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赝品,还请皇上将之捣毁,以正视听!”
似乎知道蔼措心中所想,萧岩指着假的凤冠,话锋一转,直接让皇帝将之捣毁,以佐证萧岩所得之结果!
听到萧岩的话,皇帝挥手让人送上刀具,直接一刀就将那凤冠劈成两半。
“辽国王子可还有话说?”
拿起假的凤冠,虽然外面金光闪闪,可是被整整齐齐地削下来的切面上,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
“翻手之间便将这难倒无数人的难题解决,大明不愧为天国上邦!蔼措佩服之至!”
“至于萧公子,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今日的行动谋划已久,终因萧岩功亏一篑,蔼措自然是在心里记恨萧岩。
现在时机不对,只能把这笔账留待以后再慢慢算!
“若有机会到了辽国,本皇子一定会扫榻相迎,好好招待与公子!”
“蔼措皇子你别吓我!若把我吓出个好歹来,你辽国上下都赔不起!”
在萧岩看来,此人暴虐无常,扫榻相迎那岂不是菊花不保,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异样!
似乎是真的怕那蔼措吓到他,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
蔼措被萧岩的动作气的发疯,又不能真的发疯,只能负气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今日算是栽在萧岩手上,计划好的羞辱没做到,反而成全了萧岩的名声,当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爱卿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来分辨这凤冠的真假?”
不止皇帝好奇,所有人都一样。
萧岩所用方法,确实没有破坏凤冠一丝一毫就分辨出真假!
一只木桶,装上半桶水,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这么简单的方法就是没人想到过!
“启禀陛下,此法乃是臣在生活中所发现的一个现象罢了!”
皇帝发问,萧岩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徐徐道来!
鉴别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凤冠,首先要做的就是确定两个的体积是不是相同。
所以萧岩用了溢水法来测试,因其出自同一人之手,细微之处或有偏差,大体上还是相同的。
求得体积相同,根据相同体积下密度越大,质量越大的定律,自然能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因为这个时代所发现并应用于首饰的金属中,金的密度最大,银次之,铜居后!
这样一来,轻的就是假的,为了使结果更为准确,萧岩还根据金的密度计算出了真凤冠的重量!
可惜蔼措早早认输,所得结果派不上用场!
他说的都是生活中所见常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
所以等他说完后众人纷纷摇头叹息,在心中懊悔,怎么早就没发现呢?
若是早有了解,今日这为君分忧的大好机会岂不是能分一杯羹!
奈何在感慨后悔也没用,现在只能羡慕萧岩读的恩宠了。
“见微知着!爱卿这份对生活中点滴小事的洞察能力实在是令人佩服!”
不是皇帝夸,现实就是如此,谁让萧岩博学多才呢!
“谢皇上夸奖!没什么事微臣就退下了!”
萧岩是真的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莫名其妙地被萧潇拉过来,然后又是消防员一般地哪里需要哪里搬。
毫无准备,实在是心累!
可是宴会还没散场,只能回到位置上继续胡吃海喝。
“爱卿辛苦,先回去坐着吧。”
对于功臣,皇帝自然是和颜悦色的。
“启禀皇上,此凤冠一出,就沾染上血腥之气,乃是不祥之物,又怎么能配得上皇后!”
萧岩退下,中书令张择端越席而出,跪在地上,“此物乃是纯金打造,价值连城,不如就赏回给辽国,以减少他们的损失!皇上以为如何?”
“老师说得好,既然如此,蔼措皇子还是把这凤冠带回去,就算是朕赏给你们皇后的礼物吧!”
对于皇帝此举,蔼措只能黑着脸应下来
这凤冠兜兜转转一圈,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反而把辽国的名声都折损进去。
“不知众位使臣可还有如高丽、辽国这般‘情深义重’的大礼,有的话就赶紧呈上来,看看我大明有没有这个能力接下!”
经过这么多挑衅,即使皇帝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心头火起。
站在场中,眼神凛冽,目不斜视,直盯着诸国来使那边!
对于皇帝的怒火,众人噤若寒蝉。
他们中可没有像高丽那般远离大明,也没有如辽国那般有实力敢与大明分庭抗礼。
“外臣不敢!”
为了表示衷心,这些来使纷纷跪下磕头谢罪。
“行了,皇后寿宴,本该高高兴兴的!可有些人就是喜欢弄些幺蛾子出来恶心人!”
“诸位爱卿,都起来坐吧!既然没事了,那咱们君臣不醉不归!”
既然没人接着给他添堵,皇帝也就作罢。
本来就是喜庆的节日,被这些人搞得乌烟瘴气的,现在好不容易清净了,自然要接着宴会流程进行。
接下来的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
其间君臣同乐,氛围一片祥和。
直到宴会结束,也没人敢出来找不自在,毕竟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大明这只老虎虽然昏昏欲睡,可这虎须不是谁都能捋的。
今日宴会,获益最大乃是国舅府一方,其中以萧岩为最,名利双收!
现在的萧岩,可是众人眼中的大红人,一时风头无两!
“萧大哥,等等我!”
筵席散场,萧岩跟随萧家母女三人一起往宫外走去,刚出大殿,就听见后面有人叫自己。
驻足回身,就看见阿兰风一样地向自己飞奔而来。
“伯母,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萧岩苦笑一下,本以为先走能避过,谁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阿兰找自己,多半是为了自己不辞而别的事,只有让萧潇他们先走,自己等会去追他们就行。
“我们在宫外等你!还有……”
萧潇看了看萧岩,又看了看快步追上来的夜郎国公主,心中若有所思。
阿兰与萧岩之间的纠葛她可是知道一些,特别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萧岩的那些事,可让萧潇吃醋不已!
