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自铿铿锵锵中惊醒,睁眼的时候,还未曾缓过神来,竟然一夜过去了。
外头艳阳高照,暖橘色的光把云层描了金边一样。
苏瑾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身上腻得慌,所以派人打水沐浴。
孙管事立马安排人过来了。
他在用早膳,便有人在屏风后面给他准备沐浴的东西。
孙管事站在一边,看着较之于往日大不相同的苏瑾,他还从未见过仙尊大人这副模样,看上去是神清气爽中透着颓废泯然,不禁问道:“仙尊大人,是不是昨夜没有睡好?”
苏瑾舀粥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后却默不作声。
孙管事也没有逼着问,而是说:“仙尊大人,小的看咱们招摇山也很久没有整顿过了,有些地方荒废经年,所以打算这段日子好好整顿整顿,这马上就要霜降,霜降过后就立冬了,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冷,也该准备这过冬了。”
苏瑾用罢了早膳,才点了点头。
若不是有人说,他早以为立冬了,这还没到日子,早早的便准备了过冬的厚被子和冬衣,都是源于某人。
一想到他,苏瑾的脑袋就止不住地抽疼,他扶额沉思了片刻,问:“黎策起了吗?”
孙管事立马说:“已经起了,不过说是身子有些不舒服,用了早膳之后就一直呆在屋子里头,不曾出来。”
苏瑾听说他有些不舒服,立马皱起了眉。昨日他就看到他一身湿漉漉的,夜里寒气重,湿透的衣服贴着身子,那冷还不是如绣花的针一样钻进去,还没有及时换下,不受风寒才怪!就只知道给他加冬衣披披风,却完全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一想到此处,他的手就略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孙管事自然也听闻了昨日仙尊大人和黎公子之间的事情,还是从守门的知规和知矩那儿传出来的。
招摇山就属他们俩最八卦,这消息就像放到天上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转眼就落在了山上的哥哥角落。
孙管事宽慰道:“仙尊大人,您也不要他心急,这……这人啊,都是要好好对待的,稍有不慎就闹出麻烦,还是要有个分寸!”
苏瑾点了点头,他也觉得黎策太没有分寸了,这马上就数九寒天天寒地冻的,是可以在冷水里蹚着玩的日子吗?一身湿冷还不及时换下,身上渗出的水流的满地都是,看样子是真的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既然身子不舒服,就让他好好休息,顺便送些治风寒的药过去,盯紧了给他喝!”苏瑾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吩咐道。
孙管事点了头,却又问:“您怎么知道他得了风寒?”
苏瑾被她一问,稍稍愣住了。他总不能说昨晚看见他一身湿透了吧?这话说出去,和对着外头宣布他昨夜在南厢过夜有什么区别,到时候还会传出他为了避嫌在清早赶回了自己的南殿这样的荒谬来!于是轻咳了一声,不再开口。
孙管事立马闭嘴出去了。
苏瑾来到了屏风后面,他缓缓解开了衣服,
昨日他直接在床上睡死过去了,还好今早没有不识趣的人进南殿,不然准看到他那一副模样。
一夜的黏腻还是别的东西,当泡在水里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苏瑾靠在浴桶上,闭目沉思了一会儿。
屋子里点着沉香,如潺潺的水,柔和地萦绕在他鼻尖。
时辰一点点地流逝着,苏瑾靠在浴桶中快要睡去。
殿门却突然吱呀了一声,暖橘色的光一下子就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