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青龙大街,周家的府邸,正厅。
随着欧阳煌的发言,在场众人都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其的身上,毕竟所有人都好奇这位倚天剑主有什么东西要还给大家,除了闻言后『露』出狂喜神态的左冯翊薛神通。
“老师,你说他要归还的东西是不是······!!!”
“神通,接着往下看,你就知道了。”
王老大人轻声的交代了一句自己的学生后,紧接着便一言不发的看向一脸奇异微笑的欧阳煌。
欧阳煌脸上的笑容令被其注视着的林岳惊疑不定,右眼皮狂跳的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袭上心头,让他感觉仿佛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这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冲动,有心立刻转身离去。不过,他还是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只因他还想着今日打『乱』眼前这位倚天剑主的部署,令三辅之一的左冯翊薛神通保持中立,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笑脸相迎的上前问道。
“阁下是不是有朋友需要下官帮忙啊!······好吧,看在阁下您倚天剑主的面子上,什么忙您说吧!下官林岳在三辅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说的上话的,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开口!”
看着林岳拍胸脯那一副‘包在我上身’的样子,欧阳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林大人果然如同传言中的一样啊,还真是喜好帮助他人,不过我听说林大人你通常帮人忙都是明码要价的,什么忙是什么价格,不知道我这次找你帮的这个忙,林大人你这次的要价又会是多少呢?”
欧阳煌的话语登时令林岳心底‘咯噔’一声,暗中大叫一声不好,想不到对方会说出自己的这件事。
脸『色』有些发白的他抹了抹额头上滑落的冷汗,连忙上前拱了拱手道,“阁下这话说的,下官乐于助人倒是颇有声明,不过阁下说的什么帮忙、什么明码标价之类的,下官可就真的不知情了。”
说完,他看向欧阳煌的眼神十分心虚,有琢磨不透,有担惊受怕,有诚惶诚恐,有心惊胆颤,有惶惶不安。
闻言的欧阳煌嘴角咧开一丝弧度,“林大人真的不知情吗?呵呵。照这么说来,林大人倒是真的乐于助人了,那么林大人还是来帮帮我这个小姐妹一个忙吧!”
啪啪啪
随着欧阳煌三声清脆的掌击声在整个正厅响起,正厅的大门再次被人猛然推开了,进来的是一队身着绣衣、腰挎宝刀的绣衣使者,其中领头的是一名颇为丰满的中年美『妇』,正是投效欧阳煌麾下的绣衣使者千户——燕子。
见到闯进来的是绣衣使者,在场众位朝臣不禁脸『色』微变、暗暗心惊,不知道为什么这号称是权阉第一鹰犬的绣衣使者,会在这个时间段突然闯入。
“为什么这群狗贼会在这时出现,难道是权阉决议先拿我们这些人下手,然后再与保皇党同归于尽?”
薛神通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领头人,要说还真是巧了,这群绣衣使者的领头人他正好认识,且与其有过短暂的接触,知晓对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强人。
“老师,此人是绣衣使者四大千户之一,代号燕子,真名不详,是绣衣使者中比较厉害的人物。”
“倚天剑主果然是倚天剑主,连绣衣使者也收服了吗?呵呵,我之前还推断是否是大理寺或其它部门的人来呢。毕竟其它部门来还有时间与手段上下打点周旋,可来的是绣衣使者的话,林岳今天不仅完了,且对方『性』命不保啊!”
听着自家学生的轻声介绍,面无表情的王老大人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以后,其却在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还以为权阉能多撑一段时间,这样我还能展现下我在朝中的地位与价值,为我等争取多一些有利条件与地位,现在看了,权阉没有多少时日的活路了,他们这次真的完了!”
想到此处,王老大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明白了现在这一幕就是欧阳煌的‘杀鸡儆猴’,旋即用怜悯的目光看向那只要被杀的‘鸡’。
“侯爷的手下人疯了吗?为何帮保皇党的那群人做事?”
