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毅伯府内。
韩夫人匆匆赶到儿子家,心疼的看眼才两岁就因为规矩不过关,被罚在长廊下站着的小孙女,心疼的不得了:“这是要干什么呀?她才几岁就这么罚她,晚一,快别让孩子站着了,韩景善你是死的吗!就这么让你闺女在太阳下面站着!”她不好训斥儿媳妇,还不能训那个蠢儿子!
沈晚一笑着迎出来,向母亲见礼,落落大方,不急不缓,她隶属国子监(女部)执教,成亲之前跟在母亲身后打杂,今年初正式负责世家贵族女儿满七岁的启蒙教育。
沈晚一虽然执教,但也没有望子成龙到对两岁的女儿便要求如此苛刻的地步。
可伯爷下个月开始要将女儿给大殿下带了,大概要在大殿下那里住一个月之久。往后每年都会去宫里住一段时间。
纵然大殿下亲和,君主、林帝也很好相处,可是她将来想要多大的泼天富贵,今天就要吃比其他孩子多几倍的苦。
就是不守规矩如镇国王爷,对严治的礼节也从不敢放松,更不要提严治未曾满月,严不渭已经请了人在严治耳边读诗词文章,就是现在,严治不睡觉诗词文章不断音:“娘,进来坐。”
韩夫人不进去,她孙女还在外面站着,瞧那可怜的小样子,小脸都红了。
“娘,她下个月要入宫伴驾大殿下。”
韩夫人顿时看向儿媳妇。
沈晚一点点头。
韩夫人突然收了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伴驾啊……”那是要谨慎些:“都谁跟着去,可是可靠的人?”
“就她自己。”
韩夫人瞬间没了脾气,这么小就一个人入宫……可,这样的机会,除了四儿子的子女,其他儿子家的孙子孙女没有这样的机会。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严不渭开的头,虽然严不渭不靠谱,可是他把儿子给大殿下养的举动不可谓不‘恶毒’。大殿下几乎可细数严治所有习惯,预判他所有预判。
这样的认识形成了惯性,即便严治以后做了什么,在大殿下这里他都会被谅解,何况大殿下亲自养过的和没有养过的,感情上也差很多:“不带人也好。”大殿下养小孙女一个月,以后进宫也好,不进宫也好,都是大殿下带过的孩子。
何况这样的殊荣,恐怕也就江汉的儿女、严不渭的儿女、还有她四儿子的儿女可以,还都要是长子长女,第二个都未必有这样的机会,别人家就更没有这样的机会。
韩景善出来,他擦玉器呢:“娘叫我?”
“我没叫你,你这个时间不上衙,在家里做什么?”
“我爹不是在,不行了,大哥也在,我去干什么。”
韩夫人一时间没有话反驳他,只好心疼的看眼安安静静站在长廊下的小孙女。
孩子有模有样的站着,不调皮也不乱跑,就那么乖巧认罚,粉雕玉琢,又格外懂事。看的韩夫人又一阵心疼,却没有再说不让小孙女罚站的事:“都是什么事,她爹小时候都没有这么用功过。”
沈晚一笑笑没说话。
韩景善见娘要念经,赶紧往暗室走。
韩夫人气结:“但凡你们争气点,都想不出严管孩子这种事,你们看看你们的孩子一个个都拼成什么样了,你还躲了,你也给我去廊下站着去!”听说江汉家那个一岁就在熟悉水性,严不渭家那个说什么都要绑跟大殿下一样的铁沙袋,不让绑就闹,结果胳膊差点废了,最后还是大殿下严厉下令他只能绑小沙袋,这件事才过去。
韩夫人看着他们的爹就来气,一个比一个过的舒服,上啃老下啃小,中间还能啃主上:“听到没有,出去站着去!”
韩景善丧着脸从暗房走出来,陪女儿站着去了,他动来动去,找了个给女儿遮阳的位置站定,脚丫慢慢伸过去靠着女儿的脚丫。
韩小小笑笑,伸出小脚给爹爹靠。
韩景善此刻骂死严不渭的心都有,都怪严不渭不做人!天天吹嘘大殿下对他儿子多好!他们能甘落其后吗!当然也要送:“严不渭那个混账东西。”
“王爷伯伯?”
“混账伯伯。”
沈晚一看他一眼。
韩景善立即改口:“王爷伯伯……”
……
楚翩端坐在正位上,看眼跪在脚边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反而哭的万分凄美的女孩,耐心几乎用尽。
这是她一年半年前从那种地方买回来的女孩子,亲自确认被楼里调教过不少服侍人的手段,女孩也长的十分漂亮,她花了一大把银子才从老鸨手里买了回来。
蔡夅的事兹事体大,她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人试,定然要有一定本事,买回来后也不可能再放出去让她乱说话,所以势必不会有各种各样的女孩让蔡夅试,这个人选也非常慎重。
结果,她除了会说‘没成’就不会说别的了吗?!羞羞答答的给谁看!忘了是什么地方出来的?!
楚翩买人的时候说要清倌,是想着成了就抬成姨娘的,干干净净的也出不了幺蛾子,早知道她就要一个老手,至少不会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等着人怜惜的样子!
可就这样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蔡夅这一年多来也没采了她,可见药都白喝了!勾个男人都勾不明白!男人行不行还用一再确认吗!没见过行的男人还是没看过红浪翻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楚翩喝口茶,平复一下看到她哭的怒火:“昨晚你主动了?”
女孩羞怯的点点头。
“行了,收收那副做派,主动到哪一步了?”
“手搭在了老爷肩上……”用的夫人教的手法。
“老爷可碰你了?”
“……”
“碰没碰你不知道吗?!”
“老爷拉了一下奴婢衣袖,将奴婢从桌子上拉下来了……”夫人说,以后这种没进展的事不用详细汇报。
“就是说你连碰都没碰到他?!”
“还是碰了肩头。”女子垂下头。
“谁让你碰他肩头了!”楚翩耐着性子再喝口茶:“看到了吗?”
“老爷穿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