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生气了?”霍云沉微微勾起唇角,心情看上去很是不错。
“我难道不该生气吗?你总在欺负我。”
温以宁将脸埋入了他的胸膛中,尴尬得说不出话。
“这哪里算得上是欺负?分明是调戏。”
“可是我不喜欢你这样。”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再等等?”
霍云沉不想强迫她,特别是在她还欠了他五百万的情况下。
她都说了拿人的手短。
他要是不顾她的意愿占她便宜,她心里或多或少都会觉得委屈。
“我要去洗澡。”
温以宁推开了他,慌不择路地冲进了卫生间。
霍云沉又给她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暗暗地给自己加冕为心软的神。
肉都到嘴边了,他居然又一次选择了放手。
当代唐僧说的应该就是他吧?
等温以宁磨磨蹭蹭地从卫生间走出,霍云沉已经在靠在床上睡死了过去。
“霍总?”
温以宁轻轻地推了推霍云沉的身体,见他毫无反应,迟疑了两秒,这才收走了他身上的被子,简单地打起了地铺。
霍云沉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他原本只是担忧温以宁不敢上床睡觉,才装出睡熟了的样子,以免她尴尬。
没想到。
这女人居然连被子都不肯留给他。
“温老师,我冷。”
“你住口!”
温以宁没想到他还没有睡下,卷了卷裹在身上的被子,理直气壮地道:“你的身体烫得跟火炉一样,需要散热。”
“谁告诉你爱欲是这样散的?”
霍云沉还打算放她一马。
她却放任着他在晚春的深夜里挨冻。
这么一想,他心里立刻又不平衡了。
长腿轻轻一跨,越下床后,连人带被地将她抱上了床,“温老师,心疼一下我,嗯?”
“你别乱叫,我已经不湿了。”
“......”
霍云沉眉梢微挑,瞅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集魅惑和单纯于一体的?
“我真洗过了,不想再洗一遍,很累的。”
“你别紧张,我等得起。”
霍云沉话虽这么说,忍了片刻,还是抓过了她没有受伤的右手,沉声道:“为人师表,应该很乐意助人的,对吧?”
“不要...”
温以宁蹙着眉头,有些嫌弃地想要挣开他的大手,“我困了。”
“你睡你的。”
霍云沉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却依旧不肯撒手。
这期间,他一直在想,她是不是在嫌弃他。
如果换成是她的斯年哥,又或是其他什么人,她也会这么狠心地一再拒绝吗?
他不知道的是。
温以宁还在膈应醉后乱性的那一次糟糕的经历。
所以对于这样的事,她其实不太能接受。
半个小时后。
温以宁终于被耗掉了最后一丝气力,昏昏沉沉睡去。
霍云沉意兴阑珊地松开她的手,坐起身,抽出绵柔湿巾,轻轻地擦拭着她纤细的手指。
下床丢垃圾的时候。
他意外发现崔芯爱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接,还是不接?
霍云沉脸上闪过一丝纠结。
片刻后,他轻轻地放下了手机,转而带着烟盒和打火机,靠在阳台上闷闷地抽着烟。
*
夜色酒吧
崔芯爱醉得已经站不起身,脚上的高跟鞋也凭空掉了一只。
两分钟前,霍云沉又一次拒接了她的电话。
她眼里的希望之火也在迷离醉意中消失殆尽。
“霍云沉,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她抱着酒瓶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这些年来,霍云沉虽然没有碰过她。
但在很多人眼里,她就是最有希望成为霍家少奶奶的人。
就连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小爱,你醉了。”
崔芯爱的前任助理梁田收到她的微信后,便飞快地赶了过来。
他心疼地看着趴伏在桌上眼线早已被泪水晕染成黑眼圈的崔芯爱,隐忍的脸上骤然现出了一道裂痕,“小爱,别哭了。霍总根本就没有心,不值得你苦等多年。”
“梁哥,你说我究竟哪里比不上温以宁那个小婊子?”
“是霍总瞎了眼。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好的。”梁田蹙着眉,柔声安慰着崔芯爱。
“梁哥,你知道吗?当他决心将你开除的时候,我心里有多无助。这世上除了你,再也没有人是真心待我的。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的世界都是崩塌的。”
崔芯爱软软地靠在梁田怀里,殷红的唇恰似无意地掠过他凸起的喉结,又酥又痒。
“小爱,这里是公共场合。”
梁田还想着推开她,可温香软玉在怀,又哪有推开的道理?
“梁哥,我完蛋了。我现在已经是整个娱乐圈最大的笑话,再也没有翻身的那一天了。”
“别说丧气话,你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梁哥,帮帮我好不好?如果连你都不肯帮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崔芯爱搂紧了梁田的脖颈,殷红的唇在他耳边酥酥麻麻地吹着气儿。
“好。”
梁田自从成为崔芯爱的助理后,基本上就没有拒绝过她的任何请求。
当初也是她让他将温以宁绑到油腻老男人的床上。
他的心里不是没有挣扎过。
不过最后还是在崔芯爱的眼泪在选择了妥协。
梁田很清楚,想要替崔芯爱洗脱污名,需要花费很大的代价。
他也短暂地犹豫过。
可当崔芯爱柔软的身子挤进他怀里的那一刻,他再也没办法顾及其他。
“小爱,你先别哭。告诉我该怎么做?”梁田轻轻擦去了崔芯爱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
“云沉哥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当初是我教唆的你绑的温以宁。”
“再加上前几天我登录微博小号带舆论的事被他抓了现行,他现在根本不肯相信我。”
“除非...”
崔芯爱话说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只顾着捂着口鼻,啜泣出声,“算了,这样做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我不忍心,也不舍得。”
不忍心,不舍得?
