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身边缓缓落下的雪花，在前面温暖色调的灯光烘托下，音乐厅上方玻璃窗那里照射出来的暖色光调，有了更强的吸引力。
在走上音乐厅的长长台阶时，在两边等候多时的漂亮姑娘迅速像是尿床了的水渍一样，侵染过来。
几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女人，站在立水万约身前快速争抢的推销自己。
“公子，要舞伴吗？我跳舞很好！”
“我的交际舞跳得很好，绝对不会让你丢了面子！”
“外面太冷了，公子能发发善心，带我进去取取暖吗？”
“我对这里很了解，进去之后可以陪公子你们说话，还可以介绍其余女伴给你们认识！”
面对这些女人的糟乱自荐，立水万约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会在里面找，别挡路了，一边凉快去吧！”
立水万约的心情非常的好，他从王兰陵那里得到了名为信心的加成，此时意气风发。
就算是不意气风发，他也不会找这些人降低自己身价的。
姑娘们也不敢多话，可能是两边的台阶上还有背着步枪的守卫，以及一些穿着黑衣服的蒙面密探在这里监视的原因吧。
推销自己可以，但不能影响到别人，不能像是市井的妓女一样拉低了这个官校的水平。
在这几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姑娘带着勉强的微笑等待下一位的时候，立水万约带着立水英卓和王兰陵继续沿着台阶往上走。
王兰陵好奇的说道：“今年的官员生也有几百吧，女生的数量并不多，进去之后总不能都是男人一起跳舞吧，怎么不让这些姑娘们进去？”
立水万约笑了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基本上毕业就会走，差不多就会离开学校，女人就不一样了，很多都会在这里待上好几年，所以越来越多。”
立水英卓微笑着说道：“小官人你结婚了吧？像是我们这些人，基本上在进来之前就是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就算是没结婚也是有过婚约的，而女人就不一样了，结婚的不会来这里。”
成家立业的传统在各地都是基本认知，尤其是一些年少有为的人，婚事多半都是身不由己，早早的就被人定下来了。
王兰陵就属于这种传统的受害人，就算是爹妈没管他，小王大人的婚姻也确实是身不由己，半自愿的答应了下来。
其余有爹妈的就更麻烦了，基本上都是身不由己。
在想到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后，王兰陵就好奇的说道：“那进去之后怎么办？结婚了的就不用跳舞了？”
立水万约解释道：“说是舞会，里面也能听听歌，吃吃饭，看看表演，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认识人，像是跳舞这种事情并不是必须的事情。”
王兰陵感觉这人说话不实坦，“万约兄就不跳舞了吗？”
立水万约当然会跳舞了，说道：“这个进去之后就是全凭本事了，人家姑娘家愿意和你跳舞，自然就是面子，不过被拒绝了也不要生气，这里的姑娘都有拒绝别人的权利。”
王兰陵觉得这个姑娘指的是官员生女性，就是那些以书官和一些给女性预留个工作的官家大小姐。
官员生的名额相当的少，主要是帝国的官员并不具备姜家人的权利，所以就算是县令家的女儿，能有个吏员生的资格就要求神拜佛了。
女性吏员生还可以靠推荐，女性官员生，则基本上都是有名有姓，有未来的姑娘了。
这些人基本上都有父母家族定好的未来，除非是能找一个更高的，不然摆脱不了原本的归宿。
王兰陵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水平，直接说道：“那里面有吏员生姑娘吧？要是没有的话，我在外面自己找个，我刚才看到一个穿着棉衣棉帽的金发姑娘，挺顺眼的。”
人家官员生姑娘，怎么看得起自己这个穷乡僻壤还结了婚的小子？
小王大人一直都有自知之明的，也不怎么喜欢和那些上等人相处。
立水万约笑着说道：“小官人这就是谦虚了，你是没有看其余的官员生，除去那些山野之人和蛮夷，剩下的再除去口齿不清、不讲卫生、歪瓜裂枣的，其实也不剩多少人了。”
