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姜不悔和淮忆才赶到揽月山庄。
途中经过京城城郊,人口相传的皆是七王爷淮忆薨逝的消息。
“忆。”姜不悔牵着缰绳,轻轻倚靠在本该薨逝的七王爷怀里。
“怎么换称呼了?”淮忆的下巴轻搭在姜不悔的肩上,宽厚的手掌紧扣着她的腰身。
“皇帝连丧事都为你备好了,你若再不回京,普天下的人都会以为花安七王爷已经仙逝。”姜不悔眉眼微微弯起,软声道。
揽月山庄大门紧闭,隐隐可以听见里面的操练声。
“这四个字是七皇叔题的吗?”姜不悔抬头看向刻着‘揽月山庄’四字的匾额。
匾额通体黝黑,四个大字苍劲有力笔走龙蛇,和淮忆的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回去以后,罚你临摹百张宣纸。”
“嗯?”
“这是先皇的题字。”
姜不悔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临摹百张宣纸?还不如罚她去校场跑百圈来的实在。
“来者何人?”校场的门被打开,发出陈旧的嘎吱声。
“淮忆,”淮忆从衣袖里拿出刻着梨花的檀香木牌,顺手丢给了开门的老人,“五年未见,陈老竟不认得本王了。”
被淮忆称作陈老的人身形明显一顿,颤颤巍巍的抚摸手中的檀香木牌,“是七王爷来了?”
“嗯。”淮忆翻身下马,随后才转身看向姜不悔。
姜不悔低眸看向淮忆的朝她张开的怀,纵身从另一边跃下。
再被淮忆娇惯下去,她以后怕是要一无是处了,毕竟居安思危的意识还是要有的。
“士兵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真好哇!”陈老佝偻着身子,脸上却挂着欢天喜地的表情。
当年淮忆拒绝了皇位,无奈之下先皇也只能把皇位传给了淮辰。
淮辰虽然生性多疑,但胜在天资聪颖,更何况他的生母钱玉英是当时的皇后,登上皇位也理所当然。
可先帝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临死前又设立揽月山庄,在暗处为淮忆培养军队,淮忆也是在先帝驾崩前夜才得知揽月山庄一事。
“朕现在茕茕孑立,没什么能留给你的,揽月山庄送你,留着对付你的那个皇兄吧。”先皇眼眸里含着笑意,语调轻快。
“多事。”淮忆端坐在床沿,表情淡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朕知道你有能力保全自身,但淮辰过于狡诈,多防备些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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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爷,这位是?”陈老揉了揉臃肿的眼,带着几分好奇。
“她是姜家的女儿,永念郡主姜不悔。”淮忆把姜不悔揽到怀里,声音如山涧的清泉凉冽,语调带着笑意。
陈老看着淮忆的动作,目光中流露出一份了然的喜悦,“看来,我们不食人间烟火的七王爷动了凡心喽!”
陈老是先皇身边的人,也算是看着淮忆长大的。
淮忆从小就孤僻,他连同龄的男孩子都很少理会几,更何况是女孩子,原以为他会孤独终老,陈老甚至还为此唏嘘了好一阵子。
没想到这个老七不仅没有孤独终老,最后竟是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