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伴着大雨倾盆,申屠血衣只能在破庙后院,一间有瓦遮天的屋子休息。
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申屠血衣考虑自己下一步计划,自己现在还不能离开镇子,毕竟和雏鹰的一番较量,认识到自己的实力,还有很大的不足。
“刺啦,刺啦......”
不知哪里传来的挠门声,不对,这破庙里没有门,应该是抓挠庙中木板,发出的声音。
申屠血衣对于这种诡异的事情,也是心大的很,毕竟庙后不远处,就是战死士兵的乱葬岗,定然是有猫狗等野兽,去乱葬岗吃尸体,路过这里了。
“刺啦,刺啦。”
声音没有远去,反而离他越来越近,申屠血衣猛然抬头,吓出一身冷汗。
一个人形黑影,在小屋的门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救我!”
一声嘶哑的呼救,也打破申屠血衣的恐惧,是人就好办。
申屠血衣连忙跃下乱石搭起的床铺,前往查看。
眼前的生物应该是人,申屠血衣只能这样下定论,因为这个人已经面目全非,伤痕累累,双腿也是以诡异的形状弯曲。
申屠血衣心善,将自己难得的试验品,丢在了乱石床上,也不怕再次造成伤害,毕竟和破布没有什么区别了。
促使申屠血衣救他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下雨药材会返潮,他懒得再次晾晒了。
取出前不久打造的银针,在其身上开始连续施针,先将他的肝脏血脉封掉,免得源界破碎,导致源力大量流失。
止血,接骨,内脏归位......,一阵忙碌下来,天都亮了,雨也不知何时停的,看着如同刺猬的伤患,申屠血衣满意的点点头。
药材有序浸泡,陆续下锅,转眼气泡沸腾。
将汤药给患者,强行灌了下去,随即拔下几枚银针,申屠血衣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每天重复灌药拔针,待将其身上银针拔净的时候,已过月余。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看着睁开双眼的患者,申屠血衣背依门框问道。
“在下吕自在,多谢小友的救命之恩。”
吕自在强行挺起身子,向申屠血衣一礼。
“你是破庙后面,乱葬岗爬过来的吧。当兵的,什么职务?”
“我在军中担任副统领一职,不曾想被敌军偷袭,受此重伤。更可恨的是,军中医师不曾救治,就将我与死去的士兵,一同丢入乱葬岗。”
吕自在气愤的握紧双拳,使得整条手臂的血管,再次崩裂。
“停,在这样,我可不给你救治了。”
申屠血衣连忙挥手,让吕自在停下来。
“你感觉一下,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好给你调整一下药物。”
申屠血衣转移话题,不让吕自在继续纠结。
吕自在沉思片刻,忽然抬头看向申屠血衣,眼中尽是震撼与恩情。
“恩人,你之恩如同再造父母,自在无以回报,只能在先生左右,供您驱使。”
吕自在忽然想起,自己是因为源界破碎,才被敌人打的重伤捶死,可是此时的源界完好无损。
吕自在也不顾重伤在身,跪在申屠血衣身前,连续磕了三个响头,以表自己的忠心。
“好,好,我收下你了,但是不包伙食,住宿自己挑一间屋子就行。”
申屠血衣不敢直视吕自在,真是巴丑巴丑的。
“对了,你现在什么境界?”
马上要离开的申屠血衣,将脚又收了回来。
“我原本是强者境后期,可是源界破碎,源力流失,现在退到营苟境巅峰了。”
吕自在如实回答,并且表现的恭恭敬敬,看来已经进入属下的角色了。
“你之前也算太上界有名的强者了,这样你还是换个名字吧,免得以后惹到麻烦。”
申屠血衣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毕竟吕自在的死而复生,对于申屠血衣将是一个祸根。
“那我以后就叫掘尸人吧,从死尸堆里出来的,也算应景了。”
“我算什么强者啊,主人可能被世俗中的境界划分误导了,其实太上境之上还有一境,名为传说境。太上界有名的人物,都在这个境界里呢。”
“又多了一境,还真是强者如林。懂了,我出去一趟,你回床上好好躺着吧。对了,自己看着点药,药沸腾就端下来喝。”
申屠血衣撂下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幕来临,申屠血衣拎着两只野兔,同时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纸包,缓步进入破庙后院。
掘尸人看到申屠血衣归来,连忙上前迎接,同时接过申屠血衣手上的物品。
“纸包里是两个面具,特意给你挑的,你也应该注意到了吧,别出去吓到小孩。”
申屠血衣说的很是随意,毕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面容重要,也不是十分重要。
“谢谢先生。”
掘尸人对自己的面目全非,也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之前就是满脸伤疤。
掘尸人将纸包打开,是一张笑脸以及一张鬼脸,掘尸人将鬼脸戴上,随即又将笑脸,套在鬼脸之上。
面对先生笑面迎人,出门在外鬼脸杀戮。
香味四散,两人一龟,破庙成员全部到齐,也算是彼此熟悉一下,主要是怕掘尸人,哪天把金官剁了,所以才让金官参加晚宴的。
“先生,这只乌龟好生奇怪,竟然不吃肉食。”
掘尸人撕下一片兔肉,放在金官面前。
“又是一个傻帽。”
金官转眸看向申屠血衣,意图十分明显。
“它叫金官,不是寻常的龟类,在草原深处有他们的族群,是吃草的。”
申屠血衣将一根当归丢在金官面前,至于金官的身世,申屠血衣也不知道,只不过随口一说,算是给掘尸人一个答案。
“先生知识渊博,医术高超,而且淡泊名利,真乃世外高人。”
掘尸人一套马屁送上,给申屠血衣干的老脸通红,夸了三个方面,就一个还凑活。
收留掘尸人三个月,申屠血衣就后悔了,掘尸人这个名字,还真没有白起。
掘尸人陆陆续续从乱葬岗,刨出十七名重伤患者,最终还是申屠血衣喊停,掘尸人才停了下来。
这样刨下去,自己早晚的死在这个边陲小镇。为了自己,也为了这十八位老兵,必须喊停。
幸好除了掘尸人之外,还有一名食尸鬼帮忙照顾病患,要不然申屠血衣的累死,食尸鬼是掘尸人背回来的第一个人,自己主动戴面具改名字。
看来掘尸人,给后来者,做了个不好的榜样,弄得庙里全是鬼。
转眼年关将近,这一年没有赚到什么晶币,倒是添丁进口了,此时的破庙可算是热闹非凡。
掘尸人领着他十七名小弟,入山打猎,再拿猎物,去镇内的商会交易,随即将破庙进行修整,此时破庙终于有点像家的感觉了,而自己就是这个家的大家长,虽然年龄最小,实力最差。
“嘭!”
