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素强行镇定心神,声音变得小心翼翼,“将……将军?”
这两日来的疲乏加上病痛带来的痛苦实在是将沈言折磨得够呛,柳素素连着唤了两声,他竟是没有要清醒的征兆。
见沈言没有反应,柳素素心中当下一喜,目光从沈言的手看向他的脸庞。
沈言常年在战场上风吹日晒,因此皮肤看上去并不甚白皙,而是带着一丝古铜的深色,却让人看着越发觉得那颜色充满了无限魅力。
他的眉峰颜色浓重而又带着凌厉的锋芒,若精雕玉琢出的鼻梁如同世间最完美的工艺品,每一处线条都让人挑不出半分的错处,随着视线继续向下,柳素素的眸子猛地一缩。
那双红润而又冰冷的唇瓣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呼吸之间全部都是沈言的气息,柳素素只觉得脑袋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她的身体似乎渐渐逃离了她的控制,身子,如同被施了魔咒般越来越低。
她有些迷醉地沉浸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多少次午夜梦回,她幻想着这个男人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他的气息,他的体温,还有他的唇,她一遍遍幻想,一次次破碎,而这一次,她终于可以真正地触摸到了。
就在两唇即将要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眸子,一道冷光射出,柳素素的身子瞬间就冻在了空中。
“你做什么!”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声暴喝传出,一股大力将她从床上席卷而下,猝不及防地,柳素素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因为被强力挣开的那只手一阵发麻,好半晌,才恢复知觉。
“青玄!”
不过顷刻间,房间里便多了一道影子。
“你最好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言整个人气得发抖,这女人,居然胆敢触碰他!他娶她不代表自己就接受了她,可这个女人,他若不是及时清醒过来,这个女人……
“爷,柳姨娘是来为您诊病的。”
青玄没有想到沈言看见柳素素以后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却依旧声音冷静道。
“谁允许你善做主张的?”
他的眼里,一点点燃烧起红火,犹如幽罗地狱,声音,却是冰冷得骇人。
青玄明白沈言怕是真的生气了,扫了一眼地上的柳素素,想必是她做了什么让将军恼火的事,连忙单膝跪地,“青玄知错,愿接受处罚!”
“将军,青玄何错之有,是妾身听说您身体不适,心下担忧,恰巧妾身学过医理,这才贸然进入房中为您诊治,将军若是怪罪,便惩罚素素好了。”
柳素素回过神来,连忙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起身为青玄求情道。
哪知沈言却是丝毫没有理会柳素素的话,冰冷开口,“半个时辰。”
“是!”
青玄没有丝毫犹豫,领命出去蹲马步了,只是这半个时辰的马步,说白了也不过是挠痒痒。
“本将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的声音,较之之前,的确是平缓了许多,却依旧是不掺丝毫情感的冰冷。
柳素素咬了咬牙,不甘心地看了沈言一眼,却也知道自己方才已经将他惹怒,此时更不易再待在这里。
“将军,您记得喝完药以后,过小半时辰再用些粥食。”
叮嘱完最后一句话,更怕沈言开口说出令人更加难堪的话来,柳素素连忙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却除了暖黄的灯光之外什么都没有,左手不自觉抚上右手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沈言的气息。
一阵夜风吹来,方才那仅存的一丝温暖,似乎也随着风,一同飘向了远方。
房间内,沈言一个人坐在床上,右手不自觉捂上胃的所在,一阵阵酸痛传来,却不似方才那般痛苦难受,脑海里回放着凤雅柔喂他喝水的情景,她,竟是如此不待见自己,居然寻了柳素素来给他看病,而她,却连人影都未出现。
分明,她此前来看自己的时候,他半躺在她的怀中,似乎连身上的疼痛都觉着轻了,这此时,再想起那人,为何他的心里,像是被一团棉花堵着一般,难受得紧?
因为那件事她受了那么多的痛,可自己纵使知道真正下黑手的人是谁,却不能说出来,不能给她承诺过的保证,若是有朝一日,她发现了一切,可会怪自己?
沈言抬头看向窗外,那里银光皎洁,窗沿上,落了一地星辉,她,此刻又在做什么?
而帝红菱,经过昨晚的那一夜,对凤雅柔的印象大为改观,想起自己之前所做的种种,竟想得一夜失了眠。
最后,竟是对凤雅柔的好奇心不受抑制地膨胀起来,这不,一大清早,就跑到太子殿下的院外等着来了。
“公主,您要不晚些时候再来?您知道的,太子殿下他……”
一直近身伺候帝承元的太监见帝红菱今日早早地冲了过来,本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可她却闭口不言,只说要等太子殿下醒来,就连平时按耐不住的性子都愣生生在院外喝茶等了大半个时辰。
于是,这帝承元醒来以后,推开房门便见到帝红菱坐在他的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前后左右围了一圈的仆从恭恭敬敬地服侍着。
“承元哥哥,你终于起来了!”
帝红菱放下咬了一口的小糕点,欢喜地从凳子上坐了起来,朝着帝承元就迎了上去。
“承元哥哥,来,坐!”
乖巧柔顺地将帝承元扶到凳子上坐好,帝红菱看起来与往日,大有不同。
帝承元瞥了一眼桌上空了的一个盘子,眉头一跳,菱儿今日看上去,胃口似乎特别的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今日如此有耐性地等我,是为了什么事?”
帝承元敲了敲她的脑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脸上满是宠溺之情。
帝红菱今日来,原本不过就是想要问一个问题,可是见帝承元如此直接地开口问她,想起自己之前对那人的态度,扰乱了她一夜不得安宁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何曾见过她这般欲言又止的神态?她帝红菱,向来是任性妄为的,几时这世间竟也有她难以启齿的事情?
像是发现什么新奇有趣的事情般,帝承元扫了帝红菱一眼,淡淡开口,“我瞧着这城里的贵家公子可都来了这祈福节,你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该不会是看上哪家公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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