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酷路泽停在小区楼下,司机殷勤无比地跑下车,拉开后门,手摁在门沿上防止客人撞到脑袋,“少爷,到地方了。”
“嗯,谢谢。”叶苏秦走下车,告了一声谢。
“少爷,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小的先回去了。”司机在一侧点头哈腰。
“嗯,路上开车慢点,小心些。”
“好的好的,还有,少爷,明天我早上七点过来,在这里等你,送你上学去,那个早饭什么的,我会为你安排好,那个冒昧问下,有什么忌口的或者有什么想吃的。”
“你看着安排就好,路上小心些。”叶苏秦挥了挥手,司机再次深深鞠躬后开车离去了。
他独自走在楼道上,忽然有些不真实感。自己老爹竟然成了埃勒财团的亚太地区总经理,菲律宾分公司总裁。埃勒财团是m国全天候,全方位战略合作公司,名下不光涉及芯片制造,新能源研发,房地产等等常规实业,还涉及军火、航天器材等特种领域的制造和研发。当然,它最最强悍的还是它的医疗服务体系,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利润都来自于医药行业的垄断,堪称医药界世界级的寡头。
说不好听点,卡汶狄这种二流国家,连首相见了都矮半个头,倒不是一个国家屈服于一个跨国公司,而是人家背后站着m国的国防部。
埃勒集团在全球110个国家里有公司或者办事处,有生产基地,有销售渠道。每年净利润高达618亿美元,并且以每年3.2%—4.3%的速度持续增长。其中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订单跟利润来自m国国防部和情报局。
这是一个连首相都不敢轻易怠慢的庞然大物。
况且,它还是Sox商业联盟的一份子,得罪一家,等同于同时得罪十数家全球顶级军火企业。这笔账怎么算,任谁心里都有谱。
来到房门口,里面是奶奶絮絮叨叨的念叨和老妈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他拿出钥匙投开钥匙孔走了进去。
“阿笠回来了啊。”奶奶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拿着拖把正在打扫卫生,老妈坐在一旁正在备课,抬眼看了看,笑笑点了点头,继续低下头备课。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玩去了,下次记得还是要早点回家的。”
“妈,阿笠是学校里有活动,耽搁了,才这么晚回来,我刚跟你说过的。”
“嗨,瞧我这记性。”
“我今天见到爸了,”叶苏秦说。
啪嗒,奶奶手中的拖把滑落,重重摔在地上,母亲猛然抬头,两眼中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光芒。
...........
祀水警署内。
现在是晚上八点。
除了值班员外,最后一名警官整理了下档案,一一归置后站了起来,狠狠伸了个懒腰。“李队,咋还不下班呢?我记得你手上案子已经移交了才对。”
显示屏后面露出一个脑袋,“雷队,准备下班了?嗨,我师父交代给我另一个任务了,今晚看来又得通宵了。”
“哈哈,你师父真是不拿你当外人,使劲使唤。”那警官将椅子推到桌下,笑笑,“得亏你还没来得及结婚,不然回去少不了吃一顿闭门羹。”
“谁说不是呢,哦,对了,雷队,档案室钥匙在你那吧,等会可能要查些资料。”
“嗯,在我抽屉里,我就不上锁了,你自己拿,下班的时候,记得给我把抽屉锁上。”警官站了起来,换下了警服,套上休闲装,提起手提包,打了个招呼,“那你忙吧,我先走了,你嫂子还等我一起吃饭呢。”
“行,雷队慢走。哦,楼下帮我看看老陈铺子还开着吗?开着的话,让他给我送一份炒河粉上来,晚饭还没吃呢。”
“你啊,就会使唤人,行了,知道了。”
走廊上的声音渐渐远去。
李恢悄悄起身,关好了门窗,再次落坐,打开内部网,输入李显仁三个字。
李显仁,1962年生人,吕宋籍,毕业于喀尔扎警官学院,第五十七届学员,因良好优异的表现,于毕业前夕接受内部调派任务,以卧底的身份打入黑恶组织——辰龙集团。
1984年七月,成功打入辰龙内部,担当组织红棍一角。
1987年三月,成功晋升于辰龙集团二把手——谭笑天手下做了头号心腹。
后连续三年为组织提供大量有价值线索,并协助组织打掉多处据点,剪除了辰龙部分羽翼和枝丫。
1992年六月,被辰龙集团发现卧底身份遭到秘密处决。壮烈牺牲。同年八月,警方抽调大量人员一举将辰龙集团连根铲除,除头目辰龙远走缅邦,下落不明外,其余人员全数落网,为害靖江市近三十年的毒瘤彻底铲除。
李恢又翻墙了几个网站浏览了下自己父亲的生平,基本论述大同小异。
1992年六月?
