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可怜,不停地眨巴着魅目的母神认认真真地盯着许诞打量了很久很久,剩下为数不多的鳞片又开始反复翕动,那代表着她情绪的起伏不定。
“许大侠,杀了她!”
“徐大侠,杀了她!”
激动的战士们胸腔中皆是残存着一股尚未平息的怒火,他们一齐请愿许诞快点了解掉母神的性命。
这场持续了百年的拉锯战带走了三代人的幸福家庭,带走了无数真挚的友情,爱情,以及亲情。
队伍里刚入伍不久的年轻战士们更大多数是先烈们的后代。
他们从小继承衣钵,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为的就是这光宗耀祖的一天。
不过今夜要是缺少许诞,白云道人,柳白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这场战斗都不可能取得胜利。
按照道理来说,处决作为强弩之末已经没有战斗力的母神的权力一定是在许诞手上。
是这个年轻人战胜了这个强大的魔物,在坐的所有人中今日里没有哪一位的功劳比他大。
心思较为谨慎的许诞从来都不会放过游戏中的任何细枝末节,游戏经验丰富的他知道任何一个游戏的小细节都可能会触发隐藏剧情,或者是精彩的彩蛋。
饶有兴趣的许诞静静地等待着母神给他带来一份有趣的惊喜。
“你……怎么会有这把剑?”在短暂的休息过后母神的气息已经平稳了不少,身上的灰淡下去了的金属鳞片也渐渐恢复了些许色彩。
“这把剑从小就陪着我一起长大,有什么问题吗?”好不容易得到一件不错的宝物许诞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被追踪剑主的问题,他感到颇为不高兴。
“那不成这把剑还有什么天大的来由?”
“这把剑里流淌着我的精血,只有我的血液才能为这把剑开锋。”母神开始解释道。
“它曾经的主人是中原的一位少年将军。”
“年轻的将军为了锻造出这把让全天下人都胆寒的魔剑,打着正义的名号带领着中原将士们入侵西域,为中原多得了大片疆土。”
母神艳丽的红颜上美目流兮,再也没有半点凶狠毒辣之色,满是温柔。
这分明就是一位动了真情的小女子。
“我们现在脚下做踩的土地难不成以前属于西域?”许诞满脸问号。
“正是。”
“善良的将军将西域的无数奸佞之徒斩于马下,并聘请了擅长阴阳之术的方士收补那些肮脏的怨魂,在将整座西域清洗干净之后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说他要娶我为妻。”
簌簌地绯红泪花朵朵绽放,历经了悠久岁月的母神仍然忘不了年幼之时那段真挚的爱情。
“我为之献出了契约之血,许下了一辈子守护一人的誓言。”
“而那个畜生却无情无义地将老娘的心血作为了锻炼他那把破剑的最后引子。”说这里母神的脸上的温柔神色已经彻底不在,她的每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尽管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那个年轻人在她心底所种下的仇恨种子却从未枯萎过。
许诞脑筋一动说道:“那你应该不希望这把剑还存在这世上吧。”
“这把剑上流淌着无数西域英雄的血液,在锻造出这把剑之后的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带着一群心术不正的邪魔外道血洗了西域的净土,无数无辜的百姓在他的剑下丧生。”
“由此中原和西域长达几百年的战争便由此拉开了序幕。”
“或许没有这把剑我们本来都是一家人。”
神情憔悴的母神更像是一个善良的美妇人,对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许诞都逐字逐句进行了仔细的琢磨。
这时战士们又沸腾了起来,他们高声地大喊大叫。
“许大侠休要被这妖精的几句谣言给蛊惑了。”
“真是妖言惑众,我们中原的大剑身一身匡扶正义,为研习剑道一生未娶,又怎么可能去红尘里走了一趟?”
许诞又开始了他精彩的本能表演,他背过身去把此起彼伏的叫骂声隔绝在外。
“我相信你,我是剑身的嫡系弟子,可是说是他最亲的后代。”许诞深情真挚,眼中流露着万千情绪。
“我会保护你。”
这句话精准地触及到了母神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任何一个雌性动物无论有多强大内心总还是会渴望着心仪的男人的保护。
青春永远不会衰老的母神恍惚间好似又找到了当年恋爱的青涩感觉。
“我也对这把邪恶之剑深恶痛绝,它从小就跟着我,我能够感受到它肮脏的灵魂。”
“我此行的终极目的便是要毁掉这把可怕的剑,你要帮助我吗?”许诞突然把脸凑得很近,弄得母神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阵桃红。
“好。”母神银牙紧咬,作为一只只是单纯拥有灵智的异兽,她的狡猾程度比人类仍然有着不小的差距,很容易就相信了一个从未相识相知的陌生人。
经过一大通循循善诱之后,许诞的谈判终于迎来了最关键的时刻。
“你有什么可以帮到我的。”他幽黑色的眸子调皮地打了几个转,直接开口道。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会相信你,能够保护你。”
“我认识西域的大祭司,是他培养出了我的灵智,赋给我永生不灭的青春。”母神丝毫没有犹豫地拿出了他的全部筹码。
“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所以他就培育出了你这么一个怪物?”许诞毒蛇的老毛病无论什么时候都改不掉。
“他只是想要这场战争快点平息。大祭司创造了很多异兽都只是为了制造一场终极灾难,西域的所有人都将他视作罄竹难书的大魔头,都将他叫做灾难祭司,因为他到哪里哪里就会降下一场可怕的灾难,他所降下的所有灾难都只是想让所有的人内团结起来,不要再自相残杀相互争斗。”
“这就是所谓的破而后立?”
祭司应该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最杰出的作品会被西域人利用来当做对付中原人的战争工具。
而这一切皆是缘起于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