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笙愣住了。
霍迟尧已经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
尤其是归国之后的霍迟尧,单是气势就帅到不像话,穿西装时的模样往往看得她心里痒痒的。
而眼前的男人则是另一种风格。
他如同从欧洲油画中走出来的小王子,微卷的发梢搭在细长的脖颈上。
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宽松毛衣,衬得他又白又乖,垂眸时有股令女人心碎的忧郁。
许笙笙含羞似的低下头,视线落到男人轻轻搅动沙冰的细长手指上。
出国留学的这几年,她对看人养出了一身经验:
看女人,先看头发,再看鞋子。
前者可以透露出这个女人是否家境优越,生活宽松惬意,后者可以看出她的消费水平,和时尚审美。
看男人,则是先看指甲,再看内搭。
真正有底蕴、有情调的男人会定期修剪指甲,甲床弧度平整。
指甲根部有月牙,至少身体和饮食标准不会差。
而内搭作为贴身衣服,才能真正反映出男人的资产等级。
不是没有置办一身高级行头、租豪车来猎艳的男人,只不过这种男人哪怕表面装得再好,衬衫的褶皱、皮鞋的灰尘都暴露出了他的真实水平。
眼前的男人,以许笙笙毒辣的眼光来看,无疑是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小撮。
他食指上带着的蓝宝石戒指,看着也像真货,甚至有些年头了。
再结合他蹩脚的普通话,许笙笙原本想走的心思瞬间打消了。
她将包包挪了挪,换了正宗的伦敦腔:“of course,请自便。”
男人眼睛唰的一亮,目光中带了几分欣赏:“你是留学生?”
许笙笙挺直脊背,淡淡道:“不是,只是和m国大剧院有过合作演出,所以特意学习过。”
“你是音乐家!”
男人赞叹,“怪不得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和其他人相比,那么与众不同。”
“谢谢。”
许笙笙自然而然地和他攀谈起来:“你也喜欢音乐?”
两人有来有往,一时间像是相识数十年的老朋友,态度相当熟稔自然。
许笙笙知道了男人的名字,白羊。
听起来像个假名。
不过他这种谨慎遮掩的态度,反而更加让她认定他出身不凡。
她相信自己看男人的眼光。
见男人久久没有交换联系方式的意思,许笙笙也不着急,而是拿着包站起身:
“抱歉,我要先走了,跟你聊天很愉快。”
随后,优雅地迈出咖啡厅。
倒数十个数后,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呼。
白羊有些气喘地跑到她面前:“我要怎么样才能再见到你?”
许笙笙故作为难:“我经常要去国外演出,不常呆在A市。”
“那请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吧。”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便签纸和一支钢笔,许笙笙注意到钢笔的牌子,价格亦是不菲。
她愉快地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再见。”
“再见。”白羊笑着看着她走远,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随后,他来到一辆迈巴赫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霍迟尧正坐在驾驶座上,正垂眸处理工作,身上有股发怒过后的沉静。
白羊丝毫没有半点察言观色的觉悟,嚣张地吹了个口哨:
“生气了?不过可以理解,我的第二场偶遇还没安排,她就已经要迫不及待地对我投怀送抱了。”
“啧啧啧,嘴里谈的是艺术,眼睛里装的是生意。真不知道这种女人,他有什么好喜欢的。”
白羊自顾自说了两句,见霍迟尧完全没有反应,不由得将头凑过去,塞到他屏幕前:“看什么呢?”
霍迟尧淡淡地侧过手机熄屏,放进身旁的置物格里。
“与你无关。”
“啧啧,真无情啊。”
白羊兴致勃勃,“来都来了,顺便出去吃个饭?”
“我要回家吃饭,”霍迟尧拉上安全带系上,面无表情,“好了,我已经见识到你的魅力比我大了,下车。”
白羊高高挑起眉毛。
苍狼这个态度,啧啧,他敢打赌,一定有事!
“怎么了?说出来给我听听?如果跟女人有关,没有我解决不了的。”
原本只是随口调戏,谁知霍迟尧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两下,表情变得有些犹豫。
“怎么?怎么怎么?”
白羊猛地把头凑上来,“告诉我吧!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保证不嘲笑你!”
霍迟尧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将他的脑袋推了出去,冷酷道:“下车。”
白羊站在大街上,看到迈巴赫喷着尾气从他面前经过,突然倍感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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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笙笙愉快地回到家,先是照旧练了一个小时的琴,随后打开手机,期待地看着消息提醒。
随后,她脸上的笑僵住了。
不信邪地重启,开机,重新翻了一遍。
没有!
怎么会没有?
白羊眼巴巴追出来要她的联系方式,怎么可能忍到现在还不联系她?
......在忙?还是便签纸不小心丢了?
许笙笙咬着嘴唇,不甘心接受这个现实,又转头给霍迟尧打去电话,约他吃饭。
同样被拒绝了。
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听着那头冷冰冰的回复,一颗心突然沉到谷底。
这种失去掌控的滋味,让她感到不安。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打开V博,热搜头条仍旧是文老和梁恭,以及被牵扯出来的其他人。
没有阮娇娇。
她不信邪地搜索关键词,弹出来的也都是她成功给孕妇接生的壮举。
干干净净。
许笙笙连忙给顾芸芸打电话。
顾芸芸干脆没接。
她茫然地坐在沙发上。
究竟发生什么了?
“回去好好教训你妹妹,让她最近少惹霍氏的麻烦。”
真皮沙发上,男人交叠着双腿,身上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气度。
顾千山站在他身前,神情有敬畏,也有恐惧:“对不起靳哥,芸芸年纪小,不懂事......”
薛靳竖起手掌,顾千山便立刻噤声。
“我不管她今年是十八岁还是八岁,”薛靳慢条斯理道,“我只要结果,如果你管不了她,就把她送回b市去。”
“......我明白了。”
顾千山咬着后槽牙,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片刻后,白源光推门:“靳哥。”
“查到了吗?”
“是,银蛇已经离开A市,似乎与封时宴达成了某种合作。”
白源光道:“宴色已经开始渗入国内,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
“不急。”
薛靳慢条斯理道,“把银蛇出现在b市的消息,想办法透露给他。”
白源光屏息:“您的意思是......”
薛靳冷笑:“且让他们狗咬狗。”
合作对象并非霍迟尧不可,如果他没能力解决银蛇,那他们也可以选一个新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