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如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小心翼翼的说道:“姑娘,奴婢若是说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做什么要生气?”林晴皱着眉头发问。
“郑嬷嬷来消息说,那侯爷夫人,居然真的有意思想要让姓花的女人嫁过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晴就腾的起身,厉声尖叫:“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夫人居然要那个贱人?这怎么可能!”
“姑娘,姑娘,您冷静冷静。你听奴婢把话说完。”梦如慌忙过去安抚。“郑嬷嬷说了,她已经劝服了夫人,所以您不必担心。只是,她提醒您。如果您还是想要嫁给世子,那就必须要抓紧了,否则只怕将来会有变数。”
“总算是我给她那么大一笔银子,都没有白费。只是……为什么侯爷夫人居然会想要那个女人?她就算是不喜欢世子,也不用认同那么个商户的贱人!难道说她为了陷害世子,连名声都不要了吗?”
林晴的自言自语却是让梦如吓得脸都白了。
“姑娘,姑娘……您说话留意些……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难道在我自己家里,我连话都不能随便说吗?”林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若不是侯爷夫人有这么个心思,只怕也不能看中我。只是,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我只是想要和世子在一起而已。”
梦如见自家姑娘如此的痴情却得不到什么回应,心里难免不好受,便咬咬牙劝说道:“姑娘,您又何苦呢?凭着您的家世和容貌,想要找什么样的不行?又何必……”
“你懂什么?我是非他不嫁的!”林晴瞪了梦如一眼。本想要发作,可是却明白这自小跟着自己长大的丫鬟也是心疼自己。
梦如暗自叹了一口气,也不敢在多说什么了。
“那贱人,时时处处的同我做对。上一次都怪刘家那个蠢货坏了好事,否则现在她哪里还有脸面到处招摇?真是令人恶心!”林晴面目狰狞的诅咒着,哪里还像是个大家闺秀?
“她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林晴张口去问梦如。
“前阵子好像是因为那些流言离开京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回来了。”梦如讷讷回答。
“都是废物!不是让你想法子收买花府的一个丫鬟婆子什么的做眼线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办成?”林晴气得眼睛直冒火。
梦如苦笑道:“姑娘。您不知道,那花府本来就是豪富之家,对下人又是慷慨得不得了。寻常数目的银子压根不能让她们倒戈相向。还不等咱们这边的人试探呢,就被人撵出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她人不出来,我要如何下手呢?”林晴抿着嘴,倒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边厢,花卿影并不知道,已经有一个女人将她视为今生最大的敌人,并且企图用尽一切办法,将她弄得身败名裂,不得超生。
只能说是情之一物,最是能够移人性情的,能够令活泼开朗的少女变成嫉妒狠辣的恶魔。
“父亲,您可是已经打探出来了?那姓蒋的到底去了哪里?”花卿影见出去打探消息的父亲回来。急忙迎上前去问道。
花强却是摇了摇头:“事情有几分蹊跷。”
“怎么了?难道找不到了吗?”花卿影虽然失望,可是也明白,在偌大的京城找一辆并不见得如何显眼的马车,并不是一见简单的事情。
“不,倒是真的有人在城门口见过这两马车,但是奇怪的是,当有人检查的时候,那马车里的人却是说,他们是承远侯府的人,并没有提到什么蒋家。”
花卿影眨了眨眼睛,只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也便明白了大概。
她是最了解承远侯府韩氏和蒋府韩氏这对表姑侄之间的龌龊的。
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可以称之为狼狈为奸,但是承远侯夫人有很多不便出手事情,当年都是依仗着蒋太太去办的。
花卿影本人也曾经为了讨好蒋宏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进了几件事情之中。
这一次,只怕是那蒋太太因为犯了事情,被蒋平所厌弃,但是又不甘心这般被压制,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让人到京城来求救吧!
至于来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顺便要进京赶考的蒋宏琛了。
只不过,若是有人在城门处就声称自己是承远侯府中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承远侯府也有人去了通州呢?
