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灾过去,已经十余天了,当杨凡等人回到北关镇后,眼前的一幕让村民吹嘘不已,昔日宁静的小镇子已经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一片泥泞的废墟。
“大人,我们终于出来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杨凡叹了口气“老范,你说我留牛皋以及两百个兄弟留在那个秘密据点是不是有些过了?”杨凡有些担忧的问道。
范指挥使闻言,神色郑重的抱拳道“大人,心忧天下,留下那些弟兄也是为了守护那些粮食,何来过分之说?”
杨凡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决定,还是由于那些金银财宝引起的,由于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所以杨凡在三想过后,还是决定让牛皋带着两百弟兄将其秘密转移到新挖掘的一处秘密地点,严加守护,以便将来有用的时候在取出来。
而那些铜钱和一部分粮食则被带了出来,好用来进行灾后重建和上缴皇上。
“带着弟兄们,速速帮助村民们在高坡出搭建起简易房屋,然后将粮食与六百贯铜钱交给他们,争取后日天黑之前我们到达相州。”
“是!大人。”
就在北关镇进行灾后重建的时候,相州城内却是哀鸿一片,原因便是今早守卫粮库的官员告知粮食只剩下一两层了,所以每斗米由原来的四百八十文涨到六百文!
一时间饥肠辘辘的百姓纷纷拿出家里值钱的东西,前去买米,恐怕买不到米后活活饿死。
不许靠近!......乡亲们听我说,今天暂停发放,明日再进行售卖,都回去吧......负责售卖粮食的户部主事章彦大声喊道。
可是不管他怎么喊,底下的百姓还是不肯离去,他们知道粮仓里的粮食不多了,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乡亲们别听他的,他就是想要活活饿死我们,咱们冲进去.....抢粮......冲啊!”
一时间疯狂的百姓向着粮仓冲去。
章彦见到这帮人已经疯了,当下急忙的对着守卫粮仓的十几个差役说道“快挡住他们!不然粮仓危矣”不想话音未落,成百上千的百姓便疯狂的将这些人踩倒在地,冲了进去!
“报!.......”此时的相州大营内,一名校尉跪在地上禀报道“启禀大帅,负责镇守甲字号粮库的户部主事以及户部所属的十余官差皆死在暴乱抢粮的百姓手中!”
“什么!”刘韐大惊失色的站起来,心里闪过一丝阴霾,要知道粮库乃是由朝廷派遣户部临时掌管的,虽然自己负责河北东西二路的军政,但是那也只是大体上,具体的还是要由官府和朝廷为主的。如今在自己的治安下,相州粮仓居然被抢夺一空,而且还死了十几位户部的官差。这一下想必就会给朝廷上的文官一些口实了。
急忙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向着大帐中的其他人问道“各位觉得如何是好?”
马烈沉思了一下说道“公然抢夺粮仓重地,按军法当斩!末将以为可以派兵抓捕抢夺粮仓之人!”
刘韐点了点头“还有吗?”
“这........”
就在此时,站在大帐门边负责守卫的岳飞抱拳道“大帅,可许卑职说上几句?”
刘韐见是自己得意的属下,便点了点头。
“卑职以为现如今应该关注还有多少粮食可用,而不是追究暴乱之人,要知道就算全部抓了回来,但是没有粮食,失去理智的人还会继续暴乱,乃是造反!”
“你这个所法不错,粮食才是根本,就算暴乱的人抓了,如果没有粮食,还会有更多的人暴乱,可是河北已经到了无粮的地步了,而从西京,大名府等购买粮食的队伍最少也要等到半个月后才能赶的回来,至于朝廷下派的粮食也要二十天后才能到达这里,现在该怎么办呢?”刘韐忧心忡忡的问道。
岳飞迟疑了一下说道“大帅,不知道城内还有多少粮食可用?”
“这.....如今只有一千担了”
此话一出,大帐内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偌大的相州城内怎么说也有二十几万人,如今能用的粮食却只有一万斤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一旦出现后果,那就尸体无数了。
岳飞心下也是一叹,没想到后果居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当下咬咬牙抱拳道“大帅,如今存粮恐怕只够坚持到明日了,振武军弟兄们的身上好像还有三天的军粮,不如捐出一天的可好?”
此言一出,闭目而思的马烈冷冷的说道“好一个岳飞,你让兄弟们将口粮交给灾民,可想过振武军的弟兄吗?你还配做一名振武军吗.......哼!”
刘韐伸手阻止了众人的抱怨,沉思了一下说道: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实在不行只能在明日粮尽后让弟兄们捐出一天的口粮了。
“大帅,不可!”
众将士纷纷抱拳阻止道。
刘韐威严的看了一眼众人说道“怎么连老夫的话都不听了?”
、“末将不敢!可是就算兄弟们捐了一天的口粮,也只够灾民们喝一口稀粥而已,一旦粮尽,兄弟们的性命也同样堪忧啊。”马烈小声的抱怨道。现如今大难来临,哪还有什么心思救助灾民,只是碍于命令,不好明说而已。
刘韐苦笑着道“希望能有好的消息传来吧,退下吧”
“末将告退!”
众将士路过岳飞的时候怨恨的哼了一声,便擦肩而过.........
等到众人都走了后,刘韐才说道“岳飞,你是本帅一手带起来的,你可知道今天你的不妥之处?”
岳飞躬身道“大帅的意思,卑职明白,可是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灾民之事大于天,身为大宋军人自然要为灾民着想!”
见岳飞说的正气凛然,刘韐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你呀.......哎,先退下吧。”
卑职告退!”
等到岳飞出去后,刘韐才自言自语道,明日之后,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