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赌下一个人死会是自杀而亡，你赢了这玉佩给你。我赢了，将来你免费给我挖坟送终。”
郭老大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在说。
军哥听了这种赌约，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好像下一个死的人，一定就是这个自杀一样。
最后，军哥也没有接下这个赌约。因为感觉像一个诅咒，而不是简单的玩玩。
大刘子他们的活很快也就彻底结束了，军哥再也没有找过郭老大聊赌约的事，就这么离开了若水村。
……
接连两个人的死亡，让这个村子笼罩上了看不见的阴影。
刚开始所有人还会津津乐道的聊着关于死去人的各种八卦，她生前的各种风流韵事，还有是非对错。
可是，慢慢的。
村里人感觉到了不对劲，越来越害怕起来。
辉子被家里人带回来了，传言最大的城市，最好的医院也没有看好。
就那么好好的一个年轻后生，忽然就变成了神经病。整天不是上吊，就是要去挖他妈的坟。要不就是哭哭闹闹的像个女人一样，打骂别人。
总之，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你听说没，辉子昨天晚上又闹了。说他身上跟上鬼了，有理有据的。非说是那三十年前那谁家的孩子，说是埋他埋的地方不对。”
“什么，都过了三十年了。怎么忽然就埋的不对劲了，再说他们两家也没啥矛盾的。怎么偏偏上辉子的身？”
“谁知道呢，这段时间这事闹的。我家里都人心惶惶的，听说辉子他爸去找了很多阴阳来给辉子看邪病。没一个有用的，昨天大晚上又请来一个，听说被吓跑了。说是这个是恶鬼，功夫厉害的很。他没办法，屁股尿流的就跑了。那辉子还哈哈大笑呢，感觉真像被什么东西上了身。”
“你说，真有这么玄乎吗？”
“谁知道呢，反正那辉子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整天被他家里人绑着，生怕他干出什么事来。”
“有时候就是这，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啊。”
——
又是一天天快黑的时候，村口又围满了人。
这样的情景本来只是若水村的一角，日常而又不失趣味。可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怎么样了，我看到辉子他家又来了一个阴阳师。这次这个看着年纪挺大的，应该经验丰富，法术比较强。不知道管不管用？”
“谁知道呢。大省城的医院专家看了都说没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总不能一辈子就让这样神经了吧，天天绑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啊！”
“哎，看病就最怕这种情况了。病病没看好，钱家里都给花完了。我听说，就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花了将近十几万了，十几万啊。我们村里人，一辈子能攒多少钱啊，估计家里钱都给花完了。”
“是啊，是啊。你说要是辉子的病给看好了也算，可是病也没看好。我听说这几天还更加严重了呢，以前一天也就闹腾一两个小时，现在一闹腾开始就是两三个小时。辉子他爸，他姐姐妹妹根本没办法。就只能把他绑在那里，等着一个又一个的阴阳师来。听说，还请了风水师呢。风水师只说了风水不好，他也没办法。就那么走了……”
“要知道这个样子，还不如不治呢？最起码还能给孩子老婆留点儿钱，可怜的。以后这日子可咋过啊！”
“你可说，他家这段时间也是见鬼了。怎么什么事都让他家遇到了呢，有些东西不信还真不行。”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一个个唉声叹气。
村里人的通病，你过得好的时候对你各种羡慕嫉妒恨。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好像你呼吸一口空气都是错的。
可是，要是真的遇到什么事。他们大多数人也是非常具有同情心的，能出钱的出钱，能出力的出力。
基本上不会藏着掖着的，冷眼旁观的。毕竟，像建红那样的人家真的少见。
说起建红，他的事一忙完。村里人又见不到他的身影了，一有人让他帮个小忙。他又是一再推托，不是病了没办法，就是要去这干活，那忙活。
总之，别人别想让他帮一个小忙。
这种人，自私自利惯了。
“你说这种事咋不让建红那种自私的人碰到呢，偏偏让辉子这样的年轻人。善良，勤奋又孝顺的。你别说，上天真的不公平。怎么事情就都让好人碰上了，坏人就长命百岁啥事没有呢。”
“你看人家，老婆刚走了没几天。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影响人家呗。那天谁还看见他，说他在县城里买了二斤猪头肉呢。生活过得可真不错。”
“哎，这就是所谓人家古人说的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越是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你看着吧。活的时间越长……”
村口的话音几乎不会断，这个人不说话，自会有别人说。
你一言我一语的，生怕自己没有发言权。
只是，稀奇的是。一向出于人群中间的郭老大，现在竟然坐在人群的最边上。若有所思的走神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中，有人注意到他。
开始挑逗。
“郭老大，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发表意见了吗？今天怎么跟个哑巴一样，连个话都没了？”
见郭老大连头都没抬，村里的人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是啊，郭老大。你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我可没有惹你生气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是啊，郭老大。你最近可是蔫了吧唧的厉害，咋的。有什么事能让郭大这么不开心啊？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
这人的话忽然的点燃了郭老大压抑许久的阴霾。心中的郁结一下子被打开了，全部的压抑，不满，害怕，恐惧，不安……全部都冒了出来。
冷漠而又气愤的看着众人，使劲的发泄着自己的一切情绪。
“开心？你他妈的还能开心的起来吗？三十年前的事你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