“人家是一国公主,最好别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凑近萧岩,“世人皆传苗疆女子会蛊术,不听劝到时候惹上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作为他的未婚妻,萧潇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不然以他的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自己多了一位姐妹,那可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提醒他又不能太明显,不然以后他知道了肯定会说自己善妒,就只能从侧面提醒一下。
“得嘞!小人一定听从大小姐吩咐,不与她起一丝一毫的瓜葛便是!”
对于萧潇的提醒,萧岩哭笑不得。
这苗疆蛊术是巫术的一种,自古有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加之有心术不正之人以其谋利。
外人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以讹传讹,久而久之,就给蛊术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又恐惧的面纱,以至于人们谈蛊色变!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的!
再说了,如果要撩拨阿兰,何须等到现在,洛阳城外那一晚岂不是很好的机会!
“你知道就好!有什么话赶紧说,我们在宫门外等你,晚了你就自己走路回家!”
见阿兰走近,萧潇说完便转身去追萧夫人她们,留萧岩一人在原地。
“萧大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跑到萧岩身前,直接抱住了他,好似怕他飞走了一样!
这次她倒是没有用全力,不然还不等萧岩回话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萧大哥,在洛阳为何不辞而别?是阿兰哪里做得不好?还是你讨厌阿兰?”
阿兰本就情倾萧岩,如今再次见到心上人,自是情难自禁,将诸般世俗礼仪都抛之脑后!
“呃……阿兰,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被阿兰的热情吓得不行,没看到旁人都对两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仿佛在说“快来看呀,大庭广众,搂搂抱抱,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怎奈何阿兰没有使出全力也是萧岩不可挣脱的存在。
“我不放!不然你又要不辞而别,那阿兰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把头埋进萧岩的胸膛,阿兰才不答应。
“我不走!上次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真的?”
阿兰抬头盯着他的眼睛。
“真的!”
不说家当都在长安,就是他想跑也得萧潇让他跑啊!
“好!”
说完真的放开萧岩,只不过改拥抱为牵手,直让萧岩欲哭无泪。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小友今日所为可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追上阿兰,看着牵手而立的两人,夜郎王眼中满是欣慰。
他对萧岩本就看中,若非萧岩不同意,他是真的想把他收为驸马的。
现在萧岩能在殿前大放异彩,把萧岩当晚辈看待的他自然是高兴。
“见过大王!这个……就不向大王行礼了!”
本想向夜郎王行礼的,才发现手还被阿兰牵着,腾不出手来。
“无碍无碍!年轻人有共同的话题,你们多聊聊,本王就先行一步了!”
阿兰为了情郎可以舍下脸面,他可不行,当着大明以及各国使臣的面,老脸有些挂不住!
自己的闺女,又不忍责怪她,只能是掩面而逃!
“这……”
看着夜郎王远去的背影,萧岩已无力吐槽,这什么父亲,走都把自己的闺女带走,好给自己一个解脱的机会!
“萧公子,艳福不浅呢!”
夜郎王前脚刚走,后面就来了一个令人生厌的家伙。
令人生厌的不用说,只能是那辽国皇子蔼措。
“你待怎地?”
见到来人是蔼措,阿兰一把把萧岩拉到身后保护起来。
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是众所周知的。
刚才萧岩在大殿上让他丢了面子,还把他们的计划破坏了,担心他对萧岩不利,遂做出了防守的姿势。
“你……”
见一个女子也敢与自己作对,蔼措就欲上前教训他。
“殿下息怒!”
见状与他一道的辽国臣子连忙拉住了他,“此地不宜多生事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萧公子,如此萎缩于一个女人的羽翼之下,非是男子汉大丈夫之所为!”
萧岩就躲在阿兰身后,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只能出言相激。
“蔼措皇子此言差矣!萧某改庆幸前世做了很多善事,今生上天才会派这如仙子一般美丽的公主来庇护我!”
他这话一语双关,一方面赞美阿兰,另一方面则是在讥讽蔼措一生坏事做尽,是得不到上天庇佑的!
“所以,做不成大丈夫,我还可以做小丈夫啊!”
被阿兰护着,萧岩倍感安全!
“萧大哥说得对!积德行善,方得始终!”
对于萧岩的观点,阿兰还是很赞同的,不为别的,就冲萧岩说的“如仙子一般美丽的公主”,她就觉得这次为萧岩付出值了!
“山水有相逢!萧公子……咱们后会有期!”
一挥袖,蔼措转身离去。
不走不行,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他怕再多留一会儿会忍不住出手教训萧岩。
还有就是他从眼前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胁之意,这还是他出生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
如果说他是一只翱翔在九霄之上的雄鹰,那这女子便是一只驰骋山林的猛虎,还是一只护崽的雌虎!
两相争斗,熟强熟弱、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更不要说还有这宫中往来不断的禁军!
到时候打起来,他们帮的肯定是萧岩一方,那样自己更没胜算。
思来想去,实在是不宜动武,只能按下心头的怒气,把这笔账记在心里,转身离去!
“长得比庙里的夜叉还吓人!鬼才跟你后会有期!”
得罪了人还跟他后会有期,这种人不是傻子就是嫌死得还不够快!
萧岩显然不是这种人,在他看来,这蔼措皇子最好一回到辽国就被辽国皇帝拉去把头砍了,那样就一了百了!
虽然这事不现实,想想还是可以的!
万一辽国皇帝觉得他办事不力,又或者头脑发热,迁怒于蔼措也说不一定呢!
“那般粗人,公子不必理会!不若与小女子相会,公子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