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忽忽悠悠从昏迷中醒来,身边挤满了前来看望他的将士,闻太师是他们的一面旗帜,这面大旗不能倒下。朝廷已经没有能够统领几十万人马的统帅了。
周武王这次胜利,极大鼓舞了叛军的士气。
反观商军,一个个垂头丧气,邬文化,袁洪脸色铁青,准备好太师一旦醒过来,马上请罪了。
闻仲醒过来环顾四周,勉强一笑,众将士才算松了一口气。太师不倒,就可以重振旗鼓,报仇雪恨。将士们一个个鸦雀无声,都齐齐看着他。
闻仲让弟子余庆、吉立把他搀扶起来坐到椅上,脸色稍微有所缓和,邬文化,袁洪上来跪下请罪,闻仲摇摇头说:“不怪二位将军,是我轻敌了,所有责任由老夫一个人担。”
朝廷大夫恶来与飞廉走进来,恶来之所以没参加战斗,闻仲让他们两从朝歌押送粮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闻太师深知粮草对军队的重要性。他是怕苏妲己半途劫粮,不料人家根本没动这个心思,反而布下陷阱,邬文化,袁洪就一头扎了上去。
闻仲吃了一个哑巴亏,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恶来听说了商军大败,损失惨重,也吃惊不小,不过他毕竟是朝廷大臣,说道:“太师,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虽然损失不少人马,但与西岐兵力现在还是旗鼓相当,知道了苏妲己的狡猾,就不会再上她的当。”
飞廉也说:“太师这回只要稳扎稳打,苏妲己就没有办法对付我们。论实力,我们还是比周武王强大的多。”
闻仲嘴角一抽,眼睛里闪出两道不满的冷光来,马上又闭上双眼,飞廉是纣王的近臣,这次失败连闻仲自己都意想不到,飞廉稳扎稳打这句话深深刺痛了闻仲的心,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在战场上东征西讨,你在朝廷干什么了,吃喝玩乐样样不拉。现在到教训起老夫来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过他不露声色,看着众人说了一句话,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闻仲说:“本太师命令将士明天全部撤回朝歌,你们各自下去准备吧。”
恶来与飞廉百思不得其解,闻太师要撤兵,就这么认输了,不是他的风格哟。忙问道:“太师要撤兵,我们是不是听错了。”
闻仲回答说:“你们没有听错,闻仲老矣,身体也不行了,已经指挥不了将士们再创辉煌了。趁周武王还没有发兵进攻,就为朝廷留存下这二十几万人马吧,省的全部折于老夫之手,让人家顺顺当当攻进朝歌,国破家亡,最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飞廉急了,说:“太师,你禀报皇上了吗?皇上是不会答应太师大人就这么撤兵的。”
闻仲白了他一眼说:“老夫想干什么,还用请示纣王吗?金殿之上,老夫可以用打王鞭抽打他,皇上敢说一个不字吗?”
飞廉脸涨的通红,回答不上来了。
闻仲说:“皇上昏庸无道,老夫我这些年来年年为朝廷出兵打仗,多少将士抛头颅撒热血,换来了什么,国相商容,丞相比干都被他逼走,多少忠臣就因为据理力谏,被他砍头炮烙,国库空虚,连军粮都凑集不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战机,让周武王日益强大。闻仲老了,该回家颐养天年了。你们中间还有谁有不同意见呢?”
没有人吭声,太师闻仲鞠躬尽瘁,为这个摇摇欲坠的朝廷呕心沥血,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亲自出征,现在身体垮了,还想让他怎么样呢。
底下是鸦雀无声,连恶来与飞廉都不说话了。
闻仲说:“老夫是最后一次对你们下军令了。汜水关在敌人手里,界牌关位置重要,老夫估计我大军一撤,周武王必犯界牌关,萧银何在?”
萧银出来说:“末将在。”
“你是界牌关总兵,是老夫亲自提拔的,关任务很重,单靠你自己不行,我留下恶来与飞廉将军协助你守关,另外把我身边的大将徐盖也留下来,他武功出色,能助你一臂之力。守军给你留下一万人,可否?”
萧银早就心系西岐,只是他散漫惯了,不愿意受人控制,现在在界牌关当总兵,全部都由他说了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好。闻仲把恶来,飞廉大将徐盖留下来,萧银很不高兴,但又无法反驳,只问了一句:“太师,恶大人与飞大人都是朝廷命官,末将到底是听谁指挥?”
闻仲一愣,这个问题他倒没想过,恶来与飞廉都是纣王的亲信,自然不会付服从一个小小的守关总兵。徐盖是大将,更不会听萧银的话。
但闻太师有自己的想法,留下恶来与飞廉,是因为飞廉刚才的那番话狠狠刺激了他,既然你们不想撤走,老夫也不想让你们回去给自己继续添堵,留在界牌关,真有本事的话,就与周武王好好较量一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闻仲看一眼萧银,说:“萧银,你就跟老夫回朝歌怎么样,留在老夫身边做一个家将,老夫不会亏待你。”
萧银一想,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去朝歌也不错,最起码哪里是京城,点头答应下来。
闻仲对恶来与飞廉说:“守卫界牌关的任务就交给二位将军了,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恶来与飞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知道闻仲是在故意报复,可人家是太师,不敢违抗他的军令,无可奈何答应下来。
闻仲又让张奎回到渑池关,并告诉他渑池关位置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一旦周武王打到渑池关,就意味着汤商危险了,守住渑池关,周武王就不敢面南称尊。
闻仲很明白,今天的失败对汤商来说是致命的,军心已散,自己即使勉强硬撑下去,最后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闻仲实在不想再继续与周武王打下去了,他想休整一下,重新制定伐周的计策,尤其是怎么对付苏妲己,成为太师最头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