立水万约看了一下周围，确定别人离得远后，笑眯眯的低声说道：“人家姑娘坐着也是坐着，能来参加这个舞会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还能猜不到吗？”
被立水万约这么一说后，王兰陵就继续跟着他们往台阶上走。
很快三人就到了一个宏大的建筑前，在白色的高耸立柱支撑的建筑厅下面，站着的人并不多。
门口的地方站着的不仅有守卫，还有几个正在聊天的年轻男女。
立水万约看到之后，迅速压低声音说道：“是知黛郡主和姜飞虎，态度好一些！”
很快立水万约就快步走过去和那边的人打招呼问好鞠躬微笑，王兰陵则是落后了立水两兄弟几步，等靠近之后就安静的站在一边。
姜飞虎看到了王兰陵，他是知道王兰陵长什么样子的。
身边的知黛郡主并不知道王兰陵的模样，不过看到王兰陵年纪轻轻，穿着打扮也干净规矩。
知黛郡主注视着王兰陵，温和的说道：“这位也是澹州的才子吗？这么年轻的学子，是龙珠郡的龙珠公子？”
因为立水万约的关系，知黛郡主就认为这个是澹州的年轻才俊，龙珠北。
王兰陵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有着发达四肢的姜飞虎笑着说道：“哈哈！你这可就有眼无珠了，这人可不是龙珠，是云州黑水县的王兰陵，他的名声你肯定是听说过，你连他都不认识，小心他骂你啊。”
曹尼玛！王兰陵在心中骂着这个姓姜的人！
“在下官校新生王兰陵，见过两位前辈。”王兰陵双手抱拳，公式化的行了个礼。
知黛郡主在诧异过后，就露出了微笑，“我到是第一次被人喊作前辈，一直听闻你桀骜不驯，没想到还是容易相处的，我是没有想到你会过来参加这个舞会，所以才不猜不出你的名字，勿怪。”
王兰陵客气的说道：“正事是正事，私事是私事，我当官如何与我会不会过来找女人跳舞没有直接关系，从私生活上来推测我在正事上的做法，这是不正确的事情，就算是正人君子也有闺房之乐啊。”
姜飞虎笑了起来，“真是个妙人！”
知黛郡主对于王兰陵并没有恶感，她不是云州人……
第二个原因，就是王兰陵年少有才，而且能得到皇帝的看重，其余人也基本上都会正眼看一看他。
“原以为王公子不会参加这些事情，也就没有邀请，既然肯过来参加姜飞虎的舞会，那么我改日举办了一个诗会，也请王公子过来请教请教，我很多朋友都对王公子秋日所做的那首诗很是喜欢。”
王兰陵简直是头皮发麻，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诗词可以抄袭！
现在听到写诗就头疼，王兰陵真后悔当初迎亲的时候写了那首诗。
“郡主抬爱了，我十几年里也就做了那一首诗，本身我的文采并不如很多人的，只是当时身逢喜事，又是身心都在那时间里沉醉着，所以才能写出那诗，真正的水平并不如学校里的诸位大家，所以就不献丑了。”
王兰陵必须要拒绝，他是真的不想去，也必须要拒绝掉其余人的诗会邀请。
知黛郡主露出惋惜的神色，不过也接受了王兰陵的说法。、
姜飞虎对王兰陵没有什么好说的，此时看时间也不早了，还要接待其余人，就让几人都进去了。
知黛郡主似乎是在等人，反正等的不是王兰陵，王兰陵也不管她等的是谁。
三人很快就进入了暖和的音乐厅内，这里的空间敞亮，在厅堂左右两边的墙壁里有四个燃烧着的壁炉，壁炉附近有两个沙发，很多人都坐在或者是站在一处闲聊着。
在四周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食物和酒品，不过都是一些冷餐和水果，基本上不存在热汤之类的东西，可能是怕脏吧。
正前方的舞台上，有一群歌姬正在表演舞蹈，是那种曼妙身姿的优雅舞蹈，不过下面的人基本上没有关注这个的。
火炉之间有着足够的距离，一排排漂亮姑娘就是坐在这里等着。
也有一些男生坐在那里和姑娘们聊天，不过王兰陵还是看到了几个一个人待在角落里沉闷不语的男人。
总的来说都是年轻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帝国的未来还是很年轻的。
立水万约看到了一个和男生说笑的女人，迅速侧过身子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也小心一些，有些女人家里养了不少男奴还不够，还会在这里找人，尽量不要和那边几个女人扯上关系，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们。”
