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回到办公室，霍迟尧正低头浏览着一张张文件，时而在上面写下意见。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霍迟尧的脸色好像比刚刚更冷了，浑身凉飕飕的。
“霍总。”
阮娇娇轻柔道，雪白的手指按住文件，温温和和的，
“工作太久也不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想明白钟之羽的话了，把结婚当生意，把霍迟尧当上司。
这样一看，她的工作还挺轻松的。
只要伺候好上司剩下的半个月，就能拿到十亿。
这么一想，阮娇娇简直充满斗志。
霍迟尧抬起眼皮，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松手。”
阮娇娇松开手，他就毫不停顿地翻过下一页，将她忽视了个彻底。
以往霍迟尧就算再讨厌她，也好歹会做做面子功夫。
哪像现在，简直把“烦人”俩字写在脸上了。
就因为她刚刚冲他发脾气？
小气鬼。
阮娇娇老老实实道：“对不起霍总，刚刚是我情绪不好，我向你道歉。”
霍迟尧不吭声，不抬头，仿佛文件上长了金子，全神贯注，目不斜视。
只不过阮娇娇没发现，他翻页的动作慢了一点。
阮娇娇又说：“可能你对我的初印象不好，但这个我没法改变，我只想说，我发誓文件失窃的事真不是我干的，你要是怀疑我，就报警抓我吧。虽然三年了没有证据，但只要找到当初中标的员工，肯定能知道真相。”
霍迟尧发出一声冷嗤。
他终于舍得抬眼，下巴微微扬着，像是在看戏。
阮娇娇看着他明显不信的眼神，有些郁闷：
“霍总，我总觉得你一直在带着偏见看我。”
霍迟尧：“谁会信一个随口发誓的人？”
阮娇娇......
狗上司质疑怎么办？
当然还是道歉了，她总不能跟十亿过不去吧？
她说：“霍总，我发誓我这次发誓绝对是真心的。”
霍迟尧心里想，你五年前就对钟之羽发过誓了。
他板着脸拔开笔帽，用动作表示自己毫无兴趣。
可阮娇娇像是被什么刺激了，没皮没脸地缠着他：
“对不起霍总，请你原谅我吧！”
霍迟尧笔盖戳在她脑门上，把她顶开：“说吧，想干嘛？”
阮娇娇心虚地看着他：“你不生气了吧？不会反悔不给我那十亿了吧？”
霍迟尧快气笑了：“在你心里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男人？”
阮娇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当然不是，但是口说无凭，霍总给我签个合同吧？”
霍迟尧：......
他咬了咬牙：“阮娇娇，你这个女人没有心的吗？你扪心自问，我哪里亏待过你？”
阮娇娇撒起谎来，眼睛也不眨一下的：
“当然没有，你对我特别好。能嫁进霍家，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分，别人想都得不到呢！”
心里则是在冷笑。
这福气谁爱要谁要！
霍迟尧用力攥紧笔：“呵，我看你是掉钱眼里了！”
阮娇娇眨眨眼睛。
霍迟尧冷笑着喊：“李肆！”
李肆进来后，手里还拿着一个礼品袋：“霍总，这是您交代的东西。”
霍迟尧眼风一瞥，李肆立刻毕恭毕敬地送到阮娇娇手上。
“......手机？”
李肆：“是，霍总听说您手机坏了，立刻让我给您买个新的，苹果的新款，和霍总那台是情侣色。”
阮娇娇有点赧然。
“咳，谢谢霍总。”
声音不自觉小了下来。
霍迟尧没理他：“李肆，你去拟一份合同，内容按照我发给你的去写。”
李肆查看了一下，脸色大变。
这、这不是离婚协议吗！
霍总和霍太太要离婚？
他们才好了几天啊？
然而心里再震惊，合同很快拟好了送过来。
霍迟尧推给阮娇娇，声音薄凉：“好好看看，别以为我坑你。”
阮娇娇心里正虚着，生怕触到老板逆鳞：“哈哈，怎么会呢。”
然后迅速看了一下。
“霍总，这条‘必须在第三人面前保持恩爱’是什么意思？”
阮娇娇指着问他，“恩爱是指什么程度的恩爱？”
从前她陪着霍迟尧出席宴会，霍迟尧只允许她挽着他的胳膊，当一个胳膊挂件。
她全程只需要保持微笑就行了。
霍迟尧寒声道：“当然是如胶似漆的程度，你以为十亿是这么好赚的？现在外界正打算抓我的把柄，所以在外人面前，你对我越亲昵越好。”
阮娇娇明白了，心底升起的一点旖旎也散了。
她就说，霍迟尧也不像是会这样想的人。
刚刚在办公室门口也是，要不是还要用到她，恐怕他想赶走的不是许笙笙，而是她吧？
她干脆利落地签上了名字：“既然是恩爱，霍总也得同样这么对我吧？许笙笙不会吃醋吧？”
“激将法对我没用。”
霍迟尧写下最后一笔，伸手扣上笔盖，到衣架前慢条斯理地取下大衣穿上。
“胡扯到此结束，去警局。”
阮娇娇也跟着抱出自己的衣服。
她回家后又换了一身乳白色的大衣，看起来跟霍迟尧的很像情侣衫：
“好歹夫妻一场，剩下的半个月，让我们好好相处吧？霍总。”
阮娇娇仰起头，对霍迟尧露出一个俏生生的笑。
霍迟尧低着头看她：“你叫我什么？”
阮娇娇：“阿、阿尧？”
霍迟尧皱起眉头：“恶心。”
惯的你！
阮娇娇笑得更加灿烂：“那，老公？”
霍迟尧不吭声。
阮娇娇拄着拐杖，小手塞进他的臂弯里，在男人皱眉之前笑眯眯道：
“走吧，老公！”
霍迟尧凝视着她毫无破绽的笑脸，突然轻哂。
“真不愧是你，装得还挺像。”
随后，率先迈开步子。
阮娇娇赶紧一高一低地跟上。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是从未有过的和谐。
“王雄，站住！”
小巷尽头，一身黑衣的男人气喘吁吁，警察从四面包围了他。
手机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按照我们说好的，只要你老实认罪，顶多判个一两年。”
王雄咬牙：“说好的五十万——”
“放心，一分也不会差你的。”
女人冷声道：“只要你不把我供出来。”
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雄粗喘了两声，扣除电话卡丢进下水道里，主动走了出去。
“我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