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放心他和你的关系不会怀疑什么的。
而且,之前他生诞你可是送了份厚礼,礼尚往来。今日我备上一份厚礼过来回礼也不是不行。
况且贵夫人与我关系不错,今夜我与夫人打牌这不是再正常不过嘛?”
听着坐在主座女人的解释,外面呼风唤雨的潘七爷只觉一阵阵脑壳疼,这是个什么个事儿。
他潘七爷行事光明磊落,今日怎就做了这么个拉皮条的事儿。
这事儿要是暴露出去,他潘七爷指定要倒大霉,甭管此前名声多好,人脉多广,他腿脚利索能跑还能跑到国外避避难,腿脚不利索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目光不动声色瞥了眼主座女人身边的两名侍女。
见此女人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朱唇轻启笑道,“潘先生,您不会怕了吧?放心,她们是我家里出来的,命是我给的,她们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
闻言潘七爷脸都绿了,揉了揉眉心,无奈叹道,
“现在还有婉转余地,您当真不考虑考虑?现在回去我让内人亲自送您回去,我保证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
然而对面女人只是笑盈盈轻轻捏着茶盖抚弄着茶盏,发出淡淡摩擦声。
“唉,这杜浩不过是草莽之人,与您.....这....这...这说句不好听的,他杜浩放以前那可得诛九族的掉脑袋的。”
潘七爷表面那是一个苦口婆心,内地里则是气得一阵肝疼。
小爷此前与你们小两口关系好,那是人情世故。结果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
“那就不用潘先生操心了,您说的那些可都是老黄历了,如若按老规矩,你现在和我坐一间屋子那也是犯了忌讳,按以前那也得掉脑袋的,您愿意?”
“这....”
潘七爷语塞,这女人疯了!疯了!
绝对是疯了!
同时满脑子也是困惑,为什么?
这位就算是有些七年之痒找谁不是找?这为何单单看中了这杜浩?
“您好歹说个理由,如此我这儿心里好歹是有个安慰,不然我这一大把年纪往后可就要失眠了。”
潘七爷无奈只得多谈谈,拖延时间,或许谈着谈着眼前这人理性回归,那心思也就淡了。
女人放下茶盏悠悠然从侍女手中接过递来的仙女牌香烟,也不顾忌什么点燃就深深抽了口。
这女人抽烟是真的很有韵味,配合上一身十分精致的旗袍,和微微烫发卷曲的秀发,烟雾萦绕中,淡妆点缀的脸上的风情韵味,连带着的眼神也带点儿轻蔑。
“想听,不后悔?”
“如此便算了。”潘七爷赶忙摆摆手。
“也不是不能说。”女人躺在沙发上,身形更加慵懒,凹凸有致的身形也凸显的淋漓尽致,然而对此潘七爷根本不敢看分毫。
“院外一些人,你的人应该是瞧见了吧?”
“嗯。”
潘七爷点点头,先前这位贵人来时,的确尾随着不少人。
那些人说是隐藏,但实则非常嚣张,压根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就是摆明着跟着这位贵人。
“那些不是‘他’的人?”潘七爷好似想到什么狐疑道。
“不是!”女人摇摇头,笑了笑,“我想你应该猜出来那些是什么人了。”
“您.....是说..东洋人?”潘七爷撵须沉吟,神色也是一点点凝重起来。
随着潘七爷这番询问,屋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半晌女人方才长长吐了口气,叹道,“不错,最近东洋人的动作愈发频繁,那人近日已经准备听从东洋人的要求前往动东北。
我感觉时间不多了,我不想去东北。
最近东洋人就有好几次想要提议更换侍女,我害怕了!我怕到时候我也只能被迫跟着他前往东北。
可哪里有什么?在这里我都能感受到时时刻刻的监控,市政官员们对东洋人也是礼遇有加,不敢怠慢分毫。也就在您这儿我才能有喘息之机。”
听到这里,其实潘七爷已经大致明白对方的意思。
只是....
“恕我冒昧,您为何选杜浩?此人据我所知就是一地痞混混,能帮你什么?”潘七爷十分费解。
闻言女人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满满的讥讽,潘七爷只是瞥了一眼就别过头,心里更加直犯嘀咕。
就见女人讥笑道,“他的确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谁又能帮我呢?七爷,我叫您一声七爷,您敢帮我吗?”
“不敢!不敢当七爷这一称呼。”潘七爷连忙低下头,这话也是一语双关。
他的确不敢。
他这人做事一向喜欢平衡,能拿捏的事他肯做,不能拿捏的他坚决不碰。
“不过您怎么觉得他就敢的?”
这话让女人陷入沉默,烟雾寥寥,让她一张精致的俏脸如梦似幻。
眼眸微微低垂,睫毛颤动,半晌她展颜一笑,“我不知道,但起码他绝对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这人我观察过,用一句古话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或许就是这种人。
不过我也不敢保证知道真相后他怕不怕虎。
但他很合适,真的很合适,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不是吗?”
女人其实也很犹豫,只能用不断重复性词汇加强信心。
见此潘七爷见缝插针,赶忙道,“您不该如此武断,更何况他不过是一区区市井之徒,如何能帮您?”
“他师父和那人的护卫队武术教官霍师傅关系莫逆,而那人又对霍师傅信任有加。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他如此信任一个人。或许他也害怕了!害怕当年被驱赶出宫的一幕再度发生。
害怕莫名其妙间就被人入侵了宅子,然后架着出去。说来也可笑,潘先生您不觉得可笑吗?”
女人说着笑盈盈看着潘七爷,然而潘七爷哪敢吭声。
心里直呼,您两位的家事可别扯上小老儿啊!
女人似乎也不想继续为难潘七爷,转而淡笑道,“所以我才说他合适。
我只需提一嘴,府内护卫须得加强一二,那人肯定会同意。再让隔壁那个被你称之为市井之徒的混混和他家师傅帮忙牵个线,你说他能不能入府?”
这一刻潘七爷总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位贵人或许根本不是想逃,亦或者她本身也知道逃跑无望。
故而她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给她希望,给她安全感的人。
当然如果这个人还能有一线希望帮她逃离那个如囚禁金丝雀的鸟笼或许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