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剑仍旧不放弃,他不顾伤口撕裂的危险,各种剑招接连使出去!
鲜血顺着手臂流淌到剑身上,伴随他的动作,鲜血从剑锋处甩出去,竟有几分萧索悲凉之势。
此时谁都能看的出来,唐非剑根本就不是裴九川的对手,再打下去的话,唐非剑不是输,就是死。
看到唐非剑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名叫李候的瘦猴男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大喊道:“少主,别再打了,我们回去将实情禀报给庄主,他会谅解我们的!”
唐非剑恍若没有听到他的话,一心一意地挥剑攻击,鲜血在他脚下一点点蔓延开来,极其刺目。
裴九川本想让他认输算了,免得再浪费时间,但见到他那认真到近乎偏执的眼神,裴九川便打消了劝他认输的念头。
或许对于唐非剑来说,输,是比死还要难以接受的耻辱。
也正是因为如此,裴九川渐渐正视起来这场决斗,不再掩藏实力,出手越发狠厉决绝。
噗嗤一声,剑锋刺穿了唐非剑的肩膀!
瘦猴男再也忍不住了,他突然抓住孟花朝的肩膀,用力将她往身后一推,随即飞身扑出去,要去阻止唐非剑再打下去。
在瘦猴男的身后,就是喘气的河水。
被扔出的孟花朝落地之时,脚下一个踉跄,就这么直挺挺地朝着河里栽下去!
裴九川见到这一幕,顿时呲目欲裂,他再也顾不上决斗的事情,甩掉唐非剑的纠缠,并一脚将扑过来的瘦猴男踹飞去!裴九川飞快地朝着孟花朝飞过去,唐非剑不依不挠地追上去,当裴九川刚伸手抓住孟花朝时,唐非剑也已经抵达此地。
此时在唐非剑的眼里,世间万物都已化为虚有,只剩下对于胜负的执念。
他仿若没有看到悬挂在礁石边缘处的孟花朝,抡剑刺向裴九川!
裴九川完全不顾自己会被刺伤的危险,看也不看刺向自己的剑,用力将孟花朝拽上礁石。她看到裴九川身后出现的剑锋,很想大喊小心,但她的嘴巴被堵住了,费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好在裴九川反应够快,转身一侧,胸口正好与剑锋擦过去,但未等他再反击,唐非剑就猛然变动方向,剑锋从裴九川的臂膀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裴九川迅速后退,他一手将孟花朝护在身后,一边摸了摸伤口,笑得危险:“自从本王弱冠之后,这还是本王第一次受伤,唐非剑,你很不错。”
唐非剑的双眼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似的,充斥着不死不休的执念。
他不说话,再次提剑扑上来,瘦猴男和孟星寒试图冲过来帮忙,但都被冥夜和影卫们拦住。
瘦猴男看了孟星寒一眼,两人心照不寻,都没有说话。
突然,瘦猴男扔出一枚黑色铁球。
铁球落地瞬间,猛地发生剧烈爆炸,剧烈的爆炸力将邻近的几个影卫全都炸飞了出去!
孟星寒和瘦猴男趁机突破包围,又各自掏出备用武器直奔河边,企图趁裴九川受伤之际将其斩杀!
冥夜与影卫军团紧随而来,双方人马再次战作一团,场面乱成一锅粥。
裴九川终于不耐烦了,他决定快刀斩乱麻,厉声下令道:“再反抗者,格杀勿论!”
得到命令的影卫们立即如同见了血的野狼群,陡然气势打开,无数狠招砸向唐非剑、瘦猴男与孟星寒三人。
孟星寒见状不妙,趁人不备伸手去抓孟花朝,裴九川挥剑阻拦,顺手帮孟花朝斩断了身上的绳索,此时唐非剑又是一剑劈出,裴九川不得不分神去应付他!
重获自由的孟花朝心中一喜,她立即扯掉嘴里的破布团,长呼吸一口气,艾玛总算能把舌头伸直了!
周围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人人都在打架,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孟花朝弓着身子,双手搭在胸前,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如同一只小仓鼠似的四处窜来窜去,贼眉鼠眼的,伺机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裴九川扭头竟发现孟花朝不见了!
