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漓料知简安欣是在冥王墓里,不时为简安欣捏了把汗。
那姑娘啥地方不好去,偏偏跑冥王墓里去了,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镇墓兽当然有,而且还不止一只的。
当年为保冥释今的肉躯安全,他们这些属下,硬在那墓里放了十只镇墓兽。
这十只镇墓兽有四只是上古恶兽,六只是上古神兽。
这十只镇墓兽分别驻守着冥王墓的各个墓室中。一般人不要说靠近冥释今的棺椁,就是进入主墓室都无可能。
只因那主墓室不但位置奇特,还设有特殊的结界。
夜漓万万没想到,简安欣居然一路走险地到了主墓室,眼下正站在冥释今肉躯的棺椁前。
夜漓想告诉白滽舒控制镇墓兽的方法,回头一瞧,白滽舒早已不见。
夜漓扶额,毕竟这位殿下内伤未愈,若强自动用术法,怕是会伤到那好不容易凝合的魂根。
夜漓不放心地追去。
简安欣将一只手贴着石棺壁上。
那石棺颤了起,隐约觉得棺内有人在用手托着棺盖,只是那棺盖沉得紧,任那人怎么使劲都无用。
简安欣直为他着急,却不知怎么帮他。
“笨蛋,找机关啊!”棺内的人发急。
简安欣闻声在石棺四周摸找了起。
忽然“噼啪”一声,指尖似碰到了什么。
就在她疑惑间,身后狂来一阵飓风。
简安欣扭前一看,只见一只身大如牛,外形似虎、身上披有刺猬毛皮,长有一对翅膀的恶兽,龇牙咧嘴,虎视眈眈地瞪着她。
那恶兽嘴里,时不时发出狗一般的鸣声。声大如雷,震得简安欣耳膜生疼。
简安欣认得这只恶兽。
此兽名为穷奇!属上古四大恶兽之一。
简安欣心汗直渗。
猜想,穷奇应该是此墓的镇墓兽之一。
脑穴突突抽痛。
镇墓兽一般不止一只,如此一想,额上冷汗津津。
若她没猜错,应该还有另外三只上古恶兽。那三只分别是梼杌、混沌和饕餮。
这四只恶兽常常聚在一块,常以争食为乐,性子凶残,又极喜斗。
此时穷奇露了面,另外三只定然在不远处,说不定已到了她身边某处,在暗处盯着她。
简安欣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何况她来这,又不是盗宝来的,只是误打误撞的到了墓主人的棺椁前。
她来这里,只因好奇。
真是应了那句话,好奇害死猫。
穷奇晃着脑袋朝简安欣步步紧逼。两只鼻孔喘着粗气,让墓室里风声潇潇。
面对这样一只庞然大物,让简安欣纵是面上再镇定,两腿也忍不住地发软。
她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哪知被身后的石棺挡了去路,背脊贴在石棺上,她下意识将两只手搁在石棺上,直瞪着穷奇。
忽然那只受伤的指尖一痛,一滴鲜血落在石棺上。
一道七彩光围着石棺打转,须臾间,那棺盖就自动打了开。
简安欣瞧着这一切,发生的突然,也不知自己是运气好,触到了棺椁上的开关,还是她那滴血起了作用。
正在游神间,棺内的人冲她唤道:“傻瓜,快进来!”
简安欣愣了愣,居然相信了那人,身体如条鱼般,溜进了石棺。
她一进石棺,棺盖立马被重新合上,只是留了丝缝隙,用来观察棺外。
原本以为这石棺不会太大,没想到一进来,双脚落地后居然能直立起身体。
石棺里面的空间,比她想象要大上好多。
莫非那位冥王是个巨人?
这念头一起,让她心中一怔。
如果按那雕像的身形,这石棺显然是小了,但比起常人来,这石棺俨然装得下十个人……
棺内亮通通的,明明瞧不见一盏油灯,细一看,原来那些光是从棺壁里发出来的。
那棺壁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会发光,触感也极好。
简安欣忍不住抚摸起,指尖传来的森寒,让她钻心的疼。
这可不是一般的冷,只稍一会就觉指头已冻僵,她赶紧收回手,放在嘴边哈起气。
身后忽然传来一股暖意。
简安欣适才想到,这棺里还有个人。
不时转身,见一白袍男人两手抱怀地倚在棺壁上望着她。
男人发色如墨,眉飞似剑,目似朗星……他往那一站,就是一副浑然天成的水墨画。静谧纤尘的气质,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天山顶上的暮雪。
男人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我们见过?”
简安欣心犯起疙瘩,稍一会才回过神,摇头说:“没见过!”
简安欣一边说,一边望着男人,从男人的装束就知此人正是冥王,也就是此墓的主人。
没想到,他竟是大活人!
