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玲后知后觉地想起刚刚似乎听海蓝叫这个庄稼汉为“小舅”,顿时白了脸色,糟了,这个男人不会是海大富的小舅子吧?
怪不得他这么生气!
海蓝瞪了一眼钱明珠,“为什么?因为你的好妈妈是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说完,又看向海大富,“这么多年我只知道我的父亲常年不在家,没有给过我们一分钱生活费,是我母亲辛苦拉扯我长大。”
“可你做了什么?”海蓝眼圈泛红,用手指着刘美玲,“你有钱请这个姘头和她的女儿吃饭,却从来不惦记你的女儿有没有学费上学?海大富,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我的成绩好,年年全校第一,奶奶早就不让我念书了。就是马上要去的中学她也告诉我只能给我出学费,生活费让我自己想办法,让我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自己想办法,亏她能说的出口?我妈每天累死累活地在地里干活,还要去外面给人家做饭刷盘子洗碗赚钱,为的是什么?就是想让我上得起学,而你呢?你这一顿饭钱都快够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可你给过我一毛钱吗?没有,你哪里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你不配当一个父亲。”
海蓝大吼着,她替她们娘俩不值。
刘美玲尴尬地笑着,尽力安抚海蓝,“海蓝,有什么话好好说,你爸爸不是忙嘛,他不是不关心你的。”
“你闭嘴。”海蓝向刘美玲大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我,你算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了男人,难道你没有男人就要找别人的丈夫?你不知道他有老婆孩子吗?”
“我.......”刘美玲无言以对。
“我什么我,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天天像狐狸精一样勾引着这些不负责的男人,一个个家庭才支离破碎,你们都是罪人,怎么还有脸对我指手画脚?”
几个人的争执早就引起饭店中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停下筷子看向这边,海蓝和杜吉冬一看就是朴实的农村人打扮,而海大富三人则是光鲜亮丽、穿着时髦,再听海蓝说完,众人更是目光鄙视地看着海大富三人。
“哟,自己亲闺女都不管,真是良心让狗吃了,这不是当代陈世美嘛。”
“可不是,不过现在这社会有钱就有一切,你看,这不就有女人攀上来。”
“看来回家可得把自家的钱把住了,要是有钱了男人还不得都学坏啊。”
“现在的人啊都向钱看,什么人伦、道德啊、责任啊都抛到脑后了,把老祖宗的东西都丢了,真是丢人啊。”
“哼!涂脂抹粉的小妖精,就知道勾引人家老公,要是早些年都得游大街去。”
“就是就是……不要脸。”
“要什么脸啊,脸哪有钱重要。”
……
饭店中的议论让海大富等人非常难堪,“杜吉冬,你赶紧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海大富强撑着威胁着杜吉冬。
杜吉冬上去就给了海大富一拳,“就不放开,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海蓝没理会众人的议论,转身将桌上的一个盘子端起来,“我让你们吃。”“啪”地一声,盘子应声摔在了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刘美玲尖叫了一声,钱明珠更是吓得又叫又哭。
见海蓝还要摔盘子,海大富断喝一声“海蓝,你干什么?”
服务员这时也过来,刚才她还躲着看热闹,这会儿见盘子都碎了,忙走过来劝说。
“哎呀,你们要是再吵就出去吃吧,不过走之前要把盘子钱赔给我们饭店。”
海蓝等人正处于白日化阶段,哪有人理会碎碎叨叨地服务员。
“我干什么?我今天就替母亲揍这个插足别人家庭的女人,出一口恶气。”说着,海蓝仗着自己个子高,用力一把扯过刘美玲的头发,抬手就是一巴掌,“我让你勾引男人,不就是仗着脸蛋漂亮,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海大富由杜吉冬牵制着,海蓝毫无顾忌地对刘美玲拳打脚踢,又快又狠,她压抑地时间太长了。
钱明珠见母亲挨打,终于不哭了,想要上去帮忙。可她怎么能跟此刻愤怒彪悍的海蓝比,好歹海蓝也是经常帮着母亲干粗活,每天都要步行两三个小时上学的女生,体力上要比她们强太多,钱明珠转了半天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一旁的服务员可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对于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很少有人有好感,见她被打,她意思意思的拦了拦,嘴里还念叨着,“哎呀,你们别打了,打坏了可是要赔的。”
桌子上的东西随着几个人动来动去,不断滚落地上,服务员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一时间手忙脚乱,只好秉着能救几个是几个的心理,将还完好的盘子碗等搂在怀里躲在一边。
国人都爱看热闹,乱成一团的几个人周围渐渐有人围了过来。
海大富气血上涌,脸色涨红,简直太丢人了。
到城里这么多年,他自诩已经成为半个城里人,对村里动不动就用拳头说话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此刻周围的议论让海大富臊的没脸,尤其是看到刘美玲被海蓝打了好几下,又踢了数脚,脸颊有些红肿,头发散乱,嘴里哀嚎,叫声凄惨,哭喊着,“大富,大富,救救我。”
心上人受了委屈,海大富倍感心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跟他纠缠的杜吉冬,冲到海蓝面前用力拉扯她的一条胳膊,正好海蓝的另一条胳膊被钱明珠拉着,俩人同时用力拉扯海蓝。
海大富怒吼,“好了,海蓝,看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回家去,就知道惹祸,赶紧滚!滚!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海大富甩完海蓝,转身安抚刘美玲,“美玲,你没事吧?”
刘美玲只是低头呜呜地哭,仿佛受了无尽的委屈。
钱明珠也在旁掉眼泪,“妈妈,我们回家吧。”
却不知,海蓝被俩人大力地甩到一边,没想到,脚向后措了几步,被散落在地上的碎器皿绊倒,身子不稳地跌坐地上,头恰好磕在了刚刚破碎的瓷盆上,顿时血流如注,渐渐地海蓝视线开始模糊,音声微弱地叫着,“小舅……小舅。”
服务员最先回头,看到海蓝的惨状,她“啊!”的大叫出声,颤颤巍巍地指着海蓝,“不好了,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