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这有没有旧手套之类的,我们要是用手翻的话估计没多久手就废了。”杜晓蓝有些为难地跟老爷子开口,虽然她的手也不娇嫩,甚至还有些粗糙,但她不想更粗糙啊!
老爷子大概是因为收了杜吉冬一盒烟的缘故,很痛快地帮二人找了两付脏乱的旧手套,然后叮嘱一番后去看门了,当然,顺便拿走了他们新买的称作为抵押,且进出收购站仅有一个小门,也不怕他们拿着东西跑路。
老爷子走后,舅甥俩就忙乎开了,“晓蓝,你去我对面,咱俩一人把一边开始找。”
杜晓蓝答应着,转向对面的位置,俩人一人守一头开始扒,真的是扒啊,有些铁很重,杜晓蓝弄出来吃力,她干脆放弃,再在其他地方扒开寻找,头顶上是热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一会儿工夫就让人汗流浃背,身上的皮肤火辣辣的疼,杜晓蓝觉得为了省钱她也是拼了。
舅甥俩被晒的满头大汗、口干舌燥,活似两只濒临死亡的野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杜晓蓝拼命咽着口水,真希望现在有口水喝。杜吉冬也没好到哪里去,小伙子有力气,比杜晓蓝扒开的范围大,速度也要快上许多。
好在还是比较幸运,在铁堆中扒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找到了已经分家的三个轱辘,一个轱辘上带着锈迹斑斑的车把,车把已经变形,要是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另外两个上带着一个破烂的斗,因为时间长了,车圈、车把和车斗上都是铁锈,其中一个车胎已经没有了,另外两个车胎明显磨的不成样子,完全不能用。
翻出东西,舅甥俩也累坏了,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了下来。
杜晓蓝看着这些残次品,皱皱眉头,这也太破了,满是嫌弃的表情,“小舅,这也太破了,这还能用吗?要不咱还是买个新的吧。”
杜吉冬还在琢磨怎么将三个轱辘组装到一起,闻言道,“没事,我看车胎是肯定不能用了,但车轮毂啥的还没什么问题,就是上点锈,回去我用砂纸磨磨,车链子也不好使了,回头我换个新的。”杜吉冬又仔细看了看,“后面的斗跟前面断开了,估计时间长了,我看得找电焊的给焊上,然后找修车的把轮胎换上,还有脚蹬。”
杜吉冬看了看车的零件,又在铁堆中翻找了一下,找出一个一米长的铁棍和一片约一平米的铁板,然后招呼杜晓蓝拿着东西到来时的门口。
老爷子见他们找完了,还挺欣慰,“总算没白忙乎,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呢。”也没多要,就按照废铁的价格给他们称重后收了钱,一共56.5公斤22.6元,6毛老爷子也不要了,收了22元整钱。对于这个车是否还能用老爷子也持怀疑态度,实在是太破了,老爷子看着他们欲言又止,“你们确定真的要?要是不想要,把东西扔回去就行,我给你们退钱。”
杜吉冬肯定地点头,老爷子吧嗒吧嗒嘴没再说什么,也没忍心跟他们多要钱。
舅甥俩说了很多好话谢过老爷子,然后带着一堆废铜烂铁走了,老爷子说了不远处就有个做电焊的,他们可以到那去修修,至于能不能修好,老爷子不是很抱希望。
在电焊处,跟店主讲好价钱,说好第二天来取,杜吉冬就带着杜晓蓝往家走了,眼看着就到中午,下午还得去电影院卖东西呢,可不能耽误。
俩人紧赶慢赶地在午饭时回了家,进家门后杜吉秋看到俩人顿时吃了一惊,“我的天,你们俩着是咋的了?上哪儿打滚了?还是跟人打架了?咋弄成这样?”
“没有,妈,我们好着呢,就是做了一件很大的事,过两天你就知道了。”杜晓蓝还保持着神秘地与杜吉秋打着哑谜。
杜吉秋不满,“你们这俩孩子,还跟老妈保密,赶快脱了去。”
杜吉秋是个干净性子,稍带点洁癖,虽然她原先住在村里,但去过她屋的人都知道,屋里东西向来整整齐齐,从炕上到地上从来都是一尘不染,就是窗玻璃她都会隔几天擦一次,不像村里的其他主妇每天忙的时候就不收拾屋子,屋内灰尘遍布东西乱丢炕上地下一堆。
村里人都知道海家对门住着的两个儿媳妇住的房子有着鲜明的对比,王梅是懒和邋遢,炕上有的时候连被都不叠,就那么卷吧卷吧塞在炕脚,海母从来不进她的屋,曾多次要求她收拾,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收拾下,第二天还是该啥样还是啥样,就算这样,因为生了海宝,王梅在海家也是横着走。
杜吉冬俩人确实很狼狈,衣服和身上沾了不少灰和铁锈。俩人还彼此嫌弃一番,然后赶紧进屋换好衣服,又洗了洗脸和身上。
杜吉秋催着他们吃饭,然后她将衣服先用碱水泡上,吃完饭后好洗。
饭后,杜晓蓝还要跟着杜吉冬去卖瓜子,被杜吉秋拦住了,让她在家学习顺便看着家里锅中的鸡爪,进城来主要是为了杜晓蓝有个好的学习环境,不能为了多挣点钱就耽误正事,杜晓蓝理解母亲,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如果说杜晓蓝这几门课程中最不擅长什么的话,应该是外语了,因为村里条件有限,通常是一个老师带几门课,能把语文数学教好就很不容易了,至于外语,杜晓蓝基本上没有接触过,所以对她来说是一门崭新的学科。
第二天早上,杜晓蓝早早帮母亲收拾好东西,送到早市,到上学时间后背着书包奔向学校。
走进一年三班的教室,教室有些嘈杂,老师还没有来,没人管理,同学们跟散羊一样,互相认识的同学在打招呼、聊天,不认识的在旁边看着凑热闹。
因为之前在农村上学,整个教室她只认识王慧芳和万刚,王慧芳早就给她留好了座位,两个小伙伴还是坐在一起,后面是万刚,海蓝前面也是两个女生,正对着海蓝的是一个梳着齐眉刘海,整齐的荷叶头的姑娘,单眼皮,五官组合起来很耐看,穿了一身白色碎花的短袖衫,下面是一条黑色裤子,看见杜晓蓝友好地笑笑。
余丽丽也打量着杜晓蓝,个头不比自己矮,想她快一米七的身高,这姑娘最少也得一米六五。上身是一件白色短袖,下面是一条蓝色裤子,料子看上去都是棉布的,洗的很干净。梳个简单的马尾辫,就是辫子有点短,也是齐眉的刘海,眉毛浓密,大大的眼睛,双眼皮,鼻梁提拔,嘴唇嫣红,是个漂亮姑娘,就是皮肤黑黄,身子看上去有些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