简安欣可不敢再接近,与他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时不时隔着棺盖瞧着外头,看看穷奇有没走开。
忽然棺盖外暗了下,一撮花斑皮毛挡住了简安欣的视线。
简安欣当即吓一跳。
料定穷奇不但没走,还到了石棺前,此时刨着一对利爪,似要揭了棺盖,将她揪出去。
简安欣吓得缩在角落里。不时背脊一软,撞在一堵肉墙上。
简安欣羞得抚抚手臂,这一抚才想起,这会她只着了件肚兜。
难怪刚才这位冥王直盯着她瞧。
这一想,双颊噌的烧起。
男人唇角的笑意更浓:“你是在有意引诱本王!”
简安欣一只手按着胸口,另一只手摆了摆说:“没有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将衣服弄丢了。”
白滽舒扶额,他用移魂术赶来,刚好撞见她穿着肚兜站在自己的棺前。当即被她这副糗样给震到。
石棺里躺着他真正的肉躯,外面的晶石阵是他魂魄与肉躯连接的介媒。只要有人闯进晶石阵中,他应该第一时间感应到。
偏偏简安欣进来时,他正在疗伤,将五识给关闭了,才有机会让简安欣越过晶石阵,直捣他的棺椁。
白滽舒为自己汗了一把后,想也不想地附身在自己的肉躯上。
这副肉躯虽是他的本体,但他在这肉躯上却使不出半点术法,相反虚虚软软地连这石棺的棺盖都打不开。
其实这石棺的材质很特别,是用万年寒玉炼化,一般法器都伤不到它。
倒不知简安欣是怎么打开的?
或许那帮家伙当年担心他醒来时,无人在身旁,怕他就此闷死在棺内,便在暗处设了道机关。
白滽舒趁着这档子,将石棺内细细瞧了瞧,并没瞧见有机关。
白滽舒见简安欣冷得簌簌发抖,大步上前,将她拥进怀中。
想跟她点安慰,不想简安欣用手掌撑住他的胸膛说:“男女授受不亲,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子吧!”
白滽舒眸里浮起一丝笑意。
很好,还知道洁身自爱!
当下解了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
简安欣感觉到身上暖了,冲身侧的白滽舒道了声谢。
此时棺外安静了下来,简安欣抚着心口舒气,两手一顶,将棺盖推向一边,继而从棺里爬了出来。
见棺外站着个黑面人,当即吓得掉回棺中。
被白滽舒瞬间抱在怀里。唯恐她身上的春光外泄,又将她身上的外袍给搭紧了些。
夜漓没想到自己一出场,就将人家姑娘给吓成这样。他抚抚自己的黑脸,觉得很是无辜。
他无辜不要紧,可某人心里很是不悦,只见那人狠狠瞪着他说:“这副鬼样,就不要出来了!”
夜漓一脸的苦逼。
想他火急火燎地赶了来,将堵在石棺外的四只恶兽赶退,居然捞不到半句好话,还被某人视,同电灯泡。
他也不想当电灯泡的啊!谁叫他对某人太过忠心!
好吧,他这电灯泡还是识相点离开,省得被人家损。
夜漓一声不吭,急冲冲地化作蓝影离去。
简安欣总觉刚才那黑面人眼熟,稍稍一想,兴奋地道:“喔,他就是那个地府的判官!”
白滽舒知她虽然移了魂,但记忆还是在的。
可惜啊,她认得夜漓,却认不出他。
白滽舒心里很是苦闷,偏偏他又不想告诉她。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得在阳间呆上一阵子,直到找到那个封印他的女人。
眼下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只是他的魂体和修为未完全恢复,待完全恢复,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同的时,可比现在要神气的多。
现在他就是像个病秧子,虽然外形瞧不出什么,实则身子弱的不堪一击。
白滽舒将简安欣身躯扳向自己,欲要跟她说句什么,忽然她身影一闪,居然从他怀里溜了出去。
白滽舒这才想起,她现在是一缕游魂,想去哪,完全凭她个人的意愿。
鬼丫头!看本王抓到你,不打你屁屁才怪!
简安欣没想到,前脚还在冥王墓与那冥王聊着天,怎么转眼就到了陶慧家门前?
简安欣瞧着天色,料知还是夜里。她极想知道陶慧有没有醒来?
毕竟离开她家时,陶慧神智还迷糊着。
简安欣见陶家大门关着,欲要举手敲门,不想那只抬起的手竟从门里穿过。
简安欣瞧着自己的手惊喜起,随后整个人从门里穿了进去。
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缕魂魄,看着迎面步来的陶府管家和下人,冲他们道:“你家小姐可是醒过来了?”
那些人像是没听到般,依旧急匆匆地从她身边走过。
简安欣望着他们愣了愣,不时打量起自己。
见自己身躯明明有形着,地上却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