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古人诚不欺我,这是杨凡从户部走出来后唯一的感慨,当笑眯眯的胡不为听闻自己是去要预算的时候,客气的把自己拉到桌子前,指着一张预算表说“国库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实在是拿不出来了,想要买枪,我们原则上支持,但是要钱一分没有。”
实在没办法的杨凡只能去找宋徽宗,带着腰牌进了宫后,就被梁师成阻止了下来,告诉他圣上正在画画,先在外边等会,半个时辰后宋徽宗才将杨凡召唤进去。
“往日也不见你进宫,今天来所谓何事?”对于杨凡这小子,宋徽宗还是比较了解的,一般没事的时候很少来宫里,要多懒就有多懒。
酝酿了一下情绪后,便将户部之行说了出来,“皇上,小臣只是购买了两千条枪而已,加上弹药不过四千两银子而已,就这胡大人都给拒绝了,还告诉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您看看这可怎么办呐。”
宋徽宗最怕别人问他要钱,刚要拒绝说是内库也没有多少银子了,可是一想到这小子难得的做一点事情,也不好打击的太狠,咳嗽了一下“这个,你的军购预算今年没报上去,户部自然不可能给你解决,这样吧,朕从内库里拨给你一千两银子,回去省着点用,再多朕也没有了。”
杨凡并没有打算让朝廷完全的出这笔钱,要的就是一个态度而已,一旦众人见识了这种武器的厉害,还怕卖军火挣不到钱嘛,当下感激的便要往回走,结果被宋徽宗笑骂了一声“忘恩负义的东西,先别急着走,看看我这幅画如何?”
伸着脖子往画布上看了一眼,还别说的确是一幅好画,苍松之下盘卧着一头猛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皇上高明,此话三分靠形、七分借势,隐约中爆发出一种王者的尊严,这样的笔力无人能及。”这并非是杨凡故意拍马,而是宋徽宗的绘画水平确实高超,甚至某些方面已经达到了一代宗师的地步。
非常受用的宋徽宗哈哈一笑“听闻你也是画作一道的高手,不如就让朕见识一下如何?也好让朕看看你和正道谁的水平更高一些。”
杨凡赶忙的摆着手说“皇上说笑了,小子何德何能与张择端大学士相比,张大学士的《清明上河图》《金明池争标图》乃是我大宋士林界公认的巨作,小子怎敢与其争辉。”
宋徽宗哈哈一笑“还算你小子有点自知之明,正道的画作就连朕都佩服不已,不过你小子也不必妄自菲薄,上回你仿制正道的《清明上河图》就很不错,别废话了,随便画一个给朕瞧瞧。”
惯用与水彩笔的杨凡哪里会用毛笔作画,当下向太监要了一堆木炭,换了一个两米长的画布,让宋徽宗站在那别动,给其画起了肖像,只是那一身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皇帝,倒像后世的大导演,想了一下后便略作了修改,半个时辰后,才轻松了一口气,刚放下木炭后,画作便被急不可耐的宋徽宗抢走,看了一眼后,大吃一惊“这...这是朕?”
宋徽宗实在不敢想象画中的人是自己,一身五爪金龙服,手握判官笔正聚精会神的面着一幅画,从隐隐约约的行迹当中可以看出,那是一幅包含燕云十六州在内的大宋江山图。
“好...好!...好的恨!...杨卿果然乃神来之笔!”哆嗦着说完这句话后,便让人小心翼翼的将画布收起来,长叹了一口气后复杂的说道“你的画作水平已经达到了宗师的水平,真是不敢想象小小年纪的你,是怎么样练出来的。”
能不激动吗,就差点把宋徽宗画成神了,手握大笔指点江山的感觉,谁都会喜欢,不过皇上面前还是要谦虚一点的,不然没啥好下场,“皇上过奖了,微臣所画的乃是现实写真派,重在细节,而用毛笔所画则在传神会意朦胧派,更有各的好,谈不上谁比谁高超。”果然宋徽宗神色正常了许多,也对,世间万道千法终究殊途同归,自己没必要纠结什么。
“爱卿啊,既然你拥有如此画技,不妨就给朕在画一幅好了,这次就给朕画一幅你心中的形象吧,朕也好让人涂完颜色后挂在大庆殿里,时时刻刻警醒自己光做一位明君还是不够的,你以为如何啊?”
杨凡还能说啥,这位既然连脸都不要了,自己何必闲操心,“皇上吩咐,微臣自然遵从。”
好在这一次,宋徽宗摸到门路了,故意给自己摆了一副忧国忧民的形象,就等着杨凡画了,先是将赵佶脸上的神情刻画下来后,然后才是身体,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穿的不是龙袍,而是一件常服,,就这么一点点的画下来后,一幅借着油灯批阅奏折的皇帝就出现在了画布上,如果细看皇上脸色的表情,仿佛在为奏折上所说的事而忧虑,御案上的饭菜也早已凉透,如果不知道的,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圣主。
梁师成看了一眼后,叹了口气,终于明白这小子受宠是必然的了,不但学识好,就连满足皇上的爱好都是无人能及,这样的臣子不受宠,谁还能受宠。
宋徽宗自然不知道梁师成在想什么,此刻的他极度的满意,这幅画倒尽了自己作为一名皇帝的辛苦,真是知己难求呐,“杨卿所画深得朕意,说吧想要点什么赏赐?”
