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郡
姜新知也反复看着写着绝密批号的文件。
这是皇帝群发的文件，写给了很多和姜新知一样的姜家人。
不论如何，老皇帝都已经开始培养起了接班人，只是目前谁都不清楚老皇帝具体培养的是哪一个。
到现在老皇帝都没有立太子，更没有指定哪个皇子皇孙和他一起处理公务，在身边的多半是一些没什么才能的人。
真正有才能的人，都被派到了各个州里，只有每年年会的时候才能去龙州一趟。
这文书姜新知没有让姓童的看，他叫来了自己的大儿子，把信件给他看了几分钟。
“圣上这是把举贤的权利收归到了我们姜家人的手里，由我们发掘贤才，并且加以培养，为国效力。”
姜新知和儿子说了自己的理解，又说道：“这知人用人确实是一个要紧的事情，你以后要注意这事情。”
姜合川迅速的说道：“是！”
身为州牧的儿子，在这个封建时代，姜合川自然是一名朝廷官员，而且还是军官，不过之前一直都是在州城那边任职，这次算是过来看看。
“新任州牧没有为难你吧？”姜新知问起了儿子那边的事情。
姜合川说道：“这倒是没有，还给我升了官，希望能让女儿嫁给军儿，与我们家联姻。”
“这倒是个聪明人，答应他也无妨。”姜新知点了点头，又想到了另外一人，“要是王兰陵也这么识时务就好了。”
姜合川听到这个名字，就说道：“这人过阵子不就被安排到云州府了吗？到时候我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得罪我们姜家人的下场！”
姜新知无奈的说道：“算了算了，不要和这小子计较了，这小子估计是圣上留给后面人的人才，也不知道会调到哪里去。”
姜合川皱着眉头说道：“父亲，这小子害得我们一家人都受到了连累，就这么算了？”
姜新知说道：“当官嘛，无妄之灾都是运气事情，你是在军里面待的时间久了，不了解官场上的事情，我要罢免那王兰陵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这样有什么好处？我看着碍眼的人太多了，可很多人还是在那里活蹦乱跳。”
或许是年纪大了，姜新知现在没有什么奋斗的心情，主张一切安稳的继续下去。
姜合川还是有些不情愿，“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收拾那小子！”
姜新知点了点头，“小惩一些没问题，别做的太过了，也别现在做，现在他主管水务的事情，万一脑子一热闹起来，到时候圣上那边对我只怕是更加恼怒了。”
这里是家天下，姜新知认为自己已经很仁慈了，只是稍微给王兰陵一些惩罚，甚至是还宽限了不少时间。
“是，孩儿知道轻重缓急！”姜合川答应了下来。
***
澹州，暴风肆虐。
受到从海面过来的巨大暴风雨影响，澹州靠海的几个地方出现了强降雨。
房屋工厂受到了波及，人畜死伤无数，海边的渔场和船只都受到了严重的损失。
就在将这里的报告火速上传，然后组织人员等待救援的时候，本地的县令收到了一封让他错愕的回复。
【附件为云州黑水县水务司司长王兰陵的治水报告】
【汝所管辖之地与黑水县一般大小，百姓富足，远胜黑水县。】
【汝需悉心学习，依照前人之鉴，发挥民之所用。】
【粮食之事汝无需担忧，钱财之事汝无须再提。】
有粮，没钱，给你一本成功人士的经验书，你看着办吧。
县令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迅速骑着自行车去郡里求助，但是郡里也没有办法，郡里也没有余钱啊，这今年的钱太不经花了。
县令求助道：“能不能和州里说一声，这办法实在不是办法，我实在是借不来那些钱。”
郡守无奈的说道：“这点小事情，就不要和州里说了，圣上都给你办法了，实在不行就按照以前的办法，这种事情就算是放着不管也没事，反正那些受灾的百姓自己会重建家园。”
县令在求助无果之后，只得回到县里想着如何做。
他是一个好官，做了很多好事情，但是缺乏名声，久经考验的老百姓并不信任这种当官的。
县里也不是他的一言堂，收税的事情大家都愿意做，也都愿意找老百姓借钱，但是乡绅们不愿意借，老百姓更是没钱借。
他不可能复制王兰陵的成功，但狗皇帝觉得他能，他们都能。
***
牧州
“姜家人都该死！”
哪里有压迫，哪有就有反抗，牧州成为高压地方的原因，就是这片土壤里存在着太多太多的反抗分子了！
反抗的主力从来都不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不是那些金人，而是被遗弃在这片土地，子子孙孙都不能返回中原沃土的开拓者后代。
