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凤雅柔的话,白泽钰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去,身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半晌,他终于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摊在了凤雅柔的面前。
“你可还记得这个?”
凤雅柔看向他的手心,眸子不可置信地放大,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身子,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是她在他十岁那年送的簪子,是由一块上好的兰芝玉雕刻而成。
当初看到那块玉的第一眼就让她想到了白泽钰,后来便想方设法得到这块玉,为了这块玉,她曾经还和玉的主人打了一架,伤得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
不敢告诉他,只说是自己得了传染的怪病,那两个月,她生生忍着没去见他,后来想尽办法找到世间巧匠将那块玉雕刻成玉簪,在他十岁生辰那年,送给他当了生辰礼物。
“这是我十岁的时候,你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我一直贴身收藏着。”
她的手有些颤抖,从他手心里接过,细细抚摸着那根簪子上的兰芝玉,温润的感觉一点点流进她的指尖,没错,是她当年制造的那根,因为在簪子的末端,还有她刻意留下的标记。
她从未见他戴过这枚簪子,一直以为,他随手丢了,没想到,他竟一直都存着,眼,不受控制的有些微润。
“还有它,是你的第一件女红。”
白泽钰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布团模样的东西,递到凤雅柔的身前。
她缓缓接过,眼神里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这是她为他做的第一个香囊,当初被针扎得满手刺,却仍是绣出来一个四不像的成品,她以为,他早就丢了,毕竟如此丑陋的东西,确实戴不出去的。
“你,都还留着?”
像是不敢相信般,凤雅柔抬头看向白泽钰,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我都留着,你送给我的每一件礼物,我都还留着。”
他微微点头,眸中满是真挚,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情。
凤雅柔将视线从白泽钰身上移开,纵使他还留着过去的东西又能如何?她现今是沈公主,他们二人之间,早已物是人非。
“这些早就已经过去了的物件,于现在的我而言,不过是过往云烟,你,收回吧。”
她将手中的东西还给白泽钰,以为麻木的心,却再次疼了起来。
“柔儿,我……”
分明是心中惦念了千百次的声音,可她却不想再听,
“闭嘴!我不想再听你同我提过往,你有什么资格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当初是你让我和亲天圣的,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白泽钰的身子一震,猛地后退两步,眼中是滔天的懊悔与痛苦,“对不起,当初我不该,不该受他胁迫,将你送来这里,一切都是我的错,我……”
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凤雅柔上前两步,拉住他的袖子,不容他有丝毫闪躲地质问道,“不该受他胁迫?你不该的那个人,是谁?”
他看向她的眼中,满是不忍与挣扎,似乎连说出答案都是一个十分残忍的事。
凤雅柔的心像是被什么猛地击中,身子倒退两步,声音都带着颤抖摇头道,“不会的,不会是他……”
她突然停下,像是要得到肯定般,看着白泽钰的眼,一字一句问道,“你告诉我,不是他。”
他动了动唇,想要解释什么,最终无力垂下,“对不起!”
凤雅柔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瞬间失去了光彩,却固执地拉着白泽钰的袖子,盯着他的眼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柔儿,我……”顿了一下,他轻声问,“功高震主你可知?”
“呵呵……”
凤雅柔冷笑一声,眼中盈了泪,这个人到底再说什么?凤君严可是自己的亲皇弟,这个人一定是假的,他不是白泽钰,不是!
“你不是阿钰,不是……我的阿钰不会这么对我!”
“柔儿,当初皇上以你性命相胁,我若不让你远嫁于此,他便会取你性命。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恨我的食言,可是,这是唯一能让你活下去的法子,只要你活着,纵使你恨我入骨,我也认了。”
说到最后,他眼中的痛楚与煎熬几乎要将整个人淹没。
原来,这才是真相,原来,他从未忘过自己,可是,为什么不早一点让她知道?
凤雅柔抬起头,看着他如此自责的模样,一直以来活在痛苦中的心,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动摇。
他,一直都在保护自己啊!为了自己不受伤害,他竟一人承受了如此之多,自己却……
“对不起,我以为……”
身子被人紧紧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身上的玉莲花香一点点抚平了她心底的痛,熟悉的温柔近在耳侧,却是带着痛苦的哽咽,“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柔儿,你别再恨我了,好不好?我承受不住……”
心,像是再次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她自以为他伤她至深,却不知,她亦伤他如此,她,何曾有资格怪他?
此时,说再多的话也是无意,凤雅柔安静地任由他抱着自己,轻轻点头,“嗯,好!”
一袭玄衣背影从脑海中闪过,凤雅柔一惊,推开了白泽钰。
白泽钰眸子一暗,瞥到凤雅柔肩膀上所受的伤,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柔儿,你身上的伤得尽快包扎才好,我送你回去。”
看着他眼中的温柔,凤雅柔只觉得时光似乎又回到了她还没有出嫁天圣和亲的那段时光,她从未依赖过他,如今,便让她放纵一次吧。
白泽钰的人将帝红菱直接送回了皇宫,而帝红菱却是死活不愿回宫,非说要留下来等凤雅柔。
白泽钰亲自将凤雅柔送回了将军府,却刻意避开了前门,从后门而入,却正好撞见了守在院子里的红笺。
将凤雅柔安置好以后,白泽钰吩咐红笺给凤雅柔请来大夫,便起身前往皇宫,他来天圣的事情已经被人知晓,必须去天圣皇帝那里走一趟才是。
白泽钰前脚刚离开院子,沈言便听到府中下人禀报凤雅柔受伤的消息,从书房里急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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