梁田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脑海里忽然空白一片。
他早就习惯了她自私自利的大小姐脾气。
突然从她口里听到这样的话,狂喜之余更多的是动容。
“小爱,为了你,我愿意上刀山下火海。”
“梁哥你真好。”
崔芯爱柔弱无骨的手悄然攀附在梁田的胸膛上,兜了一个大圈子,这才不疾不徐地进入了正题。
“其实,我要你做的事也没有那么难。”
“你只需要装作一副爱而不得,恨透了我的样子,将我绑走,并施以虐待,让云沉哥来赎我就可以了。”
“不过有些细节,梁哥还是需要留意一下。”
“云沉哥如果问起之前的事,你务必要一口咬定当初雇人绑架温以宁是你自己的主意。”
“再者,他要是问起你微博小号的事。你就说是你盗用了我的小号,故意引战,意图毁了我的公众形象。”
崔芯爱将一切都算计得明明白白,这使得梁田有一瞬间的错觉,总感觉他似乎是被她套路了。
一般人要是在醉得走不了路的情况下。
哪里还能这么有条有理地讲述着复盘大计?
“梁哥,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其实这段时间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甚至想过割腕了结自己的生命。”
“可惜,我最终还是没死成。”
“梁哥,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一直在为我求神念佛夜夜祷告?如果不是你的庇佑,我觉得我可能早就活不成了。”
崔芯爱很擅长拿捏男人的软肋。
这不。
梁田听她这么一说,脑子一热,竟满口答应下她的所有请求。
“梁哥你真是太好了。”崔芯爱忽然捧住他的脸颊,不容拒绝地吻住了他的唇。
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之际。
隔壁酒桌忽然传来了一阵男人的哭声。
放眼看去。
只见季禹风正搂着身穿豹纹短裙的辣妹,一阵哭嚎。
“季总,您这是怎么了?”辣妹错愕地看着平日里潇洒风流的季禹风,试探性地问道。
“我他妈心里憋屈,长这么大,老子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想起自己被李飞侮辱的限制级画面,季禹风仍觉得菊花痛得厉害。
正如现在。
他就连坐着都得在屁股底下垫一块软垫。
饶是这样,稍稍一动还是疼得厉害。
“季总消消气,有什么事说出来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不提也罢。”
季禹风摆了摆手,事关自己的颜面和社会形象,他自然不可能对旁人说起今天白天被李飞凌虐的遭遇。
豹纹辣妹又给季禹风倒了杯酒,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季总,该不会是和家里那位吵架了吧?”
“别跟我提那个贱人,想起她我就一肚子火气。”
“我就说季总今天的情绪不太对劲,原来是和那位吵架了。”
“要不是看在我小姨子的面上,我早就和她离婚了。”季禹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季总那位小姨子当真是寰宇集团董事长的隐婚妻子?”
豹纹辣妹对季禹风的家务事并没有多少兴趣,她更好奇的是季禹风的小姨子究竟是怎么拿下的霍云沉。
“我那位小姨子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她刚回国那会子,我就给她找了个和霍总重归于好的契机,在奥金酒店给她摆了一桌接风宴。结果...她醉酒后非但没有攀上霍总,反倒被其他男人给睡了。最操蛋的是,她甚至记不得是谁睡的她。”
“这事儿霍总应该还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我小姨子百分百要被休弃。”
季禹风明显是喝多了。
平日里就算再生气,他也不可能对旁人透露这些。
他心里清楚得很。
霍云沉要是彻底和温以宁断绝了关系,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可此时此刻。
由于身体和心灵上遭受的双重暴击,他只能选择用酒精麻痹自己。
“温以宁还和其他男人上过床?”
邻桌的崔芯爱将季禹风的话尽收耳底,她正愁找不到温以宁的把柄。
没想到机会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送上了门。
“梁哥,我刚才交代你的事先不急。你再帮我个忙,查一下温以宁在奥金酒店和人开房的具体日期。”
“这还不简单?季禹风那小子我之前调查过,就是个没用的废物,随便套几句话也就问出来了。”
说话间,梁田已经站起身,径自朝着季禹风走来,“兄弟,你可还记得你小姨子和人开房的具体时间?”
“关你什么事?”
“我有个富二代朋友,前段时间也在奥金酒店睡了一个女人。他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还想着娶回家做他的千亿太太。”
“是么?”
季禹风醉得已经无法思考,只记得“千亿太太”这几个字。
他寻思着如果攀不上霍云沉,随随便便抱个金大腿也不错。
低头在手机上一阵查找。
他终于找到了他在奥金酒店请客设宴的具体日期,并献宝般地将手机推到了梁田面前,“喏,就是这天。”
梁田轻而易举地从季禹风嘴里套出了有用的信息,故作遗憾地敷衍了一句,“看来我那位朋友看上的女人不是你小姨子,日期不对。”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季禹风皱了皱眉,忽然砰的一声,一头磕在酒桌上,醉死了过去。
*
第二天清晨,霍家老宅
温以宁转醒的时候,她的手依旧维持着她睡前的那个动作,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辛勤劳作着...
“你,你该不会折腾了一整夜吧?”
“才二十分钟。”
“可是我的手都快要断了...”
温以宁强行抽回了自己的手,不满地抗议道:“你真是太过分了,一点也不懂得尊重人。”
“你离开后,我就没有和其他人做过,一次也没有。整整四年时间,我都快憋出病来了。”
“真的没有?”
温以宁压根儿不相信他说的话,前些天她还看亲眼目睹了他肩膀上暧昧的指甲抓痕,这才过了几天,他就装出一副纯情好男人的模样?
“没有。”
“既然没有,绵绵又是哪里来的?”温以宁偏过头,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