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豪出了包间,但觉浑身燥热,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刚才梅艳方的比赛画面所产生的反应。
不过这反应却不是因为梅艳方还惦记着他这个“风一样的男子”,而是因为段子豪惦记着自己投资出去的五万块钱。
“尼玛,千万要赢啊,要不然我可就亏死了。”某人心中嚎叫。
从目前情况来看,梅艳方一路走来,从新秀歌唱比赛的预赛到复赛再到现在的决赛,受到了很多电视观众的欢迎,也受到了那些评委们的肯定;可万事难料,万一最终的比赛冠军爆冷门,不是自己前世所预知的梅艳方,而是其他人,那可该怎么办?!
如今八十年代初的五万港币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你看那些大牌明星拍部戏能捞足两百万,但那绝对是极少数极少数的人,像段子豪,周星池他们这样的龙套演员,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才上千块,想要凑足五万块需要劳碌两三年的。
何况,五万块在这样的世道,足足可以在元朗乡下买一栋旧屋,可以在尖沙咀一带租赁一件不错的店铺,这一点段子豪也知道,更知道这些钱是老爸段九斤用手搓鱼丸,一颗一颗搓出来的,不管多么热的天,都面朝热锅制作着好吃的鱼丸,汗水,心血都看得见!
想到这里,段子豪紧张地吸一口气,朝着洗手间走去。
……
洗手间内,段子豪正在对着镜子用冷水洗脸,身后头忽然进来一人。
似乎醉的有些不轻,走路直趔趄。
那人晃悠着解开皮带,对着小便盆稀里哗啦就射,可能喝得眼花,射的不准,一大半都射到了外面,搞得地面上湿漉漉的,然后他提裤子,脚一滑,噗通一声就朝下面摔去。
段子豪回头一看,却见那人硬是醉的起不来,躺在地上使劲儿哼咛着。
段子豪耸耸肩,想不去管吧,又觉得是举手之劳,于是就走过去,伸手拉住那人的胳膊,说:“我帮你起来!”
那人醉熏熏地乜斜着眼儿,看他一眼,说道:“我没醉,你不要管我!”
段子豪摇摇头,一用力就把他给提了起来。
那人喘几口气,扶着墙壁,这才站稳脚跟,然后拿眼瞅着段子豪,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认识我是谁么?”
段子豪心说,我管你是谁呢,可忍不住仔细一看,立马诧异道:“你是……许文强?哦不,是周闰发?”
没错,眼前这个醉醺醺的家伙,像极了大明星周闰发,那俊朗的五官,嘴角那抹招牌式的笑意。
于是段子豪就试探着说道:“你是……那个演《上海滩》的明星么?”
“呵呵,原来你真的认识我……看起来我的名气还真是很大。”果然,眼前这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正是当今无线电视台力捧的红小生周闰发。
如果说起来,周闰发算是无线培训班早几期的大师兄,当年被成为“臭屁发”,原因是在班中太拽,太臭屁了,尤其喜欢琢磨上级的心意,据说为了能上位,更是守候在电梯门口处,装作偶然巧遇,和邵大亨等人打招呼,直到有一天被叫出“名字”,算是有了机会,短短两年就成了男主角。
实际说起来,段子豪正在打破周闰发的记录,成了艺员培训班更“臭屁”的人。
“呵呵,我怎么会不认识你,我现在正在训练班学习,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大师兄。”段子豪笑呵呵道。
“你是……师弟?”周闰发醉眼朦胧道,“看起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你叫什么名字?”
“段子豪。”
“好名字,有气魄。”周闰发的胃似乎有些不舒服,他蹲在地上,“我叫周闰发……哦对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嗯,有烟没有?”
段子豪掏出一根烟递给他。
周闰发拿着烟蹲在地上,晃悠着身子,然后摸了摸身子,又拿眼瞅着段子豪:“有火没有?我身上好像没有。”
段子豪无语,摇着头摸出打火机来将火打着,周闰发凑过着把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我现在的模样是不是很糗?”
段子豪也蹲了下去,摸出一根烟点燃,“有一点点。”
周闰发苦笑:“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段子豪:“很简单,不是为了事业,就是为了女人。”
“被你猜对了,是为了女人。”周闰发吸口烟道,“你看我的模样像那种花心的人吗?”
“不怎么像。”段子豪看着对方的俊脸,昧着良心说。
“就是嘛,我虽然长的像花心大罗卜,可我也不是那种花心的人啊,可她就是不明白!”
段子豪当然明白发哥口中的“她”指的就是和发哥拍拖的女明星陈雨莲,也就是未来的“小龙女”。
似乎想到了伤心事,发哥的眼圈开始红了,他的手有些发抖,夹着烟说道:“这些女人我算是看清楚了,一个个小肚鸡肠,动不动就发大小姐脾气,真以为全天下的女人死光光了,只爱她一个……我是谁呀,我是周闰发,有很多女人喜欢我的,我干吗要单吊在一棵树上,我干吗要喜欢她?我我,我要忘记她!我要重新开始……呜呜呜!”
发哥突然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段子豪措手不及,这和自己印象中“赌神”大相径庭,完全是个小男人,那里有丝毫大佬的架势。
段子豪哪里知道,别看周闰发长得人高马大,心思却很细腻,前世为了陈雨莲甚至喝洗洁精自杀,可以说用情到了极点。
“别哭,别哭,多难看呀!”段子豪塞了纸巾过去。
周闰发拿着纸巾擦擦眼泪,又擤了一把鼻涕,这才道:“我真的想要忘记她,可就是忘不了啊!你说为什么会这样?”红着眼圈望着段子豪。或许只有在这个陌生人面前,他才敢把自己内心隐藏的情感发泄出来。
“这个问题比较高深……所以我也不知道。”段子豪摊摊手道。“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最好能够洗把脸,然后回去唱首歌,好好舒展一下心情,那样会对你有帮助的。”
“我嗓子不好,唱歌很难听。”发哥很实在地说,“每次唱歌,朋友都说我像鸭子叫。”
“咳咳,你的朋友倒挺实诚的。”段子豪印象中好像发哥唱歌真的不怎么地,就只有一首“人在风浪中,无奈的打击”还凑合能听。
“那你就继续回去喝酒,一醉解千愁。”段子豪实在不愿意蹲在这里陪着他掉眼泪。
周闰发乜斜着醉眼看了段子豪一眼,“你是不是很烦我?”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上上届的大师兄。”段子豪再次昧着良心说。
“可我看你是言不由衷。”
“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演员的基本功就是观察表情。”
段子豪忙捂着半边脸,“咳咳,要不要再抽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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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感谢霞飞双颊,千年梦长,我得永生,过飞衣四位好朋友的打赏,镔铁叩谢之,今日将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