林岳在欧阳煌三击掌的时候还有些愣神,可当绣衣使者冲进来的时候,他真的是完全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身为赵皓手中利刃的绣衣使者,会听从这个倚天剑主的命令。
“你们谁是右扶风的林岳大人,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名腰挎宝刀的年轻绣衣使者率先站了出来,此人正是鹌鹑,只见他大模大样的走到正厅中的众位朝臣门前,大刺刺的喝道。
“这位小兄弟,下官正是林岳,下官不知是触犯了哪条律法,需要各位绣衣前来捉拿?在下身居右扶风之职,按照大汉的律法,除了皇命,你们是不能动我的!”
绣衣使者的开口令林岳隐约地察觉到对方想要干什么了,立刻反击道。
其生怕对方将其抓进绣衣的黑牢,将其屈打成招,随意的编排几个罪名将自己治罪,这些可都是绣衣使者的拿手好戏。
“触犯了哪条律法?皇命?呵呵,我看林大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面对鹌鹑的嘲讽,林岳一副正气凌然的面目与其对峙,“莫要用这种话术欺诈本官,本官行的正、坐得直,俨有把柄在你们手上?”
“呵呵,林岳,你这话你自己信吗?你以为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你以为我们只是诈你进黑牢将你屈打成招,再编排罪名吗?你以为赵皓那个权阉还能救得了你吗?”
看着林岳正气凌然的样子,为首的燕子冷笑一声,缓缓地开口道。
闻言的林岳瞬间『色』变,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指向燕子,哆哆嗦嗦的喝道“你······你······我可是侯爷亲自请到神都的,你们还想不想在侯爷底下做事了,莫要为了一点小便宜而自误前程。”
“呵呵,林大人,我看自误前程的是你才对,你不是问我们你犯了哪条律法吗?鹌鹑,给我念!!!”
随着燕子的一声令下,鹌鹑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卷明黄丝绸的金绢,摊开了念道。
“自天子下令剿办叛军以来,右扶风林岳,兵败数次,欺上瞒下,杀良冒功,其大罪一。”
“地方官吏人员,林岳任意撤去,种种专擅,不可枚举,其大罪二。”
“右扶风坟茔,设立享殿,开置隧道,附近居民有”林陵“之称,其大罪三。”
“三辅之地,均有当铺钱店,查计资本,又不下千万家产,以三辅之一,下与小民争利,其大罪四。”
······
一条一条的罪状,从鹌鹑的口中一字一句的蹦了出来,听的在场所有人都是心惊肉跳的,完全想不到右扶风的林岳居然能干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不可能的,你们为什么会有这些个罪状,明明······明明侯爷保证将这些个证据都毁掉了啊!而且是当着我的面毁掉的,为什么会······”
听着自己的一条条罪状,双眼通红的林岳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不过,到底是身居高位之人,林岳强忍着心中的惊怒交加与恐惧,将所有的疑问抛在了脑后,集中精神的应对面前的绣衣使者
因为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然是没有任何外援可以救自己了,他必须要自救才行,只要过了这一关,只要能让他出了周家的大门,他就有翻盘的机会。
“你们这是污蔑!这是诽谤!这些都是你们编排的罪名,我没有触犯其中任意一条。”
“人证物证我们都有,怎么是污蔑、诽谤,林大人,事到临头了,莫要再狡辩了,跟我们走吧!”
看着向自己『逼』进的鹌鹑,林岳只要要是自己被对方带走,绝对会死的不明不白,可是此刻的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脱离此地。
“不行,如果我被这群人带走,就真的死定了!”
