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萧岩就开始了迎来送往的应酬生活!
没办法,萧潇说他闲不住,便带着他前往萧家以及萧岩自己相熟的几个世家拜年,每日的应酬直让萧岩叫苦不迭!
好容易捱到衙门开印办公,这种折磨人的日子才算到头!
“萧岩,准备好没有?再磨蹭下去就错过时辰了!”
在萧家萧岩所住的小院里,萧岩正在由离夏给他系上一条略显华丽的腰带,而在外面叫他的自然是萧潇。
今天是上元节,大家约定好去皇宫看烟火表演!
要知道除夕夜那天国舅府的动静可惊动了长安城,自然也惊动了宫中的皇帝!
第二天便派人上门探明究竟,知道是萧岩鼓捣出的烟花后也没追究他私造火药的罪,而是让人把烟花制作方法以及配方带回去。
皇帝此举的用意是希望宫里的匠人按照萧岩给的制作方法赶制出一批在上元节当天燃放。
为了让百姓感受到自己的仁德,每逢重大节日皇帝都会带着文武百官在承天门与民同乐,上元节更是如此!
上元节是年后第一个节日,每到上元节,整个长安就变成了灯的海洋,各式各样的花灯层出不穷!
而为了让百姓更好地欣赏花灯、欢度佳节,朝廷也下令上元节前后三天解除长安的宵禁,如此也让上元节更加热闹非凡!
每次烟花表演的地点都是在承天门外,到时候皇帝会登临承天门与大家一同欢度佳节!
萧岩他们刚吃过汤圆,这回来换衣裳还没多久萧潇就在外面催了,不是说的女人出门要化妆很久的吗?怎么感觉她比自己还快呢!
“还早呢,急什么?”
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一切整整齐齐的,颇有一番贵公子的气质!
说真的,这段时间的萧岩才觉得自己过得较为如意,比之前身在杭州时还要快意,那时候的他虽然名为庶长子,地位比之下人无二!
收拾妥当便带着离夏往外面走去,只是他刚跨过门槛,便被一个人迎面抱上!
“相公,多日不见,可有想人家了?”
“我家娘子肯定要想啊!”
敢当着别人的面如此大胆的除了秦可卿就没有第二个人,以至于后面跟来的林静与萧潇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而秦可卿口中的多日不见也没多久,只是从过年到现在没见她的身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其间倒是林静来过几次。
而今天一起赏烟花看花灯是除夕夜就约定好的,所以几人才聚集在一起。
“嗯,这还差不多!”
萧岩的回答甚合她意,也就放开萧岩,还细心地替他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相公,我观你眉头紧锁,是否有烦心事?”
就在秦可卿为萧岩整理着装时一旁的林静突然走到萧岩身边关切地问到。
“有什么事就说,一个人解决不了,我们大家可以想办法,不是吗?”
林静不说萧潇都没注意到,现在听她一提,再看萧岩眉宇间确实有几分忧色!
见萧岩准备反驳,萧潇提前开口打断了他!
“对啊,相公,你说说还有什么难题能难住我们几人的?”
这倒不是秦可卿自夸,在场的几个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劲往一处使,什么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唉,许是我太过杞人忧天了!”
见她们都在等着自己的话,萧岩只能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洛阳太守汪审仲你们可还记得?”
洛阳太守她们不认识,但大家对他还是记忆尤深的,无他,皆因其“教子有方”,教出了两个纨绔,还都让萧岩给揍了一顿!
“你是说汪审仲从洛阳太守调任京兆府尹一事?”
现任京兆府尹年纪大了,在年前就向皇帝提出告老还乡,念其劳苦功高,皇帝便批准了他的折子,并让其衣锦还乡!
他一走,这府尹之职自然空了出来,于是便有人提议将洛阳太守汪审仲调进京任京兆尹一职!
此事皇帝虽还未批复,但在官场中已经有传言称汪审仲任京兆尹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因为洛阳太守、旧都留守与京兆尹三个官职并列。
其中京兆尹的权利最大,洛阳太守次之,旧都留守为末。
一般来说除非皇帝有安排,不然京兆尹多数都是在这两个位置上选取,而这次支持汪审仲的人多过支持旧都留守的人,他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众人眼中最后的赢家!
而萧岩把他两个儿子都得罪了,就等同于得罪了他,等他到了长安,指不定明里暗里地给萧岩下绊子!
“这只是其一,昨天我在度支司的档案室查阅档案,发现了一则关于三年前杭州水灾的报告,其最后负责赈灾的就是那时候任户部侍郎的汪审仲!”
“你说的这个我有印象,那年父亲还没去世,长安城就来了好多流民,那段时间我们家还在城外搭设了好几个施粥点!”
那段时间她父亲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到了最后直接撒手人寰,留下他们母女几人孤苦伶仃地在世间也正因为此,她对那时所经历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若我告诉你那年杭州并没有发洪水呢!”
“什么?不会是你记错了吧?”
萧岩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众人无法相信!
当年这事在长安可是人尽皆知,为此朝廷还派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帮助杭州的百姓度过难关,可是现在萧岩却告诉她们当年杭州并没有发生洪涝灾害!
“不可能记错的!”
顿了顿,萧岩继续说到,“因为那段时间家父刚过世,而我也是在哪个时候被萧家除名,赶到扬州投奔大小姐的!”
说到这里,萧岩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好了,这不是还有我们嘛!”
见萧岩状态不对,林静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安慰着他,秦可卿与萧潇同样是关切的神情!
“嗯!”
感激地看了看几个女的,此刻最幸运的,莫不过是遇见了她们!
