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曼珠沙华,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至于有多久,连我自己都已经模糊不清。
我唯一记得的,就是这名字是他给我取的。而现在的我,却叫彼岸,彼岸彼岸,永远只有彼而无岸可寻。
“曼珠沙华,花开一千年再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
天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瞬间被惊醒,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又做那个梦了。
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一万八千多年,但我依然时常被这个噩梦所惊醒,似乎做这个梦如同凡人吃饭睡觉一样随便,怎么戒都戒不了
虽然事隔多年,早已记不清时间年月日,却依旧记得天帝震怒地宣判我的罪行的时刻,那如同天雷一样的嗓音和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剐的眼神,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至于天帝为什么要对我实施这种恶毒的诅咒,我仔细想了想,也许是他认为我勾引了他的儿子吧!不对,不止是他,是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一棵长在幽冥界的野花、一个最低级别的妖精竟然会被天帝最优秀的儿子看上,这事怎么说都是勾引,而我,华丽丽的打上了人间所谓的狐狸精的标号。
可是,天知道我有多冤枉,不对,是天也不知道我有多冤枉,不然怎么会不问青红皂白就宣判了我的罪行,而且还是这个恶毒得让弗祖都为之叹息的诅咒
时间追溯到一万八千年前,彼时,我只是一棵生长在幽冥界的野花,没有名字也没有归宿,只是从有意识之日起就整日里在地府的各个地方游荡,有时蹲在最黑暗的角落里看各式各样的鬼魂来来往往。
当然,我偶尔也会偷看一下幽冥鬼帝那张让人鬼恨得牙痒痒的面瘫脸,我不明白为什么历代幽冥鬼帝都这个鬼样子,不过我想夏天用来消暑总是不错的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大概是一百年吧!有一天我又心血来潮去偷看鬼帝办案,可是却突然发现此时的鬼帝竟然不是彼时的那个,我不敢置信地用自己的花枝揉了揉眼睛,发现还是不对
我以为是自己走错了路,正打算从新确认一下路时,却被一股力道给强行拉了过去狠狠地和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接着是一个戏虐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本君当是谁,原来是一株连手脚都没有修炼齐全的野花啊!”
那个啊拖得老长,还伴随着啧啧的嘲笑声,这顿时激怒了我,我一咕噜从地上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我是野花那你是什么?你凭什么说我?”
他想是被我突然的攻击吓傻了,只见他愣了一下,接着一把拽住我的手,不对,那时我还没有手,只是枝丫,他一把拽住我的枝丫,不怒反笑道:“看来本君平时对你们是太放松了”
他这笑意,不但没让我感觉温暖,反而是不寒而栗,我顿叫不好,正打算逃跑时,却被他远远的一扔,我准确无误地被丢进了油锅里,这滚烫的桐油顿时让我痛得死去活来。
据我多年的偷看经验来看,这个油锅绝对是一种酷刑,因为只有那些犯了十恶不赦的凡人死后才会下油锅的,没想到我这样一没偷二没抢三没作奸犯科的野花竟然被他给下了油锅,这让我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再丢了喂狗,可惜我还没有恨完,他已经瞬间来到了油锅旁,看着在煮开的油锅里翻腾的我,笑意更浓
“哈,本君到是没想过一棵野花竟然炸了这么久还有力气瞪人,真是有意思啊!”他又啧啧两声,就在我快被炸焦黄了时,他终于良心发现将我抓了起来
“本君几千年没吃过油炸野花,应该味道不错吧”
他自言自语,可是这却把我吓得半死,感情他把我丢进油锅里油炸是想吃了我啊!想想都觉得惊恐,我不得不在他手里不停地挣扎,然后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趁他松懈时拖着受伤的花枝一遛烟的逃跑了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交锋,我惨败而归,想想都觉得丢脸,不过后来听周围的鬼差小声的议论,我也就释然了。
原来他竟是天帝的第十个儿子,这次他来到这里是天帝派他来实习的,想让他熟悉熟悉一下公务,为以后接管天庭做好准备,我听到这些不由得暗暗咂舌,果然是后台够硬啊,不然怎么做事这么嚣张,不过不管他嚣不嚣张,反正我从此是绕着他走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啊!
不过缘分这东西,有时真的很奇妙,有的人,也不是你想避开就可以避开的。
这不,奈何桥上,我竟然又遇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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