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坚硬、锈迹斑斑的铁笼里,一个瘦弱的男子蜷缩在角落,破旧的天花板上滴滴答答向下面滴着污水,啪嗒啪嗒打在男子的脸上。
污水混杂着殷红的血液,顺着脏兮兮的皮肤流到了地上。
男子显然经受了毒打,身上淤青一片一片,更有一道可怖的伤口,从男子的右肩延伸到了背部,在这样的环境下,伤口想要愈合无疑是痴人说梦。
那道伤口已经有些感染,致使男子此时发着高烧。
男子甚至不敢挪动自己的身体,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导致剧烈的疼痛。
他的意志已经到达了极限,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让他的意识开始出现恍惚。
他的身体逐渐从铁笼的边缘滑落,瘫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一个月前,张凯和几名同学相约,前往东南亚旅游,本来应该是一段美好的旅途,但从机场出来后,对当地情况不了解的他们,上了一辆操着蹩脚普通话司机的车。
涉世不深的几名大学生,本以为老乡不会坑老乡,但当他们发现方向不对时,车已经停在了一个巷子里,几名手持铁棍的打手将他们从车上拉下来一顿毒打。
辗转几天之后,他们被卖到了缅北一个电诈园区。
同行的几名同学,纷纷经受不住折磨选择了屈服。
张凯没有,他有自己的底线,因为他的父亲是一名军人,他骨子里有着一份随了父亲的执拗,哪怕被打到半死,关进铁笼,两天以来没有给他一口吃喝,他也坚持下来了。
但现在,他真的坚持不住了,他感觉到了生命从自己体内缓缓流逝,他的脸颊因过度失血而显得极度苍白,如今他甚至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脑海中闪过父亲高大的背影。
“爸,我没给你丢人吧?”张凯喃喃道。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视力越来越模糊。
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口井,深不见底的井,下坠,下坠,不断地下坠。
那井口越来越远,越来越小,那一点点光芒逐渐变成了微不可察的一个点。
就在这一刹那,张凯的意识中,突然炸开了一颗耀眼的星星,瞬间便将他的意识填满。
张凯猛地睁大了眼睛。
“我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周围冰冷、黑暗、潮湿,但还是那个笼子,并不是地狱。
张凯突然抬起了自己的胳膊,狠狠的攥了一下拳头。
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张凯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蹲坐在了铁笼里,他的伤势,竟然痊愈了?
张凯摸了摸自己的右肩,那道被利器划伤的恐怖伤口,竟然消失了!
还没等他思索这一切,一股信息流瞬间便冲击了他的脑海。
片刻之后,张凯的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光芒。
“超能力...世界上真的有这么荒谬的东西...”
这股信息流告诉了他,自己是被天神意志选中的人,天神赐予了自己伟大的超能力,自己身上的伤势也在天神赐予的能量下得到恢复。
而这个超能力的名字叫做【奥术跃迁】。
张凯是个无神论者,但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
瞬间复原的伤势,比以往更健壮的身体,这一切的一切,都难以用科学来解释。
奥术跃迁这个超能力,赋予了张凯类似于‘瞬间移动’的能力,无视障碍物,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要发动这个超能力,就一定能逃出这个铁笼。
但他也知道了,以自己体内的能量,现在这个超能力一天只能发动5次,而且距离也不能超过5米,如果全力发动,一次性耗光体内能量,差不多能瞬移25米的距离。
但此时,他身处缅北电诈园区,除了这一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果敢还是佤邦,但不论身处哪里,距离边境线直线距离最少也要十几公里,超能力这几米的瞬移距离,只能说是给了张凯逃出生天的希望,一个不慎,很有可能身死异国。
想到这里,张凯觉得,要逃回国,一定要制定完善的计划,盲目使用超能力,出得了这个电诈园区,也出不了整个缅北。
而这两天自己被殴打折磨到差点死去,等到下次园区打手过来,自己这一身伤莫名其妙的好了,怕是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这两天过来殴打他的人被称为‘辉哥’,在这个电诈园区里属于大头目的嫡系,这在他被抓到这个园区第一天便听人介绍过,‘辉哥’下手狠辣,但有个特点,他动手收拾人的时候,决不允许其他人插手。
张凯想到这,心里有了第一步计划。
‘辉哥’属于嫡系,自己在被训话的时候看到过‘辉哥’使用手机,自己想逃跑,没有手机是万万不行的,如此一来,想办法拿到‘辉哥’的手机,计划便成功了第一步。
关张凯的这个铁笼,被放置在园区一个废弃的厂房,里面没有摄像头,铁门只能从外面打开,张凯环顾四周,这是他两天以来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个‘囚牢’。
厂房里没有灯光,只有天花板几个破损的洞,落下来几缕光亮,整个厂房昏昏暗暗,远处地面上零零星星散落着一些锈迹斑斑的钢管,远处角落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破旧机器。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张凯思索片刻,意念一动,超能力如臂指使般发动,一道黄色光芒闪过,张凯已然身处铁笼之外。
“呼...这超能力,还真是...有点意思。”张凯心脏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这种瞬间移动的奇妙感受,让他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定了定心神,张凯快步走到散落的钢管处,挑拣了一番,找出一根稍好点的抄在手里。
随后,他走到厂房铁门旁边,这个铁门向内开,‘辉哥’开门后,张凯会被铁门挡住,从而给予他下一步动作的时间和空间。
张凯躲藏好,这下万事俱备,只欠‘辉哥’了。
远处传来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张凯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两天,只要这个声音传来,没多久自己便会遭受一顿毒打和折磨。
想到这里,张凯攥紧了自己手中的钢管。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缝里传进了张凯的耳朵,这是‘辉哥’开门的声音,张凯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即便父亲是军人,他的心理素质也只是比常人好一丝罢了,这时,他已经紧张的浑身冒汗,肌肉都有些细微的颤抖。
随着门被推开,张凯的身影隐藏在了门板背后。
‘辉哥’本名曹明辉,这些年跟着本家堂哥曹虎在果敢这边搞电诈,因为没什么文化,脑子也不太灵光,长得又五大三粗,在这个电诈团伙里自然而然的充当了打手头目的角色。
‘辉哥’边开厂房的门,边嘀咕着里面这头猪仔是不是已经死了,前两天堂哥从蛇头那边买来了几头猪仔,照往常来说,不听话的打两顿也就听话了,没想到这次还出了个硬茬子,打了两天砍了一刀还不松口。
想到砍人,‘辉哥’还是有些心得的,他那一刀砍得极有分寸,只伤了那个猪仔的皮肉,连骨头都没看见,但这两天没给这头猪仔吃喝,万一没撑住,堂哥这几万块可就打水漂了,自己免不得得扣分红、挨骂。
‘辉哥’推开铁门,向铁笼的方向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辉哥’当场愣住了。
嘴角的烟蒂滑落到了地上,‘辉哥’咽了口唾沫。
“他妈的,人呢?”辉哥顿时急了。
铁笼里空空荡荡,连只老鼠都没有,哪还能看见猪仔的影子?
辉哥赶忙冲进厂房,环顾四周,仍然没有看见猪仔的身影。
他吐了口唾沫,暗道一声晦气,从口袋拿出手机,准备给堂哥曹虎打电话。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悄悄挪到了他的身后,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管高高举起。
咚!
‘辉哥’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