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恒河沙,我有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本以为三途河最美,如今见了这恒河沙,我才知道是我的眼睛狭隘得只看到了一个地方而已。
恒河沙其他都普普通通,就如同三途河一样只有水流,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三途河除了水还有我这种生长在岸边的野花,但恒河沙却是无数的沙粒。
恒河沙果然是河如其名,一个沙字就包罗了万象。河里河岸,无不是沙粒的天下,它有沙,却不像沙漠那般尘飞雾绕,反而是朗朗晴空,给人以清爽和无尽的能量。
我拽住菩萨袈裟的一角,跟着他的脚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行走着,每走一步,只觉得精神又强大了几分。
菩萨终于停下,我反应不及撞到了他的背上,菩萨恍若未闻,我却只能心虚地摸着鼻子好奇菩萨为什么不再行走。
“施主,此处正适合你修行,现在你只需要跟着贫僧做就行”
菩萨突然出声,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我,我讪讪地放了手里的袈裟,难得乖巧地点头
菩萨似乎是诧异我为何会突然这般听话,他深邃的眼眸看了我一眼,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谛听这时候已经卧在了一旁,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们,洋洋散散地晒着太阳,看得我有几分妒忌,但却敢怒不敢言。
菩萨轻轻地盘坐在河岸的沙粒上,双手合十,拇指节奏分明地捻动手中的佛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坐在菩萨的面前,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可是我不想闭上眼睛,所以就伸着脖子盯着他,看他高挺的鼻梁,看他闭上眼睛时睫毛底下的剪影,看他的光头以及他捻动佛珠时的动作。
“施主要打量贫僧到几时?”
就在我想继续再看看时,菩萨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我一愣,仔细打量了下他的嘴唇,却发现并没有开口的迹象,而他的眼睛也依旧紧闭。
想到菩萨闭上眼睛也能看到我,我赶忙唰的一下闭上了双眼,心理却是想着这菩萨也甭神奇了点。
我闭着眼睛过了几秒,又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几眼对面菩萨,然后又闭眼。
我闭了又睁,睁了又闭,闭了又睁,如此反复多次睁眼见菩萨也没再开口,想必是已经入定。我松了一口气,然后眼睛一闭,就这样华丽丽的睡着了。
能坐在菩萨对面打瞌睡的小鬼,恐怕古往今来只有我一个人,心里顿觉飘飘然,做梦都在天空中飞翔。
我飞啊飞,飞啊飞,飞着飞着却突然感觉被什么抓住了脚,我低头一看,却是谛听这怪胎在下面扯我的脚裸。
我一看到此就来气,一来气就用另一只脚给了它几脚。
“啊!我的脚”
突然感觉不对,我猛地睁开眼睛,原来我竟然在做梦,刚才我踢出去了脚根本就不是在踢谛听,而且踢到了旁边的沙粒,踢得太猛难免抽筋,一抽筋就哆嗦,一哆嗦就叫了一声,弄得我老脸羞愧。
我急忙捂着嘴巴瞟了一眼菩萨,发现他还在老僧入定,我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然后又用眼角余光去瞥了一眼谛听那怪胎,果见那家伙正对我怒目而视,想必是责怪我打扰了它睡觉。
我收回视线,好整以暇地盘腿坐着,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然后准备闭眼继续睡觉,可是这时却听到菩萨的声音传来。
“时辰已到,回去吧”菩萨说。
我睁开眼睛,发现菩萨已经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只是他深邃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的眼眸,却让我莫名的心虚。
这双似乎可以洞察一切世俗的眼睛,他看得透你,你却看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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