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堂是潜龙的帮主？
怎么可能！
薛靳长指点了点桌面。
“封时宴说，那日他与潜龙帮主会谈，对方带着面具，但衣着、言谈都非常文雅，又说自己姓南，所以他才找到了南北堂头上。”
“这......”
白源光有点想笑，又忍住了。
对于南先生而言，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况且南北堂的所作所为，跟那个凶残的潜龙压根扯不上联系。
在白源光眼里，他就是个商人，操控资本还行，操控黑鹰，未免有点太过面前。
薛靳点点头：“全国姓南的人可不多，既然也不是南北堂，那会是谁？”
白源光明白了他的意思，屏住呼吸：“难不成......是霍迟尧？”
他有些怔然，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无道理。
潜龙帮主出现那日，霍迟尧也在b市出差，虽然有监控和人证，但这些东西只要有心也能办到。
他两次出手试探他的左肩，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或许就是他的痛觉神经特别强悍，特别能忍呢？
更何况，霍迟尧和南北堂是认识的，不仅如此，还隐隐有些交恶。
说出敌人的名字祸水东引，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源光反应过来：“我们一直被霍迟尧耍了？”
明明当初霍迟尧找到警方合作，说好会提供宴色的信息。
可关键地址他却闭口不谈，只让他们捣毁了几个小厂子。
同时，他又偷偷创办潜龙，主动与封时宴寻求合作，难不成是想亲自毁掉宴色？
他疯了吗？
“是不是他，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薛靳也沉眸微敛。
明明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干了这么多事，还不被他们抓到一丝马脚。
霍迟尧，不可小觑。
白源光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他们已经通知了潜龙，银蛇即将和封时宴合作。
如果潜龙的帮主不是霍迟尧，当然不会排斥这种三足鼎立的稳定局面。
而如果潜龙的帮主是霍迟尧，那他必定会和银蛇对上，打得你死我活。
不管是哪种结局，都对他们警方有利。
－－－
“你的意思是，你要最初要娶许笙笙，是因为约定？”
阮娇娇狐疑地看着霍迟尧。
霍迟尧以为她是傻子吗？他们以前恩爱得人尽皆知，怎么可能突然变成了冷冰冰的约定！
还不如说他有双重人格靠谱！
霍迟尧藏在被子下的手紧张地蜷了一下，努力补救。
“之前，我们也不是那样的关系，许笙笙只是我的挡箭牌。后来我......失忆了，不信任你，她又提起之前的约定，所以我才想借机摆脱你。”
“现在，她纠缠着我不放，所以我只好让白羊去......但怎么选择，都是她的事。”
霍迟尧不想让阮娇娇对自己的印象更差。
“就算她没有出轨，我也会开出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筹码。”
阮娇娇听得目瞪口呆。
霍迟尧在她心中的形象，在短短几句话之间，完全崩塌了。
为了毁约，选择派别的男人勾引承诺过要结婚的前女友——
这种行为跟把分手理由甩在女方身上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她憋着气，挤出一句话：“你要甩她就甩，跟我有什么关系！”
搞的好像是霍迟尧为了她，才做出这么不光彩的事情一样！
敏锐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霍迟尧抿抿唇，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阮娇娇扯了下唇，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和霍迟尧的价值观压根无法接轨，生活理念不同的两个人，就算强扭在一起，也只是两败俱伤。
她转移话题：“还是先换回来再说吧，李肆说已经有一堆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了。”
“再等等。”
霍迟尧低头，雪白纤细的手按在被单上，有些出神。
因为阮娇娇担心，所以他没有说。
但其实，他心底一样后怕。
庆幸还好是自己在这具身体里，如果是阮娇娇，绝对躲不过。
如果他们没有因为吵架而灵魂互换，那是不是今天过后，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第一次，霍迟尧对于这诡异的灵魂互换，隐隐感激。
他收拢手指，继续之前的话题。
“那辆车是冲着杀你来的，既然一次不成，说不定还会用别的手段，有我在你的身体里，会安全一些。”
阮娇娇一愣：“那我呢？”
“你可以回公司看看，还记得秦晚和秦照吗？”霍迟尧提醒，“他们离开前这么不甘愤怒，说不定就会选择在这两天动手，‘你’又出了车祸，如果他们有脑子，就会选择今晚动手。”
不谈感情时，霍迟尧确实是最厉害的决策者和阴谋家，阮娇娇亳不怀疑他的论断。
于是起身：“好，那你继续休息，我去安排今晚的值班人员。”
刚要走，手指却突然被一只冰冷绵软的手勾住了。
她低头，霍迟尧正直勾勾地抬头看着她。
“......我饿了。”
片刻后，李肆将饭菜送了过来。
依旧是似曾相识的画面：“阮娇娇”娇弱无力地依偎在病床上，“霍迟尧”跑前跑后，支小饭桌、倒水、拆饭盒。
只是李肆无论无何也想象不到，景是相似的景，里面的人却是换了个芯子。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霍总和太太感情越来越好了，就识趣地退了岀去。
阮娇娇拆开饭盒才发现，买的都是她爱吃的。
想到当初去霍迟尧办公室，李肆偷偷告诉她，霍迟尧私下里一直在记她的饮食偏好，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一切都提前一点，或许他们压根不用走到离婚这一步。
可世界上的事大概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却步步重合，无论少了哪一环，都达成不了现在的结局。
阮娇娇冷淡地吃完饭、收拾饭盒，随后起身：“我走了。”
她离开后，病房仿佛瞬间大了、空了。
霍迟尧拿起手机照了照镜子，女人苍白的小脸娇柔可怜，额头上包着一层纱布，用手轻轻一按，还能感觉到下面的伤口钝钝的疼。
他松开手，失神地望向窗外。
......还有一个不想换回来的理由，他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他不想让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