然而,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蒋宏琛是真的来了京城了。
花卿影皱着眉头说道:“父亲,只怕这一次要麻烦了。若是蒋家的人来了京城,岂能对咱们视而不见。若是老天不开眼,蒋宏琛再金榜题名,咱们就更是艰难了。”
花强忍不住砸了一下桌子:“这一家子王八,竟然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躲不开他们?”
“父亲,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忧愁也无济于事。我想回去静一静。您也歇一歇吧。”
花强还想劝女儿两句,没想到话没有出口,反而是女儿过来劝他。
他顿时无言以对,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女儿离开了。
花卿影回了房间之后,却是一声不响,将房间里所有的人都遣走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房间里的蜡烛才熄灭。
紫瑶睡醒了过来伺候花卿影起身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花卿影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酣。
那桌案之上满是纸张,还有几只狼豪和砚台。
而地面上也扔得满是团成一团得纸团子,足足能有二三十个!
紫瑶暗自嘟囔:“还真是一夜没睡?这是在写什么呢?居然连觉都来不及睡了?”
她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却依然惊动了浅眠的花卿影。她睡眼惺忪得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紫瑶啊,你来了?快帮我把地上收拾收拾。记得把这些纸都烧了,一丁点儿也不能留!”
“姑娘,您若是累了,何不去床上好好睡一会儿?这样熬夜,可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紫瑶一边蹲下捡着地上的纸团子,一边有些抱怨得劝说着。
“嗯,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你先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就下去吧。我再睡一会儿就是了!别让人过来打搅我了。我也的确是累了。”
说完,她将桌子上放着得那几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折好了,收起来,放在自己的袖子里,这才转身回去休息了。
“难道如今姑娘也得学写文章了?”
紫瑶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吩咐收拾地上的东西。
“世子……”
常保看了一眼赖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常亦欢,十分无奈。
“怎么了?你怎么一副哭丧脸?我又没死呢!”
常亦欢打趣般的说道。
“呸呸呸!哪有人没事拿自己的生死说笑的?”常保气得直跺脚,“小人是说,您躺了这么多天,都胖了!若是再躺下去,只怕没几日就要变成大腹便便的胖子了!”记记纵巴。
“怎么可能!本世子玉树临风,不可能会发生那种事情。即便是有朝一日我真的胖了,那必然是一个玉树临风的胖子!”常亦欢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一面又从旁边的桌几上捡了一块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常保见他不为所动,只能出大招了。
“世子,你可知道,谁来咱们侯府了?”
“爱谁谁!管我什么事情?反正你就别打量着能劝我去跟老头子低头就是了!总之我每一天都也是无所事事的。现在连三皇子都不来找我了,我就更加没事可做了!”
“蒋宏琛来了!”
这五个字说完,常保就觉得眼前一花,常亦欢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盯着常保,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在撒谎,“那小王八蛋怎么突然来了?”
然而,显然,常保并不是信口雌黄。
常亦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接着问道:“他是怎么来的?是自己来的?还是跟着其他人一起来的?”
“怎么来的,小人确实不知道。但是阖府如今都知道来了这么个表少爷,而且还是跟着一位表姑娘一起来的!”
常保实话实说。
“蒋月儿那讨厌的女人也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若是赶考,也不至于带着妹妹吧?若是探亲,又何必选了这么个当不当正不正的时候?不对,事情不对!”常亦欢不停的在地上来回踱步,显然是觉得事情很蹊跷。
“昨天来的,今天就和二少爷形影不离了,两个人倒是投契。整日里谈论那些诗词歌赋还有什么文章的,倒像是亲兄弟一般了。那蒋宏琛倒是有本事,居然一天之内就将二少爷给讨好了。”
常亦欢听了常保的话,却是冷笑连连:“这又有什么奇怪的?两个人都是那种虚情假意,自视甚高的伪君子,自然是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