破庙新装的大门,由外被一脚踢开。
“呦,是赖三爷,今天三爷怎么有空来我这破庙了。”
申屠血衣连忙上前陪笑,这个赖三是镇子上,有名的赖子头头,手下有二十多号小弟,平时靠赌场盈利,偶尔也收收保护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上门了,毕竟自己这里,可是他们口中的乞丐窝。
“挺热闹啊,你家赖爷这个年,可就不好过了,好几个兄弟死在了前线,让我的心好痛。本来是打算,来这间破庙拜拜神像的,可是看到你们欢声笑语,赖爷心里不是滋味,也没人给我死去的兄弟安家费啊。”
赖三领着四五个小弟,一摇一晃的进入了后院。
“赖爷误会了,我们都是自给自足的,你看看都是山上,打来的野味。你要是想尝尝,尽管拿。”
申屠血衣怎会不知赖三的企图,都是镇子上的人,谁不了解谁啊。
“兄弟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大过年的来一趟,不会只让我,拎几只野鸡回去吧。几只野鸡,也不够我们兄弟分啊。”
赖三话落,随即吹响口哨,只见后院墙上,跳下近二十人,将申屠血衣等人团团围住。
“赖爷我,也不跟你这个小乞儿扯皮,一百晶币,我们就撤。”
赖三这是有备而来,踩过点的,也知道申屠血衣有一百晶币,毕竟频繁外出狩猎。
“赖三你这是将我们,调查的清清楚楚啊,你没有调查一下他们的实力么,这可是兵家大忌啊。”
申屠血衣也不装了,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赖三不给机会啊。
“怎么?连赖爷都不叫了,我看你这是活够了,就凭这几个残废,也想镇住我赖三。庙后的乱葬岗,你们是住定了。”
赖三放完狠话,挥手让小弟进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都杀了,不要弄脏地面,影响新年的气氛。”
申屠血衣也是挥挥手,向掘尸人他们表示,可以宰人了。
“乞爷,我错了,留小的一条性命吧,我给你磕头了。”
几息,赖三的小弟倒下一片,赖三知道大势已去,立刻软了下来。
“小爷我叫吴忧,下辈子再碰到我的时候,别叫错了。”
申屠血衣话落,掘尸人等人,已经将赖三包围了。
庙中篝火,照亮星空。
“年后,你们去镇子里,帮我宣传一下医馆,毕竟你们一个个都是活广告。”
气氛达到高潮,申屠血衣也说出了明年的计划,对于医馆,他总有一份执念。
可能申屠血衣与医馆犯冲吧,转眼新年已过三月,医馆却一直没有营收。
“有人在么?”
一声洪亮的嗓音,由庙门之外传来。
申屠血衣听到这声,并没有盼来生意的兴奋,因为中医有四诊,望闻问切。
通过听声,申屠血衣知道这人底气十足,不是有问题的患者。
先生不动,可作为小弟的掘尸人,不能也不动啊。
掘尸人出庙迎接,可是引路返回时,身体却得得嗖嗖,鬓角有细汗流淌。
“怎么?丢魂了,还是伤寒打摆子啊。”
申屠血衣这句话的鼻音很重,显然不是说给掘尸人听的。
“在下无意冒犯,失礼失礼。”
跟在掘尸人身后的中年人,连忙赔礼道歉,同时收起释放的威压。
“是我失礼在前,怪不得前辈。”
掘尸人连忙解释,他可不想双方有什么矛盾。同时快步来到申屠血衣的身侧,小声在耳侧说道:“妖兽,传说级别。”
六个字,也让申屠血衣面色一凝,传说级别的强者,可是霸主一方的豪强了。
“不知前辈来我医馆,所为何事?”
申屠血衣也起身向中年人一礼,这是对强者的尊敬。
“我在林中听说先生,治病的医术非凡,所以前来打扰。”
“请坐,有事咱们坐下聊。我见前辈,并没有隐疾在身啊。”
听到中年人的回答,申屠血衣眼睛余光,扫了一眼墙角,金官确实不知所踪。
“先生确实医术非凡,凭观看,就能断定我的身体,在下佩服。此次前来,并不是为自己,而是我儿,身有重疾。”
中年人落座,端起掘尸人送来的香茶。
“可否仔细说说,令公子的情况。”
知其是来求医问药的,申屠血衣也不再紧张。
“我儿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双源界,可是不知为何无法修行,只要运功,身体就有撕裂般的痛楚。”
中年人说到此处,一脸愁容。
“如果真像前辈所说,那这个病我能治,但是你家公子,恐怕就不再是双源界的天才了,不知道前辈能否接受?”
申屠血衣将病患的情况,在脑中一过,就知道病因何在,无非是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