王兰陵迅速的看向了别处，同时装作是去吃饭，悄悄的离开了这两人身边。
立水英卓不相信，疑惑的询问道：“不会吧？”
王兰陵悄悄的和这两人拉开了距离，反正自己已经进来了，不需要和这两人继续在一起了。
立水万约并没有意识到小王大人的觉悟，他此时看到堂弟不信自己的话，就迅速解释了起来。
“我骗你做什么？别看那几个女人长得温婉漂亮，但一点都不规矩，他们就喜欢把一些年轻男人邀请到自己房里，然后除了床上的事情，什么都不让他们做，连出门都不行，天天喂补药，没多久人就废了！比坐牢都折磨人！”
立水英卓笑着说道：“没事，我本钱厚！”
小王大人已经躲远了，他是一个听得进劝的人，尤其是在事关自己身子的事情上，更是如此。
那边几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身家显赫的女猎人，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女人也是会玩的啊，尤其是在具备了强大特权的时候，这些女人尽管在极少数的男性面前会乖一些，在像是王兰陵这些没根基的年轻才俊面前，这可真就是祸害了！
王兰陵四处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坐在外围的椅子那边拘谨的一动不动的姑娘。
是一个穿着紧致风衣的姑娘，风衣里面是白色的高领毛衣，发型是很有贵族韵味的云鬓发型，这正说明了她不是贵族。
王兰陵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微笑着说道：“你好，一个人有些无聊，我们可以聊聊吗？”
女人的衣服胸口处有一个口香糖大小的铭牌，【笔部，立春雨水】。
雨水看到是有人要和自己说话，而且还是一个长得很可以的少年人，虽然比自己小一些，但总比之前的歪瓜裂枣好。
雨水迅速的点头，紧张的说道：“你好，请坐。”
王兰陵一开始只是因为这姑娘的外貌和身段过来的，但在看到名字之后，就询问道：“这个姓氏很稀有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姓立春的。”
立春雨水因为身边是一个比她小的人，所以不是那么的紧张，此时微笑着说道：“你不是通州人吧？肯定也不是龙州附近几个州的。”
王兰陵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我懂的东西不多。”
雨水迅速解释道：“立春和雨水都是姓氏，是根据二十四节气为姓氏的二十四个家族，二十四家原本是都是军营里的孤儿，后来跟随先帝建功立业，成为了功勋贵族。”
“以前二十四家基本上是集中在中心区域的几个州里，互相之间会进行通婚，不过很多家族都和其余功勋贵族一样因为各种原因衰败了。”
“现在北立秋、西立冬、小雪都没落了，立春家主要是在通州这边种地，我父亲是郡里的农桑官，母亲的雨水家没了官职，就给我起名叫雨水了。”
“我家里我是姐姐，还有很多弟弟妹妹，很多也不是特别熟悉，来这里三年了，现在是帮忙抄写书籍报纸，一点意思也没有，做什么都是别人分配，一点都不自由。”
“我家是在郡城里面，好多人都回去当女官了，轮到我还要两三年吧，我不想回去了。”
雨水姑娘是一个很健谈的姑娘，或许是憋闷的久了，在王兰陵身边很快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王兰陵对这个比较有兴趣，他岳父家也属于孤儿系，而且和姜家人的关系也逐渐的有了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姜大人在郡府里，原有的规矩和资源都要重新分配，除非是老赵甘心让出大部分利益，不然就不可调和。
这种问题普遍的存在着，王兰陵觉得自己也需要多了解一些的案例，多一些参考。
在坐着和漂亮姑娘聊天的时候，王兰陵就看到不时注视女猎人的立水英卓被叫去了女猎人聚集的沙发壁炉那边，坐在几个女人中间暖和着。
这孩子，估计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