好熟悉的日子。
他又在搜索网页里输入时志龙三个字。
整整一个界面密密麻麻的文件夹,里面全是师父近些年来破获的案子,他按图索骥,终于找到了一份报告。
果不其然,时志龙当时也参与进了这起案子。他俩是发小,如果父亲是卧底,最信任的线人肯定会选择师父。
这无可厚非。
同年九月的庆功大会上,时志龙连升两级,由二级警司提拔到三级警督。
李恢噼里啪啦地打字搜档案,辰龙案是窝案,夹杂着无数的其他案子,他一个案子一个案子的看过去,他想了解一下自己的父亲,同时也想知道那些谋害自己父亲的人,最后的结果如何了。
鼠标忽然停了下来。
辰龙集团二把手谭笑天在转移至监狱的路上,实施越狱行为,打伤一名看押人员后跳车,后被其他随行人员追上乱枪击毙。
这件事本身没有任何毛病。心细的李恢在看押人员名单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时志龙。
当时,他应该升任三级警督了吧。倒不是说三级警督不能随行押车,只是太违和了吧。
李恢心里咯噔一声。
他不是傻子,大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档口给自己一份鉴定报告是什么意思?他肯定掌握了详细的情报,但是他不说,这本身也不好公之于众,他这是想干嘛,想让自己追查下去?
李恢痛苦地揪着头发,一边是已故父亲,一边是至亲的师父。他该怎么办?
这件事就当做从来没见过,在心里删除?
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
看来真相远比档案上记录的复杂。
李恢咬了咬牙,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
林婉清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打扮了一下,周末两天,她跟叶苏秦之间的关系有了突破性进展。忽然觉得以前没有发觉哦,这个腼腆的大男孩其实还挺有魅力的,除了不爱说话之外,其他方方面面挺会照顾人的,只是.....算了,梵天浩是第一志愿,叶苏秦可以排第二志愿嘛。
而且梵天浩跟叶苏秦是哥们,死党。说不得.....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林婉清光顾着想心事,忽然发现今天教室里大家都在偷偷讨论着什么,一个个眼神鬼祟,神神秘秘,看到自己过来,下意识地,声音小了下去。
“大家都在议论什么呀?这么热闹。”林婉清用胳膊捅了捅同桌,同桌一脸不可思议地瞅着她,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了?我脸上长痱子了?”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校园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同桌四处扫了扫,偷偷招了招手,示意靠耳过来,林婉清闻言照做。
“我跟你说,咱班的叶苏秦居然是当代埃勒财团,亚太地区总经理的儿子,是太子爷哦。昨晚他爸找过来了,请了学校领导一起吃饭,席间还应承要捐一栋楼呢。”
林婉清五雷轰顶。
“据小道消息说,他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但在外面混得并不好,开公司公司倒闭,跑生意,生意亏本,穷途末路下好像得到了什么贵人相助,然后平步青云,又娶了贵人的女儿重组了家庭,可是那贵人女儿肚子不争气,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就是不生儿子,所以他爸又回来找原配的儿子了。”
“这....这....你编的吧。”
“瞎说,外面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我看这事假不了。”同桌信誓旦旦道。
林婉清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怎么感觉说得跟偶像剧似的。”
“你还别不信,”同桌压低声音,“校方都单方面默认了这件事,今天办公室好多老师都在聊这事儿呢,没跑了。”
林婉清偷眼往后瞅了瞅。
“别看了,不会来了,人家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同桌扬了扬下巴,“哪还会来我们这座破学校继续就读啊,人家早请私教了,在大别墅里,一大堆女仆伺候着,别提多惬意了。”
林婉清沉默不语,歪着脑袋,心里又是一阵激动,又是一阵失落。
她偷偷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阿秦,今天看到你的位子空空的,没来上课吗?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逐字逐句看了一下,语气没问题,因为两人还不是情侣关系,不能太单刀直入,以这种朋友关心的语气发过去,效果会更好。
信息发出去了,接着是等回信。
第一堂课过去了,林婉清第一次上课上得心不在焉,心里好像有一只八爪鱼在疯狂刺挠,烦躁不安。
接着一整个上午过去了,林婉清的心如坠冰窖。
看来,有些事,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林婉清颓然伏在桌子上,两眼无神看着前方,忽然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嗯,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请假一天,明天继续会回来上课。”
林婉清端起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心里没来由涌现一股甜蜜的希望,这时候,廊道外,梵天浩和几个兄弟嘻嘻哈哈走过来。
林婉清本能地抬头望去,随即又把头扭过来,她这一刻才忽然发现,心心念念的梵天浩貌似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