他们之中有不少是功勋贵族的后代，因为斗争失败而不得不逃到这里，也带来了一些浅薄的生产技术。
目前牧州的开拓者分为三种。
种地牧羊，想着报效朝廷的，他们虽然不可以凭借开拓者的荣誉回到龙州，但可以通过举荐的方式来获得所依附的大人物举荐，在牧州当官，进入城市里居住。
除了举荐之外，也可以通过考试来获得任职。
这是开拓者们唯一的晋升渠道，也是和平派开拓者领主们，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牧州的人不教他们，他们就自己教，只要朝廷允许孩子最后参加考试就可以。
每年都会有开拓者的后代通过这种合法方式进入城市里任职，虽然有些人不久之后又因为犯错了回来了，但这条道路是通的，就是坎坷一些。
这些和平派居住在靠近城市的草场，占据着水草肥沃的地方。
第二种是受到了朝廷和牧州那边人的虐待，以及整治斗争失败被打成坏人，以及从第一和第三种人里过来的嫉恶派，这些人会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会进攻那些大人物，也会进攻第一种人。
第三种是开拓者，他们放弃了这些靠近城市的地方，举家迁往了更加外面的世界，在穷山恶水和极端的天气里挣扎立足。
第一种人和第二种人，也会发展成为第三种人。
目前牧州这里，第一种人最多，先帝的大义，以及当今皇帝的威严都在，再加上还能活下去，所以自然是保持着一个相对的和平。
每次叛乱，都会很快就被解决。
只是今天这一天，注定会成为一个不平凡的一天。
一个不知道被怎么欺辱的恶徒，偷偷潜入城里杀了城里的一个贵族家里，灭了人满门，并且用血书在墙上写下了那句话。
姜家人都该死！
虽然是习惯了枪支的威慑力，但这也是一个匹夫一怒，血溅满门的世界！
朝廷能杀人满门，怎么下面家破人亡的武林高手就做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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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县依旧是风平浪静的，王兰陵每天都在劳役营里过夜，忙着各种琐碎的事情，也开始对城北的广场进行了建设。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炎热的太阳持续不断的烧晒着大地，避难所里已经没有人了，收获的季节也到了。
除了一部分留守河堤之外，大部分都回家收麦子去了。
外面的风波暂时没有对王兰陵造成影响，不过东方卫也结束了长期的出差，带着武卒回到了黑水县。
一回来，东方卫没有休息，立即召开了会议，接管了县中大部分工作。
“王兰陵，徭役还要几天？”
东方卫看着王兰陵，“具体一些。”
王兰陵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到底不是县令，也不是知事，只是两司的司长。
“这个不清楚，看郡城那边的安排，现在河水虽然下去了一些，但三个月还没到，距离雨季结束还差些天。”
县令回来之后会选择集中权利，是必然的事情，这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喜欢被架空的人。
王兰陵也不愿意多事，现在天下太平，他不可能和朝廷对着干。
“既然大人回来了，那劳役营中的治安、调度等问题，还有这指挥之事，还请大人多劳心管辖，我临时掌管两司之地，眼下和郡城那边又发生了不快，还请大人坐镇县中。”
王兰陵主动的让出自己的权利，反正这权利迟早是会没的。
现在的县里已经没有了任命自己人的权利，所以王兰陵本身就立于不败之地，县令无人可用！！
东方卫并没有意识到王兰陵的真实想法，在看到王兰陵这么痛快的就让出权利之后，就觉得这人并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
而且家里人也说了，王兰陵经常会去家里看望，也会让人将天气预报告诉家里人，好提前做准备。
集权的主要原因是不放心，东方卫并不懂治水的事情，草原那边很少会发大水。
“好，这事情你先忙着，各种事情尽快整理还汇报到我这里，营里的安全和城中治安，我会让人负责。”
放心是放心，东方卫还是安排了自己人负责一些事情。
“是！”王兰陵答应了下来。
这次治水的功劳，不管怎么算都算不到县令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