思量再三后,林岳猛然一摆手,制止了鹌鹑接下来的动作,大声的吼道。
“且慢!好,那些罪我认,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现在认罪的我,你们是没有资格逮捕我的,因为按照大汉的律法规定,除了谋逆之罪是由你们绣衣使者逮捕的,其它各类案件应该由大理寺处理。”
“所以今日就算是有人来逮捕我,也是大理寺的人前来逮捕我,且我是主动认罪的,我可以自行前去大理寺自首,你们已经无权代逮捕我了,你们给我让开,我要出门去自首。”
说完,脸上『露』出得意笑容的林岳,正心中狂喜的赞美自己,没想到自己急中生智,居然想出了这样一个巧妙的办法,可以令自己暂时蒙混过关,只要自己出了周家的大门,自己有的是办法解决那些压在自己身上的罪状。
想到此处,林岳的脸上已然『露』出毫不掩饰的喜悦笑容,其看向这群绣衣使者,期望在他们的脸上看到极度失望与极度恐惧的神情。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令林岳失望了,燕子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微笑,却并没有开口,只是冲着鹌鹑努了努嘴。
“的确,林大人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按照大汉律法,你前去大理寺自首我们是不能阻拦你,可是还有一个罪名在下还没有读完,还请林大人洗耳恭听。”
说着,鹌鹑端着那卷明黄丝绸的金绢,大声的念了出来。
“先帝有命,封疆大吏,王公贵族非宣诏不得入朝,今有右扶风林岳,无有诏书,私自带兵入京,意图谋反,其大罪二十。”
“不···不···你们这是污蔑,本官何曾私自带兵入京?你们有什么证据?”
闻言脸『色』大变的林岳,疯狂的否认着对方念出来的罪状。料定他会否认的燕子随手丢一堆士兵铭牌到林岳的眼前。
“看看这是什么!你还敢抵赖吗!”
“这······这是······”
定睛一看的林岳,瞬间脑海中变得空白一片,只见其瑟瑟发抖的抄起一个士兵铭牌看了看后,仿佛不敢置信的一个接一个的查看。
“怎么会是这样?我的部队······”
查看完士兵铭牌的林岳,发现这些铭牌都是其手下将领的真实铭牌,既然对方拿出了这些士兵铭牌,那说明自己带来隐藏在神都中的兵马,都被对方找出来并歼灭了,对方完全掌握着自己私自带兵进京的证据,自己彻底的败了。
彻底地变得失魂落魄起来的林岳,其仿佛行尸走肉的走到欧阳煌的身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惨笑着道。
“这是阁下的杀鸡儆猴吧!我就是阁下选定的那只鸡,不过阁下你该怎样安抚下面那群猴子呢,呵呵,你这样把我杀了,可是会令他们人人自危的,阁下还是将我放了吧,我保证以后绝对唯阁下马首是瞻!”
欧阳煌瞧着眼前低眉顺眼的林岳,不禁在心底赞叹此人心思敏捷,怪不得能在不『惑』之年前就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林大人,杀了你就是我的大棒,补偿给猴子们的红枣我早已准备好了!”
说着,欧阳煌返回到主座上旁,笑着从周洪泰的手中接过有一个用明黄丝绸包裹的东西,随后直接亮了出来,却是一卷古式名册。
“!!!你是那个蒙面窃贼,果然是你,前天夜里独闯云林寺的就是你吧!好手段,真真是好手段,我林岳死的不怨。”
随着欧阳煌亮出手中的名册,右扶风林岳颓废地瘫倒在地,指着欧阳煌叹道。
“燕千户,将这谋逆之人给我带走!!!”
“遵命!剑主!!!将他压下出,听候陛下的处置!!!”
随着燕子的一声下令,林岳就被一拥而上的兵士们押送了出去。而在场所有朝臣都没有看他一眼,只因他们的心神统统被欧阳煌手中的古式名册所吸引住了。
目睹在场朝臣们担惊受怕的神情,欧阳煌轻笑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的『摸』出了一根火柴,在岳世虎微笑,王立夫叹服与薛神通自愧不如的目光中,一把点燃了名册。
“厉害啊!好一个恩威并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代的倚天剑主了不得!!!”
在心底长叹一声的王立夫,主动地上前一步,而其他人看到王老大人的动作后,也连忙跟上。
“多谢剑主相助,老臣王立夫参见剑主!”
“老大人太客气了,在下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老大人的支持呢!”
见到王老大人即将拜倒在自己的眼前,欧阳煌手疾眼快的将其扶助,并宽慰对方道。
看着自家的领头人都做出了表率,在场的骑墙派朝臣们纷纷向着欧阳煌拜倒道。
“多谢剑主相助,下官参见倚天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