢霸天后聚少离多,赢霸天不是在练武就是找人切磋。
江秋云心中不快,溜溜达达地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金匮石室。
那时这座藏书室还是她在主管,正是这内中无数的典籍让她度过了大部分的寂寞时光。
对这里她是又爱又恨。
“夫人,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正在整理书籍的赢落天随口打了个招呼,那时他还只是个小小的书室管理员。
她无意中看到了那双眼睛,那一刻她就仿佛坠入了深渊,那一刻她所有的负面情绪突然地爆发出来。
她发疯似的把这些书籍拽到了地上,鬼使神差地取出一个火折子扔在了一本黄色的书籍上。
那朦胧的晚上让她忘记了许多事,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烧了金匮书室,那无数的典籍化为灰烬。
赢霸天大怒,一纸休书甩给了江秋云。
她失神落魄地离开了武神城,这许多年来她都在心里询问自己,当初为何要做出那等祸事。
赢霸天除了醉心武学外对她还是不错的,由于二人年龄相差太大赢霸天几乎把江秋云当成公主一样宠爱。
除了极少陪伴可以说赢霸天是那种无可挑剔的夫婿。
正是源于此江秋云最终回到了武神城,当然这也与张圣人的布局离不开干系。
直到这时江秋云才明白一切。
那一晚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带着火折子,她没有这样的习惯和爱好。
可惜当初她的神志被蒙蔽,直到今天在逍遥游的顿悟之下才恢复了这遗忘的记忆。
江秋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女子,她默默地将这些事埋在了心里。
她甚至微微万福带着笑意对赢落天说了一句话,“这些年,辛苦先生了!”
这是一语双关,江秋云希望赢落天能够听得出来。
赢霸天将大金龙巡天枪法的典籍交给了赢落天。
“至此,武神金匮重新焕发生机,这所有的典籍算是齐活了吧。”
赢落天微微鞠躬接过典籍询问道:“需要备份吗?”
赢霸天却并未在此纠结,留下一句话便带着江秋云离开了。
“你自己决定吧。”
灵丘宫!
秦川北麓的要塞,宫主陈阳夏本是刘一统的门人,被保举在灵丘山驻防,开宗立派。
灵丘宫经过陈阳夏十余年的经营已经颇有规模,门人弟子不下万人,山寨据点数十座。
城寨衔接,山墙呼应,每个山头都有烽火台镇守。
陈阳夏登楼望远,塞外大漠一望无际,反观自己困在这小小山头,心中不由惆怅万分。
扑棱棱,一只信鸽飞到他的手中。信条打开,上书:信已出关,午时接应。
片刻后,一队三十余人的黑衣骑士奔出灵丘宫隐入大山深处。
清晨。
一只镖队浩浩荡荡行出玄武门。
打头者半身汉戎半身胡服的奇葩装束,马背上拴着一杆三尖两刃刀。
其后三十余名匈奴武士,十余辆大车装着两口大木箱子。
每辆车两名车夫两名押车护卫。
最后一辆马车的车夫是两位老者,车后却坐着两个孩子。
车后便又是一队骑卫,为首三人正是狄云、江晓月和朱十六。
十二位红衣卫士套黑色硬皮坎肩的护卫跟在后面。
最后面又是一辆马车,盖着毡布看不出来拉的什么东西,看可以闻到一股咸鱼的味道。
赶车的是位大汉,车头放着一把金背大砍刀。明晃晃的放在最醒目的地方,生怕路人不知道这是他的兵器。
马车后面还坐着一位妇人,身旁隐约搂着一把小片刀的刀把。
无论怎么看着后面的马车和前面的镖队都不是一路人。
尤其是这马车后面还跟着六名骑士,好像他们才是一路人一样。
与此同时,青龙门疾奔而出一队青衣骑士,为首者赫然便是刘一统。
市井百姓窃窃私语。
“这是又也打野啊!”
“屁,上次你还说打野,结果打来一群山匪。”
“莫非又是去剿匪?”
“谁知道呢。打头的那位好像是带头大哥,看着架势似有大事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