想要拍马屁,自然要一拍到底,谦虚的拱了拱手“皇上,已赐微臣极大的荣誉,臣已经满足了,还请皇上为这幅画题字!”
对于杨凡的懂事,宋徽宗非常的欣赏,这是一位懂得进退的年轻人,“既然如此,朕就依杨卿所说,为此画题上几个字,既然画中的朕乃是为了大宋担忧,那就就题大宋江山四个字好了”说着,刷刷的几声,大宋江山四个字便巍峨的挺立在画布上,细看一下颇有气势。
“守道啊,命人将此画刷上颜色,挂在大庆殿龙椅后的墙上,不得有误。”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办。”
眼看着八个小太监抬走了画后,宋徽宗心满意足的让杨凡早点滚蛋,别耽误了自己睡一觉。
由于天气还是太冷,所以大部分都是坐着轿子走,见大人上了轿子,高义一挥手,几个轿夫便一抬而起,奔往回家的路途,一路上的行人眼见千牛卫开道,纷纷让开了道路,不想来到金水门的时候,轿子便停了下来,高义小声的冲着轿子说道“大人,对面有顶轿子,看样子是不想让路了。”
杨凡虽然不愿意坐轿子,毕竟汴梁城内的路本来就窄,但是两顶轿子怎么也能错开吧,停在自己面前不让路的,估计不是对头就是无意的,不过随着对面的士兵喊了一句“枢密院副使的轿子,尔等也敢阻拦?瞎了你们的狗眼?还不让开?”
如果对方是无意的,那么自己让开也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是老对头蔡攸的轿子那就不用客气了,挡着就是,“高义啊,看看对方有多少人?”
高义瞅了瞅小声说道“大人,对面除了六个护卫之外还有十个兵丁,怎么办,要不要修理一下他们?”
同样的话也出现在了蔡攸的耳里,“大人,对方好像是千牛卫的杨凡,看他身边只有六个护卫,要不要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蔡攸摇了摇头,不行,你们十来个人不是他的对手,去告诉金水门的守将,派人将对面的杨凡捉住,有什么事,本官自会向皇上解释,妈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天遇见他也算他倒霉。”紧接着一阵嚣张的笑声传了出来。
杨凡这边的高义,看见对方一个护卫跑到城门哪里一边嘀咕一边指着自己等人,心下觉得有些不好,“大人,他们好像去找帮手了,正在跟金水门的守将说话。”
杨凡暗骂了一声晦气,这是摆明了要跟自己过不去啊,对方人多,一旦动手容易吃亏,“妈的,兄弟们都给我把枪填上弹药,一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上来,直接打死!”说完便将自己的手枪版火器上了膛。
哗啦啦,几个千牛卫非常熟练的将燧发枪上了膛,然后指着对面的轿子默不作声,眼见对方把长管对准自己这边,顿时一惊,大喊一声“保护大人,小心暗器!”正在这时,金水门守将带着二十号人挡在了蔡攸的轿前。
眼见对方如此嚣张,杨凡身穿斗牛服,双手笼在袖子里,钻出来淡淡的说道“林守将,袭击千牛卫等同于造饭,你可想好了?”下死手之前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这才是杨凡办事的基本准则。
林守将哆哆嗦嗦的望了一眼身后,没办法杨凡的身份太特殊了,自己根本得罪不起,可是身后的枢密副使自己同样得罪不起,只好硬着头皮装作没听见。
轿子内的蔡攸不满的咳嗽了一声,闻声,林守将咬咬牙说“将...将...对面的人拿下。”
命令一下,身边的兵丁犹犹豫豫的冲了过去,见林守将冥顽不灵,高义大喊一声,开火!
“砰砰砰!”一阵枪响后,对面的兵丁立即口吐鲜血的倒下了五个人,这一下把冲过来的兵丁吓住了,看着冒烟的枪口,咽了口吐沫便缓缓的往后退,没办法东西太厉害了,还没碰到人,就死了。
一阵枪响后,蔡攸也是吓了一跳,那是什么玩意,这么厉害,只见五条枪管子纷纷指向自己,满头大汗的蔡攸急忙钻出轿子,大喊道“杨凡,你敢射杀本使?”
“敢袭击天子卫队,等同于造反,自然要死!怎么还要拦着本官吗?”虽然嘴上说的厉害,可是蔡攸毕竟是宋徽宗的宠臣,权利也很大,自己只能吓唬吓唬他,再说,枪里已经没有弹药了,只能咋唬一下对方了。
看了一眼几个黑黝黝的枪口,蔡攸不甘心的一挥手,便坐上轿子离开了这里,至于瑟瑟发抖的林守将,至始至终都没看一眼,对于杨凡来说这种小人物,既然站错了队,自然就要受到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