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构那日驾着马车行到分岔口,心想他要是去京城,万一梁红玉还有同党,那么他就是往虎口上送,要是驾车回杭州,又怕遇上梁红玉。
赵构觉得不如去歙州,原来赵构在杭州三年,认真学习书法,练就武艺外,还十分喜欢研究地图,对大宋境内的山川河图熟悉。
赵构驾着车,往歙州方向大约行了三十里路,见一个小乞丐,正艰难在路上行走,嘴唇发干,面黄肌瘦,心中顿生怜悯心。
赵构停下马车。
赵构说:“小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不如我载你一程。”
小乞丐穿着已经被磨破半边的鞋,两只小脚生疼,鲜血出来了,突然听见有人对他说。
便朝赵构这边看来。
赵构见他虽然嘴唇发干,面黄肌瘦,衣服破旧不堪,脚上的鞋也是有却是无。
小乞丐看了看赵构,见赵构衣着华丽,脚上新鞋是上等的牛皮制成,额上头发高高挽起,叉了一根玉簪,小乞丐继续往前走。
赵构说:“小兄弟,我跟你话说呢?一个人驾车也有些孤单,你不妨和我同去,我车上有吃的。”
小乞丐一听说有吃的,停下了脚步,他确实有些饿了,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赵构拿出烧饼和他在茶铺上拿的糕点,小乞丐两眼放光,也不客气,朝赵构这边奔来,两手脏兮兮的,左手抓起一个烧饼,右手拿起一块糕点,狼吞虎咽。
一会儿就吃了两个烧饼和所有的糕点。
小乞丐打了个饱嗝,这才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只是些吃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受到良好教育的赵构,自是不意思叫他小乞丐,但又总不能叫他小兄弟,搞他自己有多大的事。
小乞丐说:“公子,我叫黄善,是嘉禾人。”
黄善,那不就是一条滑不溜的黄鳝,太难听了。
赵构说:“你是嘉禾人,嘉禾离这里大约有五百里地,你是一路走来的,你要去什么地方。”
黄善说:“公子,我没什么地方可去,我是从杨幺处逃出来的。”
杨么,没听过。
黄善说:“杨幺是江南一带的盗匪首领,我是被他的手下马进掠去当马奴的,家人全被盗匪所害。”
哦,黄善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黄善说:“我被捉了后,一直想着逃出来,在把平时吃的,省下一些,有一天,我放马时偶然发现一个山洞,后来我就带着食物,在山洞中躲了十来天,前些天,才从山洞中出来,幸好王吉他们走了,要不然我可能就会被他们活活打死。”
赵构听黄善说的如此凄惨,心道他以后一定要改变这种现象,一定要让百姓安居乐业。
赵构见黄善面黄便说:“黄善既然如此,你可愿意跟着本王,如果愿意,以后你就叫黄金善”
黄金善说:“多谢!公子,小人黄金善愿意跟随。”
赵构心中一乐,这小乞丐还真有灵气,很聪明。
赵构说:“你会驾着车吗?”
黄金善说:“公子,我不会,马车我还没有坐过。”
“那好,你上来,我教你驾车。”赵构说。
黄金善看了看赵构,始终有些不敢与赵构并排坐在一起。
“公子,你驾着马车慢点走,我还是在后面跟着。”黄金善可怜巴巴的看着赵构道。
“黄金善,刚刚你不是要跟着我,怎么本王话你现在就敢不听了。”赵构故意板起脸道。
公子,不是这样的,我身上脏,把公子你熏着就不好了。
赵构说:“原来你是怕这个,无妨,等到了前面小镇,本王给你换上行头,快点上车。”
黄金善见小主子如此开明,并不嫌弃他又脏又臭,心中感激不已,便跳上马车。
赵构说:“黄金善,其实驾马车并不复杂,反倒是挺简单的,你只要轻轻一拉缰绳,然后用力用手一抖,马就会带着你往前走,如果你想停下,就使先拉下缰绳,然后再用些力拉住缰绳,当然口令不可少。”
来,你试试,黄金善当了三年马奴,喂马是会的,可这骑马、驾车从来没碰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黄金善用以往看别人骑马的经验,接过马绳,用力一甩马鞭,嘴中大声道:“驾”
马匹吃疼,拉着马车突然加速往前。
赵构连忙拿回缰绳,先是使劲拉了一下缰绳,马上又放开,嘴中道:“吁,吁……”
费了老大的劲,赵构才把马儿制住。
“黄金善,还好这里的路平阔,你这要是在山坡处,只不定得翻车,以后不能随意抽打马鞭。”赵构握着通红的小手道。
黄金善被自己刚刚的驾驶技术,吓得魂都掉了半条。
好大一会儿。
公子,没吓着你吧。
没事,黄金善再来。
黄金善吓的摇了摇手,公子还是你来吧,小的不敢了。
赵构呵呵大笑,把缰绳递给黄金善。
再来。
黄金善接过缰绳,不敢抖动缰绳,也不敢抽打马鞭。
马儿自然是一动不动。
赵构说:“黄金善,你倒是松开缰绳,发指令啊。”
黄金善经赵构一说,这才轻轻的抖动缰绳,嘴里轻哼道:“驾”
马儿终于得到指令,不缓不急的朝前行去。
赵构和黄金善两人行至半晚时分才到了歙州。
还好赵构出门喜欢带着银两,要不然两人可真的露宿街头,赵构请店小二照料好马匹。
又要了一间甲等房。
店小二心中奇怪,这位穿的体面的小公子,怎会与一位小乞丐住一起。
赵构见店小二的眼神怪异。
赵构说:“小二,给你一百两银子,去帮他卖两套衣服,对了,还有两双鞋,余下赏你了。”
店小二说:“多谢!公子,小的先安排二位住下,待会就送餐过来,小公子楼上请。”
赵构和黄金善来到了一间甲等房住下。
不多时,店小二端来丰盛的菜肴,赵构又赏了他十两银子。
店小二道谢,出来去帮小乞丐卖衣服。
“黄金善你也坐下,多吃些。”赵构平常就吃惯各种菜肴,眼下赶了一天路,也确实有些饿了,见黄金善站在一旁伺候他吃饭,便叫黄金善一同吃。
公子,我不饿,你先吃,我待会再吃。
赵构见黄金善如此规矩,也不再勉强,他吃了一些菜和一碗饭后,便起身到床上休息。
黄金善这才端起饭,风卷残云,不一会儿一桌子菜,三碗饭被他吃了个底朝天。
吃完饭后,黄金善又喝了一杯茶,这才摸了摸被他撑的滚圆的肚子。
店小二卖过衣服和鞋子送过来。
黄金善接过衣服和鞋子,心中感动不已,小公子对他实在是太好了。
店小二看在小公子已经睡着,这小乞丐身上味浓,看在银子份上,便说:“你到后堂去洗个澡,换上新衣裳。”
小乞丐跟着店小二下了楼,来到后堂,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
黄金善再次出来后,店小二眼睛瞪的圆圆的,这小公子眼力果真不错,没想到这又脏又臭的小乞丐,换上衣裳后,虽是面黄肌瘦,但还算竣朗,肤色白晰,一双眼睛闪闪有神。
黄金善回到房间,帮赵构铺好床。
他这才躺到一旁的另一张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