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帝红菱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想要去扶身形不稳的白泽钰,不料手腕却被人陡然扣住。
白泽钰狠狠扣住帝红菱的手,深黑一片的眸子里渲染着阴厉的黑气,看向帝红菱的眼神中,没有半丝的感情,“说,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的眸子有些微闪,她知道白泽钰说的是将沈言哥哥从暗牢里面救出来的事,她本想主动同他坦白的,可是如今对上这么一双寒冷压迫的眼,是那个字眼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听不懂?那我问你,为什么从不喜欢偏院的你却突然说想要去偏院,为何沈言被救走的那一夜,有人说看见你出现在那里?又是为何,你与他二人,竟时间相差不多地同时出现在我的帐地之外?”
一声声,一句句,直击得帝红菱没有半点反驳的机会,她早就知道,这些事情根本就瞒不过去。
她反驳不了,只能承认,“是,是我放了沈言哥哥。”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妻子?”
白泽钰突然伸手一把扼住她的喉咙,深黑的眸子里往日的温润全无,泛着醉意迷离的眼底,是怒不可言的杀气。
“阿钰……”帝红菱惊恐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泽钰,他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白泽钰的手一点点缩紧,脑海里有什么模糊的片段一闪而过,渐渐松了手下的力道,转过身去,背对她,“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走?”
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走?
帝红菱笑了,眼里却盈满了水雾,为什么,为什么,白泽钰,若不是因为爱上了你,我何苦作践自己千里迢迢,不惜与父皇翻脸也要来这吴国,若不是想要护住你的性命,我何须如此?
你虚情假意也好,逢场作戏也罢,我都可以捂住自己受伤的心,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你的目光会落在我的身上。
“阿钰,我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但是,沈言哥哥是我的亲人,天圣是我的家,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不管。”
“你喜欢我?”
白泽钰喃喃地说了一句,抬眸瞥到高架上暖黄的烛光,酒后的醉意顷刻袭上心头,恍惚中,他似乎又回到了幼时与凤雅柔一同在雪中弹琴练剑的时光,那时的她,意气风发地如同在九天之上翱翔的猎鹰,可眼神,却从未离开过他的身。
如今,这只鹰飞走了,换了一副天地,再不多看他一眼,那些曾经风花雪月里的誓言,也随着她的离开,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心底一痛,白泽钰脚下一晃,整个人便瞬间跌倒在地,高端云阳,仿若被浓重的乌云遮住了光,跌落尘埃里。
柔儿,我悔了,我悔了!
他的哀伤一点点从身上散发而出,恍若一袭寒风,透骨刺凉,帝红菱上前,想要去扶他。
肩膀陡然被白泽钰用力地抓住,帝红菱对上他的眼,那里面,布满了懊悔与思恋,还有痛苦的挣扎与恨意,那痛,竟也通过他的眼,一点点传入她的心,蚕食着她的血肉。
“说,你喜欢我!”
她忍着手臂上的痛,努力牵起一丝笑意,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喜欢你。”
他的眼中似乎闪过片刻的惊喜,却瞬间黯淡,“叫我阿钰。”
“阿钰,我喜欢你。”
他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说你爱我,永远不会离开我。”
帝红菱一怔,心底难以抑制的心疼一点点传出,如今的白泽钰,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脆弱得不行的孩子,他在央求,在期待。
“阿钰,我爱你,无论发生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她深情而又低软的声音一点点传出,这样的白泽钰,着实令她心疼。
“唔……”
不待她再次开口,帝红菱还未反应,白泽钰的手早已由她的肩膀转移到了她的脑后,将她还未说完的话尽数都堵在了喉咙里。
帝红菱的眸中升起一丝一闪而过的惊喜,却在瞬间泯灭,呼吸之间浓烈的酒气在提醒她,白泽钰只是喝醉了,他不喜欢她。
可是,他的亲近,哪怕是这种刺心般的疼痛,都让她觉得有种近乎变态般的留恋与贪婪,她知道,他也许脸此刻她是谁都分不清。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爱他,这样的亲近与缠绵,是她做梦都渴望的,哪怕是替身,这一刻,陪着他的,是自己!
白泽钰碰过她的,只是前面的几次,他次次都是极尽温柔,对她呵护至极,可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头被触怒的野兽,他的狂躁与野性,无不告示着他的失控。
他的吻,带着疯狂的侵略,一点点融入她的骨血,在她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的身子,却是将她拦腰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她的背刚贴上床,白泽钰便压了上来,她急促地喘着粗气,与他的呼吸融为一体,却听得他伏在她的耳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喑哑与低沉,“叫我阿钰。”
“阿钰……”
柔柔的嗓音仿若一片羽毛,从他的心头划落,白泽钰的脑海里一片混沌,依稀间,帝红菱的一袭绯红像极了记忆中凤雅柔最常穿的红衣,耳边似乎响起爆竹声,身下娇软的美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的手渐渐抚上帝红菱的脸颊,迷离氤氲的眸中满是柔情,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看着自己最爱的宝贝,在帝红菱情丝荡漾的笑颜里,低语道:“柔儿,你真美!”
嘭……
仿若一盆冰凉的水从头浇灌而下,将帝红菱旖旎的思绪瞬间冻醒,原本巧笑嫣然的容颜僵住,一抹浓重的哀凉由心底传出,一滴泪,从眼眶话落,他爱的,果然不是自己!
“阿钰,我爱你……”
她伸出小手,渐渐攀附上白泽钰的脖颈,嘴角的笑却是带着苦涩的滋味。
真也好,假也罢,阿钰,给我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暖黄的烛光直至亮到最后一刻,满室的寒凉逐渐被旖旎的暖融所代替,只是这一夜里,究竟是谁圆了谁的梦,就像是体内一点点被蒸发的酒,早就混乱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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