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景墨仍是一头雾水。
叶佳禾愤声道:“现在还跟我装吗?之前我收治的那个孩子,为什么会死掉?因为他的管床护士没有给他用够药量,把这些药高价卖给了其他人。所以,那个孩子无辜枉死,而你的儿子,才得以续命。陆先生,我想问问你,当初你在看我这场闹剧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什么都清楚?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那个孩子的妈妈都很傻很可笑?”
“不!”
陆景墨这才恍然大悟,立刻反驳道:“你误会了!君耀之前是一个德国专家看的,当时他的症状的确有起色,但这跟你的药没有关系。我绝不会是通过这种方式,用一个小孩的命换我儿子的命,我做不出这种事!”
叶佳禾失望地看着他,眼圈都气红了。
她哽咽着道:“当初,你为什么替我挡下那一刀?到底是为什么?是愧疚?愧疚因为你换了药,害死了那个孩子?还是你怕我死了,以后就没有人可以救你儿子了!”
她一声声的质问,痛彻心扉。
“不,不是这样的。”
陆景墨沉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过的事,我就不能认!我当初救你,那是因为我爱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掉!”
他话音刚落,叶佳禾愣住了。
她眼中积蓄着细碎的泪光。
这男人,是疯了么?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爱你’这三个字对她的冲击太大。
可想到他做的事情,叶佳禾便告诉自己,都是骗人的,绝对不可能。
他到现在还想骗她,只因为她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他怕东窗事发。
叶佳禾转过头,紧紧闭上眼睛,道:“你,现在带着你的儿子给我立刻离开医院。不然,我就报警了!你想想,你这是什么罪!”
理智告诉她,她不该放这个罪魁祸首离开,她当时看到结果的时候,就应该立刻报警。
应该让法律审判这个心狠手辣,自私薄情的男人!
可终究,她不忍,她狠不下心来报警。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是离这个叫陆景墨的男人远远的,再无一丝瓜葛。
陆景墨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的时候,自己没做的事,叶佳禾就这么强行按在了他的头上。
这让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情急之下,他走过去,一把拉住叶佳禾的手,道:“医生有像你这样,收了病人又把病人撵出去的吗?现在君耀已经病成了这样,我不可能就这么离开的,你必须给他治下去。就算你误解我,但是孩子没有罪,他不该承受这些。”
叶佳禾看着他,眼神锋利的几分,点点头,道:“好,那就只有第二个方案了,我报警!”
“好,那你报警!”
陆景墨就跟她杠上了,他咬牙道:“我也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报警正好,我相信,警察会还我清白。”
叶佳禾僵在原地,身子微微颤抖着。
陆景墨也跟她杠上了,道:\"怎么了?你报警啊!\"
叶佳禾忍无可忍地冲他吼道:“陆景墨!你非要这样吗?你是以为我不敢报警,是不是?”
说完,她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叶佳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
对于这种视别人生命为草芥的人,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就应该让警察把他抓走,免得让他再祸害更多的人!
可终究,她还是没有办法拨通报警电话。
叶佳禾用指尖抹去了眼泪,狠狠甩开他的手,道:“你不走,是吗?好,那我走!”
说完,她脱下白大褂扔在地上,愤然离开。
脚踝上又传来了尖锐的疼痛,但这也不敌她心中痛苦的万分之一。
而陆景墨到现在都是恍惚的,全然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儿来。
直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身边响了起来,“爸爸,医生阿姨怎么了?为什么生气地走掉了?”
陆景墨缓了缓神色,蹲下身将儿子抱起来,道:“你怎么出来了?”
陆君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郁闷的说:“刚才你们吵架我听见了,就睡不着了。可是,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陆景墨温柔的望着儿子,苦涩的笑了笑,道:“抱歉,吵醒你了。其实……爸爸也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他是真的不懂。
陆景墨疲惫地叹了口气,将儿子抱回病房,将他哄睡着了。
可他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坐在沙发上,整整想了一夜。
叶佳禾说的换药的事情,他是绝对没有做的,但并不代表汪柔不会做。
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不相信,汪柔会做。
陆景墨决定等今早查完房,就回去找汪柔问个清楚。
可没想到,今天早上来查房的医生,并不是叶佳禾。
陆景墨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Susan医生呢?”
“哦,Susan医生今早提前跟我们医院解约了。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们都觉得挺突然的。”
“解约了?”
陆景墨紧张的追问道:“意思就是,她以后不在这家医院了吗?”
查房医生点了点头,道:“听说是今晚的飞机,要回国外了。不过Susan医生还是很负责任的,虽然她不在这家医院了,但是还会把她收治的病人负责到底。我们以后会把这些病人的病情和检查结果通过邮件发送给Susan医生,她会给我们回复的。所以,您不用担心孩子的治疗问题。”
一种即将失去的慌乱弥漫在心底。
他的确是需要叶佳禾给陆君耀治病,但最重要的是,他想要重新得到她。
陆景墨见医生查完了房,立刻往家里赶去。
汪柔见他回来,阴沉着脸,便知道,大概是那件事爆发了。
叶佳禾这贱人,还不知道怎样诋毁她呢!
因此,汪柔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道:“景墨,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是君耀出了什么问题吗?我……我还是去医院看看他吧。”
“你等等!”
陆景墨厉声道:“汪柔,你看着我的眼睛。”
汪柔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望着他,笑了笑,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啊?”
“你告诉我,之前君耀的病为什么会有好转?叶佳禾研制的那个药,你是怎么弄来的?你是不是替换了那个小孩的药物,把这些药给我们君耀用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陆景墨的声音越来越沉,到了最后,他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汪柔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这和他昨晚面对叶佳禾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汪柔弱弱地问:“你能再说清楚一点吗?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陆景墨怒道:“你不要再装下去了!只有我们两个最在乎君耀的病,他血液内的药物浓度这么高,肯定是用了叶佳禾的药。这种药,不是我弄来的,那就只能是你弄的!你到现在,居然还不承认?对于那个枉死的孩子,你真的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我越听越糊涂了。”
汪柔像是被吓哭了似的,哽咽道:“你一回家就这么冲我吼,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们君耀的病,之前不是一直都是沃尔夫医生治疗的吗?我带他来见过你的呀!”
陆景墨这才想起这个古怪的医生。
之前明明给陆君耀治疗得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说治不了了呢?
他冷声质问道:“这个沃尔夫也是你找来的,那他现在在哪里?”
汪柔迟疑了一下,道:“大概……在他的诊所吧?我把他诊所的位置发给你。”
说完,她就给陆景墨发了个定位。
汪柔装作无辜地说:“我真没想到,沃尔夫居然是这样的人。他……之前看起来挺可信的,不会做出这种事吧?”
陆景墨没心情理她,立刻给肖明打电话,让他去那个诊所,控制住沃尔夫。
紧接着,他便立刻开车前往诊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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