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
谢归挎着包袱抬头看,他又回来了。
他刚走几步,一把剑抵住脖子。
“你还知道回来?你不死在外面。”
谢归转身,“四弟,好久不见。”
谢行收回剑,“母亲担忧你,你倒好一言不发走了,不顾家中母亲,不孝子。”
“小妹如何了?她怎么会得不治之症?”
谢行看好几眼谢归,心情有些复杂,“嗯,要死了。”
“发生了何事?”谢归焦急追问道 。
“二哥看看便知,当初二哥离家的原因,我已知。”
“我竟不知二哥存了这个心思,为了小事把自己的仕途毁了。”
谢归沉默的往前走,“我一时魔怔了。”
“一时魔怔?二哥早就想这么做了吧,抛下一切,不知家里人会伤心吗?”
“你刚走的那半年,母亲日日哭伤心不止,你倒好去外头逍遥快活。”
谢归被说得无话可回。
“二哥,我没想到你竟这般自私,你还是我眼中那个做事果断,看事透彻的二哥吗?”
“你知小妹派了多少人去寻吗?生怕你出意外,求到皇上那里去,你倒好藏的严实,生怕被我们寻到。”
走了半个时辰到了。
谢归踏进谢府大门的那一刻,门就缓缓关上了。
“二哥,回来了就不许再走了。”
正厅。
谢归跪在堂下,眼前的母亲两鬓发白,他重重磕头。
“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谢母拿着帕子抹眼泪,“回来了就好。”
谢父怒骂道,“你还知道回来,你怕不是想等我死后再回来。”
“你就不能同我们商量吗?留下一封辞官信就走了,害得家里人担忧你出事。”
谢归磕头,“儿子不孝,单凭父亲处置。”
“好,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我倒是要看看,他腿断了能跑哪里去?”
谢行跪下拱手道,“父亲不可,二哥既已回,您就饶了他一次吧。”
“饶?”谢父指着谢归道。
“我没有不孝的儿子,在外三年半封书信都没有,是死是活都不知?”
谢景闻声回来,“父亲,二弟回来了就好,他年少不懂事。”
“他还年少,我像他那么大都有谢言了。”
“愣着干嘛,给我打。”
谢行挡在谢归面前,“父亲,伤筋动骨一百天,您换个惩罚吧,二哥身子不如习武之人好,会让他留下腿疾的。”
“他都能一走走三年,我还怕他残了不成,残了在家中养着,不缺他一口饭吃,总比在外头日日让人担忧好。”
谢景扶着谢父,“父亲,我亲自处罚二弟,腿就别打断了。”
“你们都不动手是吧,我亲自来。”
谢景拦住谢父,“父亲,您别动手,我来,我来。”
谢恒被谢归气死了,三年杳无音信,生怕传来噩耗。
“三弟,扶父亲回去休息。”
“是,大哥。”
谢父怒道,“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你们扶的地步。”
“打吧,我看着。”
谢景看着拳头大的棍子,实在下不去手,他丢下棍子,朗声说。
“换一根大的。”
谢言会意,“我记得房中还有一根大棍子,我去拿来。”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他得挑一根空心的。
谢归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谢父气得直咳嗽。
谢景背手而立,叹息,这都是什么事?
过一会后,谢归问,“小妹如何了?为何得了不治之症?”
“二弟,小妹并未得病,只是让你回来的幌子。”
谢归的心落下了,“并未得病就好。”
谢父又来气了,“婉清用得着你操心吗?她有夫君,用得你吗?”
“儿子知道了。”
谢父看谢归要死要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钻牛角尖不出来,心中装着情爱,半分看不到旁的。”
谢父越说越气,身姿矫健捡起地上的棍子。
谢景跪下拉住棍子,“父亲使不得啊!使不得。”
“来人,给我按住,我今儿个让他知道什么是对与错。”
谢行跑来跪在地上,努力扯着谢父的棍子,“父亲,换一根吧,这根太细了。”
谢归看得一愣,继续低头沉默。
侍卫把他按在凳子上,谢景抓住棍子,“父亲,我来,我来打就成,别累着您。”
谢父一把推开谢景,“我亲自动手,我要打残这个不孝子。”
谢景给谢归使眼色,发现他没看到这边。
急得要死,用口型对谢言说,空心的吗?
谢言回,很空心。
谢景的心凉了,太空心了。
谢父打下去发现断了,谢归也懵了,抬头看。
谢父看看棍子,又看看谢行,拿着半截棍子打谢行的背,发现断了。
谢行发出凄惨的叫声,“啊!”
谢父:“.....”
谢景:“.....”
谢父又气又好笑,捡起地下的棍子,重重打两下谢行,打得他嗷嗷叫。
“父亲别打了,这棍子是真疼啊!”
谢行膝行往谢母身边靠,“母亲,父亲要打死我。”
谢母推开谢行的手,丫鬟扶着谢母往前走。
“好好教训一番。”
谢行:“.....”心凉了半截。
谢父抄起棍子打了七八下谢言。
谢归磕头,“都是我的错,不关三弟的事。”
“给我按住了。”
谢行爬过来挡住,“父亲,您打我吧。”
“将人都给我拉走,都给我看着,这就是三年离家半封信不出的下场。”
重重一棍子砸在腿上。
谢归发出凄惨的叫声,谢行身子一抖,这听着真疼啊!
帕子塞进谢归嘴里,他被侍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谢景被拉住,上去不得。
随着一下又一下打在肉的声音,谢归的脸色越发惨白。
谢行侧过头去,根本不敢看。
谢父终究不舍得打残儿子,一棍子打在腿上,其余的打在臀上。
谢婉清赶回来时,看到谢归脸色惨白趴在长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