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出了城门,帝红菱打开马车里中间的一道挡板,沈言这才从后头走了出来。
马车渐行渐远,帝红菱回过味来时,越发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对劲,这个凤公公,对白泽钰的态度向来都很是怪异。
今日,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放她们出城?莫非,这后面,还有什么阴谋?
想及此处,帝红菱掀开车帘,看向马车外面扮做车夫的黑子,出声问道:“黑将军,红菱来吴国不久,对吴国城内的许多事都还不太清楚,依您看,凤公公今日如此轻易地放我们离开,这背后,是否有其他含义?”
若是她们前脚刚离开,后面便有人已经跟上了的话,想要甩开后面的人,就更难了。
“夫人放心,后面,不会有人跟来。”
黑子的语气中透着无比的自信与坚定,见帝红菱面色不解,他继续解释道:“这凤公公,在吴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从小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夫人许是不知,以前,元帅在的时候,这凤公公最疼爱的便是公主了,今日,他怕是知道了什么,特意在门口迎着,帮了我们一道。”
嫂嫂?帝红菱心下微微诧异,没想到,她在吴国竟是有些如此多的人为她效力,出了这些日子以来见过的将军,连皇宫里的凤公公,因为她,都特意来送沈言出城。
一时间,心下涌出丝丝钦佩,这钦佩中,却又多了异样的酸涩。
沈言坐在马车里,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凤雅柔的绝美身影,深邃墨瞳里,落满郁色阴沉。
再说落崖,当白泽钰派一行人赶到崖底的时候,出了发现那块生出的短台之外,一无所获,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继续搜!”放眼望去,尽是白色积雪染尽红尘之色,凤雅柔跳下之处,哪有半分三人的踪影?
“回国师大人,那短台,似有人走动的痕迹。”
一个士兵奉了白泽钰的命令,爬上了那短台上查探,没想到,果真发现了有人走动过的痕迹,想必一定就是昨日凤雅柔她们一行人在上面逗留过。
此时,远处一人骑着快马跑近,在白泽钰身前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双手呈上,“回将军,京城传来书信。”
白泽钰压下心中的怒意,伸手夺过书信,展开。
渐渐地,原本温润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最后,峰回路转,慢慢地,竟生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所有人撤退,回营地!”
距崖底不远处的一个小山腰下,坐落着一处茅草屋。
三人原本被困在短台上,上下不得,后偶然发现一道极小的狭口,虽然废了不少功夫,好在终是从那地方走了下来,后又遇到了出门拾柴火的老伯,便与他一道回了草屋。
经过这么一番颠簸,凤雅柔的身子早已经受不住,此刻正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红笺将刚煎好的汤碗端了进来,伸手去扶她,“公主,快,把这药给喝了。”
凤雅柔就着红笺的手,喝了汤药后便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青玄在屋子里扫视了一眼,这草屋,看上去虽然简陋,里面摆放的物品却是井然有序。
“小老儿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好招待各位的,今晚,你们便凑合着住下,等姑娘身子好了再走吧。”
老头子衣着虽然显得十分简陋,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看上去,显得十分精神。
“今晚,便麻烦老伯了。”
红笺与青玄两人双双拜谢,听说这老伯原本是与他的妻子一同住在这深山里的,前些日子,他的老伴舍他而去了,如今,这个草屋里,就只剩下他一人。
在这常年不见人的山谷里,他都记不清,多少年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在这草屋里养了几日,凤雅柔的身子也渐渐稳定了下来,白泽钰若是下崖寻找,一定会知道她们是逃走了,难保会回吴国对沈言下手,她们必须早点回去找到沈言才行。
辞别了老伯,三人便向着回吴的路上走着。
“公主,可您的身子现下才刚好一点,若是此时就出去,怕是……”
红笺始终还是担心着凤雅柔,这怀了孕的人,最经不得的就是折腾,现在就这么离开,白泽钰的人一定会再次盯上她们的。
“青玄,我同红笺在后面慢行,你先去前面打听一下消息。”
凤雅柔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孩子,娘亲对不起你,还没出生就让你受这些苦难。
红笺小心地搀扶着凤雅柔的身子,安慰道:“公主,你别担心,将军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沈言这边一行倒是走得十分顺利,一路上,倒也没遇着什么大事,这天中午,刚在一间茶馆里坐下,便被一旁两人传出的说话声吸引了去。
“唉~咱们这公主,真是命途多舛啊!”
“可不是,好不容易能够不用上战杀敌了,没想到,最后却落了个如此下场,真是天妒英才啊!”
“是啊,若不是她,咱们这吴国,指不定成什么样了。如此年纪轻轻地就死了,可以啊,可惜啊!”
两人长叹短嗟一番,听得一旁的四人却是怒火中烧,最沉不住的就是黑子了。
沈言还未反应,转头,便见他已经冲到了那两人的饭桌上,提起一个说话的男子便怒声质问,“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天妒英才?你说谁死了?你有种再给老子说一遍。”
那男子起初有些心慌,见黑子也是个关心凤雅柔之人,想必也是一时接受不了她的死,便也不气了,好声解释道:“好汉别发怒,不是我们诅咒公主,这消息,可是从天圣的队伍里传来的,据说前几日,公主为了保护天圣的沈将军,失足落下悬崖,当场便断了气。”
那人生怕黑子将怒气迁移到他的身上,忙再度开口,“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天圣的人将公主的遗体放在棺材里,一路运了回去,这些话,可都是从那些士兵的口中传出的。”
“哼……”
黑子狠狠地将那人推开,男子踉跄着倒退两步,见沈言一行人面色不善,连忙换了远远的。
而帝红菱,则是被方才男子的一席话吓得脸色惨白,嫂嫂她,死了?
黑子见沈言面色僵硬,以为他是哀伤过度,伸手拍上他的肩膀,“沈将军,元帅什么样的场面没有闯过,当年多少次她都从鬼门关爬了回来,那些人,一定是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她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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