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突然严肃,面容上挂着深沉的表情。
黎策口不能言,被川辜堵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说到底,他纠结的并非是招摇山突然关门,而是苏瑾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宣布了这件事,可是偏偏不告诉他理由,也不说几时回来。
就仿佛一个人舍下了所有的东西,准备与世长辞或者孑然一身,就仿佛,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这让他怎么能不多想?!
川辜这时又问:“你那天突然失控发狂,都是出于你自己的心病。修仙这条路,最忌讳的就是执念太深,《清静经》你不是倒背如流了吗?为何还要犯这种错?”
“学生知错。”黎策低头。
川辜又说:“知错便要改,苏怀瑜不在,我更要好好盯着你们两个!这苗子可不能长歪了!到时候我哪里有脸面去见他。这两日你就在招摇山好好休息便可,我会替你配一些安神养性的药,这两日给我多灌几壶,离开时再多带一些回太衡山去。”
“多谢老师,黎策告退。”
“管好你自己,别的莫须有的心思就不要让它生出来,这样对谁都不好。”川辜背对着他,淡淡出口。
黎策退到门外,身形一顿,眼中流露出惊惶,一双眉目皱得十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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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藏书阁出来以后,百无聊赖,于是准备去后山走走。
这没有了苏瑾的招摇山,就像是失去了生机一样,从前,苏瑾在的时候,靠着他的那一身仙气,就算不用关照,这山上的花花草草即便在寒冬里也照样开得魅惑丛生。
可是没了苏瑾的招摇山,就像是没了爹妈的孩子,看起来苦戚戚的。
往前又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来,然后缓缓俯身看着地上枯萎的一株玉兰花,身后有细微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中无限放大。
倏的一下,他的手臂往后劈去,招式准确但也狠辣,速度之快,快要把空气划破。
站在黎策可攻击的范围内,那人大叫道:“是我!”
黎策连忙停下了,但是因为出招太快太重,来不及收手,强劲的掌风直接劈进了一边的树干中,入木三分。
那人依旧惊惶不定,站在原地抖得跟筛子一样。
“是你?”黎策疑惑。
细辛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随时就会倒在风里,她弱弱地说:“黎策师兄好,我差点要吓死了。”
黎策皱着眉,问:“你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细辛嗫嗫嚅嚅,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一张脸红得和桃子一样,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看上去快要羞得流泪。
黎策看来,心中约摸猜出了三四分,随后细辛就一挥手,把一个又软又香的东西扔到了他的怀里。
他拿起来一看,好家伙,竟然是荷包。
上面的鸳鸯戏水图,一看就针脚娴熟,绣法精巧,绣的栩栩如生,仿佛一会儿就会有鸳鸯从荷包上展翅而出。
“细辛师妹……这……?”黎策想把荷包还回去,他并不喜欢细辛,若是坦然收下,反倒会伤了姑娘家的心,倒时候怎么样都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