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浮生住在县衙后面的一个宽敞的宅子里,周围布置得不奢侈也不俗气,到有几分淡雅和儒生的派头。
这整个宅子里除了十多个仆人之外,竟然再没有其他人群,这让我甚是惊讶。
他领着我认了路,又亲自给我安排了房间,直到听到县衙门前的鸣怨鼓响起的时候,他才匆匆交代了几句跑了出去。
偌大的府邸只有十多个仆人,看起来空荡荡的,到有几分落寞。
我坐在院子的走廊上看满园的繁花争妍斗艳,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丢了过去。石子砸到花园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音调。
没人说话很是无聊,也不知醉浮生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我瞥了一眼一直站在身后的丫鬟,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
她起先死活不肯,后来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她终于是战战兢兢地坐在了我的旁边。
双手撑着屁股下面的栏杆,将脚悬空前后荡漾着,无话找话,“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奴婢进府刚一年有余”她甚是恭敬地回答,似乎有几分局促
“哦,一年啊,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短”我看转头看着她,“你有回过家吗?”
她摇了摇脑袋然后坎坷地道:“奴婢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鬟,不敢妄想”
我猜她定是读过几天书,认得一些字,不然说话不会这么条理分明。
看着她,突然想起菩萨曾经说过的众生平等,我随口拿来安慰她,“姑娘,众生平等,没有妄想不妄想的,我看醉浮生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如果你们想回家看看,完全可以告诉他,我想他应该会准许你们回家探亲才对”
她突然哭了,两行清泪从眼眶地滑了出来,她说,“曼珠小姐,谢谢你,不过不是主子不让奴婢回去,而是家里人不让”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地问
她似乎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哭了一会儿之后才道:“他们说主子是不详之人,奴婢进了这县令府就会惹来霉运事”
“霉运事?”我凝住心神稳住脚,不再让它动荡,凑过去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心里八卦的火苗突然窜了出来,“你给我说说”
就在我以为她要说的时候,她却突然从栏杆上滑到地上,砰的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带着哭音道:“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奴婢……”
“好了好了”我打断她的话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按在旁边的栏杆上坐着,道:“你呀就别这样一惊一乍的了,我这是光明正大的问好不好,你放心吧,有事我兜着,不会把你抖出去的”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什么挣扎,过了一会儿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小声地道:“奴婢以前家境还算不错,不过后来落没了。落没那年因弟弟生病要花很多钱,而主人这里出的价钱高,所以爹娘就把我卖进了这府里,他们拿了钱就与奴婢一刀两断了,我想他们是害怕我给他们带去霉运吧”
她神情恍惚,似乎是很痛苦,看着前面的花丛发了一会儿愣又继续道:“其实我不怪爹娘,谁让自己是个女孩呢。我也不怪主子,他也是个可怜人,府里的人除了他身边的老管家,其他人都是因为被生活逼迫无法才卖身进府的”
她又说了很多很多,最后我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会是我。
因着奈何桥上那碗孟婆汤,他手上留了疤痕,其实留下疤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关键是他的父母都早亡,身边的人也相继去世,因此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不祥之人,对他更是退避三舍。
他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上状元却被别人诬陷。
还好皇帝还算开明,并没有因为他背负一个不祥之人的名声将他赶走,而是看他学识不错有心维护,因此在一年前派了他来这孟县当了一方县令,奈何却发生了婴儿失踪案。
婴儿失踪本与他无关,但因为一直抓不到凶手导致案子破不了,所以大家都认为是他命硬,客丢了那些婴儿。
我觉得这些凡人简直是瞎扯蛋,那些婴儿明明是被妖怪吃了,现在却怪在醉浮生身上,真是让人忍不住气愤。
不过醉浮生遭受这些劫难到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百里沙华
他是幽冥界现任的主人,当初醉浮生去告我状的时候可是告在他的面前的,如果说醉浮生现在的遭遇与他没有半点关系的话,我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当初讨厌醉浮生,因为一点小事他就跑去阎王面前告我的黑状,不过如今到有点同情他了。
“曼珠小姐,你有在听吗?”。
就在我愤愤不平时,耳边突然传来这丫鬟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刚才竟然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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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怜的醉浮生,就这样被百里沙华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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