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欣心口阵阵酸胀起,她攥起李婶的一只手说:“如今我回来了,往后,你就回来伺候我,反正,你是我从简家带来的,旁人也说不得你个什么!”
“是,二少奶奶!”李婶哽咽着回道。
简安欣刚才的话是有意说给白铭盛听的,白铭盛是聪明人,知简安欣在责怪他。
“既然弟妹回来了,以前的仆人定然还是跟着弟妹的。”
简安欣听闻,轻笑道:“大帅连府里的大小事也要一一过问,还真是累呢!”
白铭盛唇角噙着丝苦笑。
“谁说不是呢,要不,往后这府里的事全权交由弟妹打理,也好让我专心整治军营!”
白铭盛明理暗理都在暗示着,简安欣故作不知地道:“这种事,一向由大夫人打理,何苦我一回来就要改了规矩。大帅这不是在给我出难题么!”
白铭盛知她会这么说,“母亲年纪大了,而我又一直未续弦,这府上也就弟妹能管事。”
“多谢大帅抬举!只不过,我是滽舒的夫人,您的弟媳,若是真帮大帅打理府中事备,少不得惹来闲话,大帅若真为我好,切勿在人前再提此事!”
简安欣毫不留情地回拒了白铭盛。
之后,她去见了白守延和大夫人。
白守延已躺在床上三年多,情绪难免不好,大夫人守在他床边,倒是寸步不离的,可白守延一直拉长着脸,见大夫人将茶递来,挥手就将茶水给打翻。
吓得大夫人一脸战战兢兢。
“滚!”白守延冲大夫人喊道。
简安欣没想到三年不见,白守延性情如此大变。
她开始后悔今天到这来,料知白守延也不会待见自己,就想转身走人。
没想到白守延早就瞧见了门外的她,朝她招手说:“你给我进来!”
简安欣闻声只能乖乖走进去,路过大夫人时,冲大夫人唤了声:“夫人!”
大夫人象征性地冲她点头,全然没了以前的客套。
“想必老爷有话同你说,你就留下吧!”大夫人说完,让下人将地在的碎瓷片清理掉,随后就领着下人走了。
“父亲!”简安欣站在白守延床边唤道。
白守延绷紧的脸皮,得到了松懈,指指一旁的软椅说:“坐下,陪我说会话!”
“好!”简安欣应着坐上软椅。
“这几年,有没有见过滽舒?”白守延一双狐狸精,精光大现,半丝不放过简安欣眼里的丁点情绪。
简安欣想,果然是只老狐狸,他这么问,定然是有话要自己带给“白滽舒”。
“没见过么!那孩子的脾气一直很怪,我也摸不透他,也不知随了哪个?反正他母亲对他也不闻不问,眼下我也没几天好活的,就想知道,他可还活着?”
简安欣咬咬唇皮。
对于这个问题,真是复杂的,真正的白滽舒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现在连冥释今这个替身也不在这里,她还真不知怎么回答的。
可是看看白守延一脸的爱子心切,她又不忍心伤他老人家。
“应该……还活着吧!”简安欣再三思虑,决定将戏演到底。
“活就就好,活着我还有盼头!你要等他回来,告诉他,白铭盛那混蛋为了夺权,居然给我下毒。”
简安欣听闻身躯一顿。
白铭盛虽然有些自私,但以他胆小怕事的性子,断然干不出下毒这种事。
三年前的鸡汤事件,简安欣仍记忆犹新,不过那鸡汤里的毒,是“噬越”下的,这个“噬越”是不是影子还真不好说的。
简安欣直到现在都觉是个迷。
“父亲,你认识一个叫噬越的女人吗?”
简安欣干脆直接问出口。
白守延如遭雷劈,愣在那半晌也没有回话。
仅从他的表情,简安欣十分断定,他与噬越确实有那么一段。
不过噬越是阴司王身边的人,是冥界杀手,白守延怎么与她搞在一起?
“你怎么想起问阿越,你见过她了?”
噬越又不是人,甚至连鬼魂都谈不上,她只是一个不生不死的鬼魅。
简安欣要说自己见过,白守延定然怀疑她。
只好说:“三年前,大嫂祭日的那晚,曾在荷塘附近见过。”
白守延一听到夏恩梓的祭日,面色变得非常难看。
也许是负罪感太深,这些年都难释怀。毕竟夏恩梓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眼花了吧!阿越,她三十多年前就死了!”白守延扶着酸疼的额头说。
简安欣知道噬越是不死之身,与她谈“死”不是笑话吗?只有一个可能她在诈死。
“父亲同阿越是怎么认识的?”简安欣也不跟他扯这个“死”字,反正噬越是死不了的,便转了话题。
白守延的风流帐看似还真不少的,想必与噬越还真有那么一段。
“我们白家一直有个传说,传说祖上曾救过一只九尾白狐,那只九尾白狐在成仙前,留了簇尾绒下来。它许了我们白家三个愿望。只要对着那簇尾绒许愿,就会实现!前两个愿望,都让家族的长辈用在了光宗耀祖上了。到了我这辈,觉荣华富贵已不缺,就将这最后一个愿望留下。”
“那尾绒现在在哪里?”简安欣从没听说过白家有这等奇事。
“那尾绒被供养在白氏祠堂里,我也是在祭祖的那日,在祠堂里遇见了阿越。”
白守延继续说道。
简安欣猜想,噬越定是来盗取狐尾绒的,可惜简安欣想错了,只听白守延说:“你一定认为阿越是来盗取狐尾绒的,当时连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她却说,她是来找我的。”
“她说,我是他前世的丈夫,原本答应过她与她共赴黄泉的,可她在地府等了我三千年,却迟迟不见我,便重新投胎为人,来阳间寻我。”
简安欣一听就知是噬越的鬼话。
噬越既不是人又不是鬼,在地府不要说呆三千年,就是呆个三百万年也是那副样子。
“父亲信了?”简安欣笑着问白守延。
白守延摇头:“我是军人,自然不相信这种鬼神之说。”
“后来,父亲还是信了她,不然,噬越也不会这般恨父亲。”简安欣只是试探性地顺着他的话说,没想到竟道中了白守延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