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慌忙道:“奴才不敢,公主莫要折煞奴才。”
可他话音刚落,只听通传声响起。
“齐王驾到——”
跟着,月楹听见满院接驾的声音。
“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没过几秒,脚步声由远传近。
尚未换下银白盔甲的云修,缓步走进月楹视线。
殿内烛光摇曳,将这银白盔甲照得越发闪亮。
云修的气质虽然并未有气宇轩昂之势,但这身盔甲穿在他身也并不违和,越发玉树临风,清风霁月。
他微微抬手,跟在他身后的北萧把酒呈上。
云修道:“本王欠公主的酒。”
月楹笑了,她微微睁大双眼,模样无辜温软。
“先谢过齐王,但是我还有件事想得到齐王的准许。”
精致眉梢微挑,云修对月楹态度的转变感到新奇。
“公主客气了,有事请讲。”
月楹看向领路的内官,“这位公公领路辛苦,我又没什么银子可给,想着给他一坛酒作为答谢。王爷觉得可好?”
云修缄默几许后,从盔甲里摸出一粒碎银,抛给月楹。
“他们当差不得饮酒,这碎银就当本王借给公主。”
月楹皱眉看着掌心里可怜巴巴的一粒碎银。
“就这么点儿啊?也太抠了,齐王你多借我点儿!”
北萧:“……”
内官:“……”
云修眉头轻蹙,望着月楹的目光意味不明。
半响,他才缓缓张口。
“本王目前只有这些。”
月楹:“……”
她看向北萧,微抬下巴道:“你呢,你有没有?”
北萧面露窘色,“卑职未曾带钱袋子。”
月楹头有点疼。
这是一对怎样的主仆?
虽说行军打仗没有带钱的必要,但是万一有用钱的地方呢?
到时候俩人都大眼瞪小眼吗?
月楹叹了口气,“那我也只能给公公这些了。”
说着,月楹起身,走到内官身前,把那一粒碎银交上他手。
“多谢公公。”
内官早就被月楹“大胆”的言辞吓得恨不得遁地。接这一粒碎银,像是接个定时炸弹。
可偏偏,他又没法谢绝。
只得硬着头皮道谢,然后离开。
内官走后,月楹的目光重新落向云修。
“王爷放心,您借我的碎银我一定会还,您明日午膳过后来取,我一定给您。”
“公主不必与本王客气。”
作为债主的云修,并不在意这区区碎银。
或是说,他压根没听出来月楹的话外之音。
“晚宴在一个时辰之后开始,本王还要换衣,就不留在这里叨扰公主清净。”
月楹:“……”
我就想多个机会见你一面,你至于这样绝情吗!
害。
不给见就不见。
月楹收起笑脸,“不送王爷。”
云修微微点头示意,迈步离开。
月楹:“……”
这个憨憨。
说走就走。
好生气哦。
—
云修离开没多久,生了一肚子闷气的月楹便吩咐人抬水进来,沐浴更衣。
西郡国君为她们备的全然是凤阳国的基本着装。
她们的宫服样式并不奢华,以颜色、领口袖口的花纹区分贵贱高低。
朱红为尊,青色为奴。
女帝着朱红。
王女着暗红。
皇女着玄色。
沐浴完毕的月楹,丧着张脸,穿起她最不喜的玄色,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