“看到这事得第一时间我也跟你们一样不相信,因为卷宗上记载,从开始赈灾到结束,那段时间我正好还在杭州,所以我才对此事抱有怀疑!”
“照你这么说,当年杭州洪灾就是一个谎言,也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见萧岩神情凝重,他也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而且后面她一家从长安前往扬州守孝时也没听人说起关于杭州的灾事。
当年不觉得有异,现在回想起来,这事确实处处透露着怪异!
“正是如此,只是我现在走不开,无法去剖析这事的原委,若是能把此事搞清楚,那在应对汪审仲一事上便能化被动为主动,让我立于不败之地!”
说到这里,萧岩不无可惜地感慨到,可惜他分身乏术,手下没有可用之人,加之现在刚刚上任没多久,户部被他搞了一波,现在也不好请长假去调查。
大好时机就这样擦肩而过,心有不甘故而因此苦恼!
“这个交给我,我会让人暗中调查!”
既然事关萧岩,萧潇唯有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以对,“这么大的事,若是有假,即使布局再好,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就是,我家相公天纵奇人,冥冥之中自有神助,管他是阴谋还是诡计,在你面前就如纸老虎一般不堪一击!”
我有这么厉害吗?
听了秦可卿的话不禁让萧岩汗颜,不过也确实是过于巧合,若不是他去翻阅卷宗,若非他那时候正好在杭州,主导此事的又是汪审仲,这之中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这就像秦可卿说的,冥冥之中自有神助,要不然又怎么解释这一切呢?
“师姐,你说对吗?”
现在萧岩身边,牵着他的手,秦可卿转头看着林静。
“相公,上元之后我要去杭州一趟,到时候顺便帮你打听一下!”
林静没有回答秦可卿的话,而是看着萧岩,打算以实际行动来支持他。
“谢谢你们!”
萧岩看着她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好了,有我们在,你就高枕无忧地做你的大官人就行,其他的交给我们!”
不是秦可卿吹牛,而是在场的几个女人有这个实力说这个话,既然敲定了各自要做的,她便拉着萧岩往外面走去,“走吧,其他的事往后放放,今天最主要的就是陪我们看花灯!”
汪审仲还在洛阳,再急也不急于一时,后面萧潇与林静紧随萧岩的脚步往外面走。
等他们赶到大门口,就看到朱九常与萧湘他们早已等候多时。
“孩子,晚上出门,要多注意安全,他们几个我就交给你了!”
等他们走近,萧夫人走上前与萧岩吩咐到,长安的治安在大明首屈一指,只是灯会吸引的人多,鱼龙混杂,还是小心为妙!
“听说今年的灯会比之以往还要热闹,伯母您不去瞧瞧?”
“人老了,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若是以往,萧夫人肯定会与萧岩去灯会上逛逛,可是现在不同,为了让萧岩与萧潇二人多些相处的空间,她就只能借口在家,作为长辈与他们在一起多少会让他们觉得拘束!
“都说女人四十一枝花,伯母正当年,正是如花的年纪,只有瞎子才会说您老!”
“你这孩子可真会说话!”
萧岩不着痕迹地夸赞直让萧夫人喜上眉梢,若是别人如此怕是不妥,可萧岩是晚辈,她也就受下了他的赞誉!
“终究是老了,身体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那我们走了,娘亲您早点休息!”
说着辞别萧夫人,萧潇他们便往皇宫方向走去,为了安全,萧潇可是让牛瘪安排了不少人在左右保护他们!
萧岩他们出门时夜幕已经降临,一行人沿着大街直往承天门方向走,沿途所见,尽是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灯笼,让人目不暇接!
这些都是各家为了庆祝元宵节在自家门口以及沿街街面上放置的,这些灯笼形式各异,上面或有山水,或有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亦或是九天之上腾云驾雾的仙子!
画中仙子体态婀娜,姿容秀美,神态或喜、或愁、或怒、或泣,无不逼真动人,令人心驰神往!
还有的富贵之家或是才子佳人会在门口设置猜灯谜的活动,这也是上元节一项很有特色的文娱活动!
猜灯谜则是由灯的主人将谜题写在灯笼上挂出去让围观者猜,猜中者会有一些奖励当做回报,如此一来,参与者众多!
他们一路行来,看到中意的便让萧岩出手,这一会儿几个女的手上已经提了不少他赢来的战利品!
“咚咚咚……”
街上人山人海,就在他们将要到达承天门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而后就见到街上有一条浑身散发着光亮的巨龙出现在众人眼中!
只见整条龙由很多装有木柄的荷花灯、荷叶灯以及蝴蝶灯组成,龙头乃是一只大的荷花灯,蝴蝶灯化作龙尾,相互节结,宛如一条花龙腾空而起!
“哇,好漂亮!”
见到花龙起舞,在场几个女的就尖叫着纷纷往那边跑去,萧潇见状让身边的人跟着上前,她自己则是与萧岩慢慢地走着。
“你不去?”
见到一向安静的林静都跟着往花龙那边跑去,萧岩转头看着萧潇。
“远近不都一样吗?”
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机会,萧岩却想让她跟着他们一起,当真是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那个……我问一句哦,现在这种时候你不去跟你未婚夫共度佳节啊?”
说到这里萧岩还真是奇怪,因为从过年到现在他都没见到萧潇的未婚夫上门拜访或是去他家拜年,这不符合常理。
不管怎么说两家作为姻亲,即使相隔两地,逢年过节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萧岩是不止一次听她说起有未婚夫,可是就是没见到人,连其家世信息也不知道,神秘无比,用一句话说就是活在萧潇口中的人!
“他?他死了!”
见萧岩哪壶不开提哪壶,萧潇顿时没好气地说到。
“什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