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能抢过这笔买卖,海家就能荣华富贵,为了这个,怎么也要拼一拼。海母暗暗咬牙,谁来她都不怕。
警察来的很快,海母一直坐在地上不起来,海父装出一脸焦急的样子,吃饭的客人因为店里闹事陆陆续续都走了,不过有几位老顾客被杜晓蓝留了下来,警察来了可以作为目击证人。
警察推门而入就见到了地上躺着哼哼的海母,然后例行公事的问了问情况,杜晓蓝家倒在地上的桌子和碎了的碗筷还在地上,一个岁数大的老警察显然以前处理过类似的事情,他蹲在地上劝着海母,“老人家,差不多就行了,你看你这骂也骂了,砸也砸了,就是摔在地上也是因为你咬了人家,人家松手你才跌在地上,要说起来,这事源头还在你这,你要是继续纠缠咱们只能回警局解决。”
海母态度坚决,“不行,就得让他们赔,以后我要是站不起来怎么办?我要是瘫了谁伺候我?谁让他们把我弄倒了,他们就得赔,今天要是不赔我就不走了。”
这话也太不讲理了,老警察看了看海母结实敦厚的身板子,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跌那么一下能把人跌瘫了。
劝说不成,老警察也无奈,“这样吧,杜老板啊,你看先把人送医院吧,让大夫检查检查看是否跌坏了,至于其他的事咱们之后再说怎么样?”
杜家饭店的人很生气的,这不是无赖嘛,怎么会有人这样无耻呢?
杜吉冬更是有苦说不出,这叫什么事,“不是,警察同志,您也看到了,我们家被他们砸了,这损失怎么算呢?”怎么打人的还变成有理了呢?
杜晓蓝也皱了皱眉头,看海父与海母交换着眼神,顿时计上心来,她悄悄向收银台移动,她记得前几天校服被刮破,因为着急走,杜吉秋在门口给她缝了几针,如果她没记错,针线盒还在收银台。
果然,针线盒就放在桌面上,她迅速从里面抽出两根最细最长的针攥在手里,然后笑容甜美的走到海母身旁,一脸讨好的表情,“奶奶,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想当初我和我妈在海家的时候你也没苛待我们,怎么着都给我们口饭吃,虽然是从早忙到晚,从冬忙到夏嘛,这对咱农村人来说不是正常嘛。”
海母见杜晓蓝服了软,顿时有些得意,倒是海父有些警惕地看着杜晓蓝。
“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代我小舅给您赔个不是,您是长辈别跟个小辈计较,咋样?”
“不行,就得拿你这后爹的买卖来换,要不然咱们没完,我一定要到法院告杜吉冬,我要让他坐牢,让你们店关门,我不好你们也别想安生,大家都别消停。”海母叫嚣着。
这心可真狠啊。
杜晓蓝顿时止住笑容,从兜里往外掏了掏,海父一看,以为杜晓蓝要干什么,忙伸出手去,却见杜晓蓝从兜里掏出手绢,在眼睛上抹了抹,“奶啊,你看我和我妈孤儿寡母的从海家出来,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呢,这买卖上的事我不懂,但我知道咱处事得公平,要是我熊爸他们公司做的不好,人政府也不能同意啊,你说是吧?政府也不是我家开的啊。就算我们想让,也得政府同意,不是说让就让的。”
海父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杜晓蓝的眼泪也一串一堆地往下落,看得旁边的民警都有些心酸。
杜吉冬也红了眼,语气沉重道,“晓蓝,你不用求她,大不了我坐牢陪着她。”
“行了,老太太,给你点钱就行了,这买卖不买卖地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真是够奇葩的了,居然还可以这样做买卖?众人也是第一次见。
“就是就是,这次做不成下次再做就是了。”
“这钱是挣不完的,下次又不是没机会。”虽然众人不知道海母提的到底是什么买卖,但不妨碍对海母行事的厌恶。
众人将矛头都转向了海母,海母一看,埂着脖子硬挺着,“不行,你们今天就是说破天了也不行,我就要这个买卖,今天不给我办了我就不起来。”
“奶啊。”蹲在海母旁边的杜晓蓝忽然扑向了海母腿上,海母“嗷!”的一声推来杜晓蓝从地上跳了起来,杜晓蓝受了冲击,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杜晓蓝一脸吃惊的看着海母,“奶,你咋站起来了?”,然后又一脸惊喜地说道,“你能站起来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大家都看到了,我奶没事了。”
旁边的民警也乐了,“这下好了,老太太能站起来了,刚还走了几步,说明没事啊,那这事就到这吧,赶紧走吧。”
海母有些不甘心,多好的机会啊怎么就被破坏了,海母转了转眼珠,用手指着杜晓蓝,恶狠狠地道,“是你,是你这小蹄子,刚刚是不是你用什么东西扎我了?”
杜晓蓝顿时眼泪又下来了,“奶,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我这手里有啥啊?”说着摊开双手给海母看,除了一个手绢,啥都没有。
海母顿时疑惑了,那她腿上刚刚针扎似的疼是怎么回事?屋内这么多人,海母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真的脱裤子看看是否有被扎的痕迹啊。
海父一看大势已去,忙拉着海母走了,海母还有些不甘心,旁边的民警提醒她,“再不走就叫她进警局,要知道老太太这可是讹诈啊,店里的损失还没算呢,要不咱们先算算损失赔偿给店里?”
看着满地的狼藉,海母梗着脖子,头也不回地跟海父走了。
杜晓蓝看着远去的俩人冷笑,这里面要是没有海父的指使打死她都不信,海父的计策不错,要不是她机警,没准真的就被讹成功。
民警又安慰了一下杜家人,杜吉冬等对他们表示了感谢,然后送走了警察。
回到屋内,小五等人已经将店内收拾妥当,几位老顾客也走了,店内都剩下自己人。
杜吉冬左右看了看杜晓蓝,“没事吧,晓蓝。”刚刚杜晓蓝落泪,杜吉冬心里也不好受,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很少哭,突然之间哭这么厉害太让人心疼了,都怪他刚刚松了手,要不然海母也不会跌坐在地上讹他们。
“我没事小舅,就是这个眼药水太刺眼睛,下次可不能抹这么多了。”杜晓蓝嫌弃地看了一眼手绢,将它扔进了垃圾桶,“赶紧收走吧,真是难为我了,居然还要演戏。”
众人一愣之后,哈哈大笑起来,冲散了刚刚闹事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