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万籁俱寂,窗外的树枝轻轻摇着头,隔着一道帘的房间内正放着某部动画,床边,母亲抱着孩子轻哄着他入睡。
“天黑了该睡觉了,晚安唔西迪西,晚安玛卡巴卡,晚安依古比古,晚安汤姆布利柏,晚安小点点,晚安叮叮车,晚安飞飞鱼,晚安小朋友们,等一下,还有人没去睡觉哦,是谁还没有去睡觉呢?”
“是牛果还没睡。”
母亲怀里,男孩突然睁大了精神抖擞的眼睛,兴奋的挥舞着小手,奶声奶气继续回答:“我听见她在喊东施婆了。”
母亲:“……”
在哄孩子睡觉失败的崩溃中,火冒三丈。
气冲冲走去窗边,撩开窗帘,往外望了一圈,锁定目标。
“牛果,你丑人多作怪啊你,我家孩子被你吵醒了!”
不知道哄孩子睡觉很难吗!
那边,站在东施婆楼外街道上的牛果停下喊话,侧头,循声望去。
她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很是从容:“你昨天还说我长得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样漂亮,今天又说我丑,难道你年轻时候一天一个样的?”
听听,什么破嘴。
女人说不过她,只能在心里痛骂一顿,刷的一下拉上帘子,消失了。
牛果重新把头转回去,继续冲楼上嚎叫:“东施婆——”
“我、被、人、骂、了、你、快、点、粗、来、哇——”
啪的一声,又是熟悉的出场方式,紧闭的两扇窗被从里面重重推开,窗口出现了一个敷着面膜的女人。
脸在月色的晕染下隐隐散发着绿光。
嗯,荧光面膜。
东施婆暴躁如雷。
“嚎什么嚎,嚎丧啊,我还没死呢,大晚上在这鬼叫,骂死你活该。”
声音如雷贯耳,响彻云霄。
原本街上几家门口还聚集着在聊天的人很自觉的焉了声,迅速窜进屋,关上了门。
牛果已经习惯了,她镇定自若,一手扶着身侧的一大袋玩偶,乖乖的挥挥手,打招呼:“晚上好啊,东施婆。”
九月的四九城晚上便会降温,大部分都会披上外套,牛果今天忙了一天,身上还是白天的短袖,十分的清冷。
东施婆:“好你个大菠萝,这么晚喊我干什么。”
牛果嘻嘻哈哈,拉开袋子,一只手伸进去掏啊掏,掏出一个大猩猩,还是十九个玩偶里面最大的一个。
“东施婆,我觉得这个猩猩长得跟你好像,想送给你。”
东施婆一把撕下脸上的面膜:“小鬼,你什么意思,说我长得丑?”
“额,我是说你们脾气长得很像,都很暴躁啦。”牛果匆匆为自己辩解。
东施婆骂她:“爆燥你妈个头,你手里的丑八怪是猩猩又不是狒狒,你个蠢货。”
牛果无所谓啦,晃了晃怀里大猩猩的长臂,随口乱掐。
“都差不多啦,狒狒跟猩猩亲戚。”
时间还是十点,牛果继续当圣诞老公公给人送玩偶。
这个点,孔雀在走廊的水龙头底下用搓衣板搓衣服。
她家在二楼,走廊的护栏生了一层很厚的铁锈。
“这个粉色的熊可爱点,送给你。”牛果拿出来给她,顺便补了句:“奇奇的是蓝色的。”
孔雀瞳仁亮了又亮,开心写在脸上:“谢谢。”
“我今天看到江学长了,知意不小心拿了我的试卷,江学长说杜学长在这边玩,顺便给我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