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话已说开,母女两人便将此事揭了过去,又就着旁的事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说着说着便谈起了再做几件新衣裳的事情。
“在过半月有余就要进宫,娘亲再让绣娘给宛儿做几件衣服如何?”左夫人玩着宛卿的发丝,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家常。
“全由娘亲做主。”对于衣服,宛卿倒的确没什么偏好,能穿就好。
左夫人一边打算着做一件漂亮衣裳给宛卿,一边构想着那一日该给宛卿梳成什么样的发型,屋内倒是安静了下来。
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在墨香的提醒下,母女两匆忙去膳厅用了晚膳,又各自回房。
而此时,九影已将得到的消息传递给了二皇子,立于他的身后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二皇子端的是剑眉星目,宛如一柄未出鞘的宝剑,只欠缺拔剑的时机。一旦时机一到,便可见其锋芒。只是这一切都隐藏于他刻意装出的书生气中,连语调都永远是不急不缓,看似优柔寡断。唯独九影知道这主子果决的本性。
挥退了下人们,二皇子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你觉得,这左小姐可信?”
“回二皇子,九影不敢妄下定论。只是根据左相的判断,以及属下今日的观察,左小姐暂时不具威胁。”九影干脆利落地跪下,一板一眼地回答着。
二皇子目光落在九影递来的画像之上,目光微凝,这左小姐各方面都是不错,怕是自己那不争气且觉着娶妻好玩的四弟还真是会缠上人家也说不定。再说了,若是个丑八怪倒好办,四弟也就死了心,可偏偏还是个挑不出刺的主,这该如何才能让四弟不再动那娶妻的念头?毕竟现在局势极为敏感,一旦四弟娶妻,那可就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再去观察几日再与我汇报。”二皇子一边思考着局势,一边想着对策,看着画像便更觉郁结,有些烦躁地将画像揉成了一团丢向一边。九影只得拾起将它烧毁,省得引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夜宛卿倒是好眠,可惜了二皇子因着担心四皇子倒是辗转反侧,反而是记住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左宛卿。
翌日清晨,宛卿早早地收拾妥当,趁着雪停便在空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等着八哥儿的到来。
八哥儿本以为宛卿定会偷懒,还在想着怎么惩罚,结果还未走近,便可听见轻微的破空声,近了才发现宛卿正在练习基本招式,看着她没有那股娇气,八哥儿咧了下嘴之后又恢复了一本严肃的表情,才缓步走向了宛卿。
余光瞥到八哥儿过来,宛卿也赶紧收招站立,现在怎么说这八哥儿也是她师傅,自不能落了礼数。
八哥儿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进入了正题,“在我的眼里,剑术讲究快,准,狠。出鞘快,出手准,出招狠。”
语毕,八哥儿拾起了地上的一片落叶举在手里,对着宛卿招了下手,“来,刺。用力!”
宛卿听后自是照做,努力尝试着快速出剑,但是却没料到带起的风却将落叶带偏,这一次虽是快了,剑却没有落到实处,扑了个空。
八哥儿暗自摇了下头,还是太嫩了啊,虽是心中稍有不满,但是八哥儿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他们影子的选拔可是招招致命,唯有从尸堆里爬出来,才能活下来。若是以这标准对待宛卿,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学会预判。再来!”八哥儿稍稍移动了下落叶,让宛卿再一次出剑。
为了判别落叶的倒向,出剑的速度便又慢了下来,八哥儿心中的不满越加增加,“再来!”
十几次出剑之后,宛卿不由也觉得有些疲惫,毕竟现在是十岁的身体,即使一直加强锻炼,也禁不起长时间的消耗。
八哥儿示意宛卿休息一下,闭目回想了一下宛卿的弱点,宛卿的弱点在体力不够上。所以这一点需要加强,其余的还不是当务之急。
“日后每日起床后,先行绕着这院子跑五圈。今日先到这吧。”八哥儿考量着院子大小,叮嘱左宛卿。所谓过犹不及,强度不能一下子太强。不过虽是已经强自压下心中不满,只是语气中还是带了些埋怨,宛卿也是察觉到了。
自是自己的表现差强人意,左宛卿也只得点了点头,唤来墨香再一次洗漱更衣。旁的只能待闲下来再慢慢补救了。宛卿便一边想着如何加强锻炼,一边换上衣裳,整理好仪表前往膳厅就餐。
早膳之后,李夫子也按时到来,而他对于宛卿这个未来的弟子尤为上心,不仅取来了自己最心爱的古琴,还特地将之前亲自制成的古琴带了过来赠与宛卿。
两个时辰的教授,李夫子满脸笑意地走出了书房,乐得眼睛都只剩下了一条缝隙。遇上下朝回来的左丞相,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宛卿的满意,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后到的宫嬷嬷正与左夫人用茶,听到李夫子的夸奖,不由对宛卿又多了几分好奇。只可惜上午的时间全被李夫子用了去,只得午膳之后才能教授宛卿。
李夫子临走前恰好看见了宫嬷嬷带了的女红用具,眼睛猛地一睁,“宫嬷嬷,这不可!不可!万一伤着手还怎么练琴!”
“这女子总要学会女红。您此言可是折煞老身了。”宫嬷嬷也听闻过李夫子的说风就是雨的脾气,不由失笑。
“您看,左姑娘终是大富大贵之人,这女红不会也没什么大碍!实在不可,那就晚点学,晚点学!”李夫子顿时急出了一身汗,一张老脸红成了一片。
左丞相和左夫人只得好言相劝,却没料到这李夫子就是不愿松口,宫嬷嬷这才苦笑着收起了今日有空便教授女红的念头。
李夫子告别后,左夫人便将宛卿唤了过来用膳,看见宫嬷嬷在场,宛卿倒是变得拘谨不已。心中暗自苦笑。
这规矩礼仪学起来虽是不怕,就怕一不留神做错用错,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