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里出来后,凤雅柔细想着这些日子以来与“沈言”的相处,越发笃定心中的想法。
以往的沈言对她,恨不得日日都黏在身旁,而如今的这个沈言,纵然也对她十分好,可这好里,却总多了一分刻意的味道。
更有那日怀孕之时,他说这个孩子来得太过突然,便已经叫她心生疑虑。
再者今日他冲出来为自己挡箭,若说是因为太过忧心自己,唯恐自己受伤,而一时的冲动,倒也是说得过去的。
只是今日那一箭,他不该挡,他人对自己的能力尚且不熟悉,可沈言,不该不知道,那一箭,不过尔尔。
脑海中白泽钰身上的伤疤一闪而过。
她知道,沈言常年征战沙场,身上不免会落下不少的伤疤,她方才也瞧清了,这个人,不仅气息肤色与沈言很像,甚至是身上的伤痕,都与沈言像极了。
这世上,当真会有如此相似的二人?
到了厨房,见红笺正在熬药,凤雅柔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蒲扇,见四下里无人,压低声音问道:“红笺,你有没有觉得,如今的将军,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红笺见凤雅柔面色严肃,垂眸微微思索了一会儿,继而开口,“是有些不太一样,以往将军甚是黏着公主。”
说到一半,她又改了口,“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将军还是一如既往地待公主好。”
凤雅柔一抬头,正好瞥见红笺身上的红色香囊,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有了!
恶战之后,众人都开始整顿,凤雅柔退出房门后,白泽钰的房间里便不再有人守着,一道黑影从窗外飘了进来,落在白泽钰的床前。
察觉到有人进入,白泽钰睁开眼,看向来人,眸子微缩,眉眼之间升起一丝不悦,“你来做什么?”
如今这房间之外,整个客栈都是天圣的人,若是叫人看到有陌生人在他的房间,难免会遭人怀疑。
妙公子在白泽钰的身上扫了一眼,眸子突然变得狠厉,“你的身份已经遭到怀疑了,那个公主太危险,要不然,我帮你解决了她!”
白泽钰眸子微沉,语气中多了两分冷意,“只要他们找不到证据,我就永远都是沈言,这里的人,没有我的命令,我希望你不要擅作主张。”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转而将一东西丢到了他的身上。
白泽钰接过,是一个十分精巧的香囊,不待他发问,妙公子便已经先开了口,“这东西是从沈言身上搜到的,我想,对你也许会有用处。”
门外脚步轻响,那人脸色一变,快速从窗口逃了出去。
白泽钰连忙将手中的香囊收入怀中,看向来人。
“柔儿……”
凤雅柔走进,将手中的汤碗搁置于桌面上,朝着大开的窗户扫了一眼,两步走到窗前,掩好。
“你身上有伤,这窗户就不要开了,免得小心受凉。”
方才她在外间时分明察觉到有人在房内,如今却没有看到人影,想是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离开了。
可是,沈言与她之间,如今还有什么事,需得藏着掖着呢?
“来,将这药喝了。”
她上前,将汤药递到白泽钰身前,眸光温柔,看不出分毫的疑虑之色。
“辛苦你了。”
白泽钰抬起头来,朝着她温柔一笑,用足了深情。
一碗药见了底,凤雅柔心底猜疑更深,若是沈言,这碗药,他一定会变着法的让自己喂。
眼前的这个沈言,真的很不一样!
接过药碗,置于一旁,凤雅柔缓缓道:“阿言,你能否与我说说那日你出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你最近与过往大不一样?”
这一声,算是猜疑,更是质问。
白泽钰没有闪躲,一声沉沉的叹息在空气中荡漾开来,“这件事,我本不想与你说,怕你担心。这些日子以来,为了此事,我也甚是烦恼,你我本是夫妻,我想,无论何事,我都不该瞒着你。”
凤雅柔看着眼前的人,心底有什么似乎呼之欲出,她直直看向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那日我出府后,去了白府,却不小心中了白泽钰的计谋,喝下了他的毒酒,虽然我运功将那些毒素强行逼了出来,但是却遗忘了许多原本的记忆。”
他的神色是说不出的纠结,无奈与无措,“我的功力如今不过只剩两三成了,很多过去的事情,都记得十分模糊,我怕你担心,想着也许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恢复了,所以这几天,一直瞒着你。”
凤雅柔身子当下一震!
怪不得,那日大战,他的武功,不及过去,怪不得,这些日子,他总是躲着自己,原来,竟是这个原因么?
心底分明有一道声音再告诉她,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可他说的话,却是将过去的一切都对上了号。
“你身上,除了箭伤,可还有别的不舒服?”
那白泽钰究竟给他喝了什么,为什么他的功力会变得如此弱?还有,他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他牵过凤雅柔的手,静置于胸口处,语气满是深情,“柔儿,只要你别误会我,我就什么都好了。”
她轻笑,突然开口,“对了,我想再给你绣一个香囊,却忘记了上次用的是何种针法,你不是日日都戴在身上吗?拿来我瞧瞧。”
白泽钰一怔,想起方才妙公子送于自己的那个香囊,从沈言身上取来的物什,眸光升起一丝迷茫,伸手探入怀中,“你说的,可是这个?”
凤雅柔一惊,几乎是有些强取豪夺地从白泽钰手中抢过,拿着仔细翻看了一遍,最后无力放手,没错,这个香囊,确实是沈言的!
她将手中的香囊抛了回去,笑了笑,“看来,你当真是日日戴在身上,不曾取下过。”
白泽钰眸子微闪,却是再次将无辜的眼神进行个彻底,“原是你送的,我只感觉它对我很是重要,便一直贴身护着。”
凤雅柔紧紧回握着白泽钰的手,眸光露出丝丝温情,“知道了,以后若是再有什么事,切不可再瞒着我,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承担!”
“好!”
“你身上有伤,要多休息,我就在旁边,你有什么事,便唤我。”
她扶着白泽钰侧身躺下,如今二人一人受伤,一人怀孕,多有不便,她便多要了一间客房。
白泽钰看着凤雅柔出门离去的背影,想起方才她那一番的试探,幽黒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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