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
热闹的婚宴,爆竹声响起。
谢婉清坐在出嫁前的院子里都能听到。
今日是四哥娶媳妇的日子,她有孕不能出去,怕磕着碰着。
沈凌在外头帮忙宴请宾客,昨日还在下小雪,今日停了。
谢府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杏雨劝道,“小姐,您回屋去吧。”
“外头冷,您的身子受不住。”
谢婉清点头,“好。”
刚走两步,听到温婉的声音,“小妹,三嫂与你作伴。”
她回头看,简竹挺着肚子慢慢地走来。
简竹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女,性子温婉,为人乖顺。
“三嫂慢些。”
简竹躲开谢婉清扶她的手。
“无妨,你不用扶我,你的肚子比我的还大些。”
两人回屋,屋内的炭火很足。
简竹拍拍谢婉清的手感慨。
“小妹,你真是好福气,生了一对龙凤胎,才过几个月,肚子又有了双生子。着实让三嫂眼热。”
“运气罢了,也许下次三嫂怀孕是双胞胎呢。”
简竹打量谢婉清的脸色,低声道,“小妹你平时用什么脂粉?看着你的脸,好像你没有生过孩子似的。”
简竹抚摸着脸,愁道,“我怀孕才三月就憔悴不堪了。”
“三嫂,少操心。”
她也有耳闻,三嫂性子软,生怕三哥在外头找外室,当她发现怀孕时,就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开了脸,送到三哥的床上。
三哥一开始不愿意,后来在三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说下宠幸了丫鬟。
可宠幸后三嫂心里不得劲,直接给丫鬟灌了红花。
三哥与三嫂大吵一架,唉,这是什么事啊!
她只得言语安慰,“三嫂,你做出这事,着实伤了三哥的心,你好好认错,补偿林姨娘的家人,好好待林姨娘。”
“小妹,我已经给她家人银子了,可你三哥心中憋着气,不愿意理我。除平日督促我喝安胎药外,很少与我说话,我这心慌的厉害。”
“他是不是有外室了?”
谢婉清拍拍简竹的手,“三嫂,你主动与三哥认错,说几句软话,你这事是做得绝了些,好好一个姑娘糟蹋成这样。”
“我,我以为你三哥不会在乎丫鬟的死活。”
谢婉清摇头,“终归是人,怎么会不在乎?林姨娘也是爹娘养的,未曾犯下大错。又是你硬逼三哥宠幸她的,三哥自然会生气。”
“小妹,帮我与你三哥说说,我下次不敢了。”
谢婉清叹息,“是你与三哥的家事,我插嘴不好,还是三嫂好生与三哥服软。三嫂,你肚中还有孩子呢,过几日,三哥的气就消了。”
简竹担心的厉害,“你三哥从未与我置气,这是第一次,我这心砰砰乱跳,慌得厉害。”
谢婉清不知该说些什么,该说的都说了。
“三嫂喝杯热茶吧 ,莫想了。”
简竹轻声道,“不知四弟妹好相处吗?大嫂实在不好相处。”
“我也不知,到时就清楚了。”
“侯府是大哥继承,不知何时会分家?”
“三嫂,这话不能说。”谢婉清赶紧说。
简竹捂住嘴,“我一时说错了。”
“三嫂,父母健在不能分家。”
“多谢小妹提醒。”
简竹抚摸肚子,“我嫁给你三哥着实是走运了,性子好,为人温和。都怨我,是我的错。”
瞧简竹钻牛角尖,她不知该说什么。
只听简竹絮絮叨叨,“我该如何是好啊!你三哥不理我,我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
听到外头的声音,“婉清,我给你端了一碗红枣粥。”
门推开,身披黑色长氅的沈凌进来。
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枣粥,还冒着热气。
谢婉清主动介绍,“这是三嫂。”
沈凌点头,“三嫂。”
“快喝还是热的,我让人煮了一些菜与肉,等会你蘸酱料吃,你一定喜欢。”
“多谢夫君。”
谢婉清张口喝。
简竹看着羡慕不已,她没有好命,谢言都不理她。
谢婉清主动邀请,“三嫂与我一同用午膳吧,煮熟的肉与菜蘸着酱料十分好吃,一会尝尝。”
沈凌附和道,“煮了许多够吃,三嫂莫推辞。”
简竹打起微笑,“不用了,多谢沈侯爷与小妹的好意,我回去用也一样,你们吃吧,我就先回去了,我还没喝安胎药呢。”
“三嫂走慢些。”
谢婉清看着人离开,她不免叹口气。
“三嫂的心思重了些,想太多了。”
“不说这些,婉清多喝些。”
简竹回到院子,坐在屋内,唉声叹气抹眼泪。
“我与小妹同为女子,我的命为何这么苦啊!”
“我只不过做错一件小事,我都安抚好林姨娘的家人了,夫君还是不理我。”
简竹越哭越伤心,哀嚎着。
不过片刻,她捂住的肚子喊,“疼。”
丫鬟匆匆去请府医。
大喜的日子,简竹见红了。
谢母听到消息后 ,急忙赶来,看到在床上哭泣的简竹。
转头问府医,“如何了?孩子保住了吗?”
“回夫人,只是见红,三少夫人的心思重对,胎儿不利,还需放宽心。”
简竹看向谢母,“母亲,夫君不来看我吗?他是不是还在怨我?”
谢母安慰道,“在前头待客,大喜的日子忙。”
简竹看着谢母,眼眶红红的。
“母亲我知错了,夫君不肯原谅我,我该如何是好?”
“放宽心,过两天就好了,我知晓老三的品性,他不会总记着的。”
简竹诉说恐惧,“母亲,我害怕,我害怕夫君一辈子都不搭理我。”
“不会的,他不搭理你我会罚他,好生安胎莫多思,我还需去前厅待客,今日的老四大喜的日子,不能不重视。”
谢母再说了几句就离去了。
简竹唉声叹息,“我可怎么办为好?我当初就不该给夫君送妾。”
忙碌许久的沈言回到屋内,母亲特意与他说了一通,让他别生气,多多包涵。
“夫人。”
听到声音,简竹红了眼,委屈道。
“夫君,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谢言搂住简竹,主动道歉,“最近是我的不对,冷落了你。”
丫鬟把药端上来。
谢言拿过药碗喂简竹喝,“喝完药身子就好。”
“嗯。”简竹悬着的心落下了。
外头飘起小雪,宾客吃着冒热气的饭菜,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