他心急如焚,此时唐非剑又就缠了上来,裴九川心烦意燥,挡掉他的剑招之后,用力一掌拍出去!
唐非剑被拍飞出去,正好撞上了四处躲闪的孟花朝!
措不及防的孟花朝被撞得连连后退,脚下不慎一滑,竟又顺着礁石往下滑去!
慌张之间,她伸出手去胡乱抓住了一个人的腰带,生死攸关之际,她迸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力气,死死抓住那人不松手,竟硬生生将那人一同拽了过去!
彼时裴九川已经赶不过来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人是孟星寒,但他却没有出手救人的意思。
孟花朝最后艰难地看了孟星寒一眼,不甘地吼道:“你妹——”
是我啊啊啊!
话未说完,就被两道噗通声吞没,两人双双落水!
裴九川冲到河边大吼:“花花——!!”
瘦猴男亦是跪倒在地悲怆地喊道:“少主!”
裴九川立即冲身后的影卫军团吼道:“快去救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他就率先跳入河中,追随孟花朝而去。
影卫们担心王爷会出意外,连忙跟着跳下水里,瘦猴男不会游泳,只能焦急地站在礁石上伸长脖子张望,孟星寒则趁乱悄然离开了此地……
他们足足找了半天时间,找遍这条河的每一处地方,仍旧一无所获。
裴九川刚从水里爬出来,他全都浑身湿透了,狂风刮过,冻得皮肤几乎快要凝结成冰了,然而他却像是感受不到寒冷般,呆呆地站在礁石上,目光茫然地从河面来回扫视。
孟花朝不见了。
他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把她给弄丢了……
裴九川突然扬起拳头,狠狠砸在身旁的礁石上,礁石发出沉闷的响声,再抬手时,他的手背已经血肉模糊。
面对湍急的河流,他猛地发出痛苦的咆哮。
花花,你到底在哪里?
……
咳咳!
孟花朝趴在河边的沙地上,张大嘴巴使劲咳嗽,积郁在肺部的河水被一点点咳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浸满河水的衣服又冷又重,与皮肤紧密相贴,冻得她是打哆嗦。
等到肺不再那么难受了,她这才仰过身来,躺在沙地上大口喘气。
方才她不慎落入河中之后,立刻就被湍急的河流冲出去了很远,等她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河水冲到了这片沙地上。
这样都没死,真是菩萨保佑!
孟花朝不伦不类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艰难地坐起来,扭头看向趴在不远处的唐非剑,他还在昏迷中。
这个姓唐的小子就是不幸被她拽入河中的倒霉蛋。
他撞她跌倒,她拽他落水,也算是两清了。
奇怪的是,孟花朝落水之后,仍旧没有松开手里的腰带,一直死死地拽着他,结果两人就被河水一起冲到了这里。
也不知道这小子死没死……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孟花朝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唐非剑身边,她吃力地将他翻过身来,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已经被河水泡得皮肉翻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极其微弱。
失血过多,加上严重缺氧,这货随时都有可能没命的危险。
孟花朝将双手按在他的胸前,有规律地按压,十几下之后,他突然张开嘴,将肺里的河水全部吐了出来。
孟花朝拍了拍他的脸,他还是没醒过来,她只得说道:“便宜你啦!”
她掰开他的嘴,低头凑上去,为他做人工呼吸。
片刻过后,唐非剑终于醒了。
他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大脸贴着自己,目光顿时就呆住了。
孟花朝坐直身子,哟了一声:“你可算是醒了!”
湿透了的衣服黏在她身上,凸显出了少女特有的曼妙身材。
只是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嘴唇上隐约还残留着些许温暖,唐非剑的脸颊不由得红了红,他艰难地坐起来,环顾四周,目光中流露出茫然:“这是什么地方?”
孟花朝哼哼道:“反正不是阴曹地府。”
唐非剑要站起来,孟花朝立刻拦住他,说:“你伤得太重了,不能随便乱动。”
他说:“我必须得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孟花朝:“交给我。”
她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钻进了后面得小树林里,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身后还拖着一个用树枝编成的简易担架。她将担架放下,扶着唐非剑坐上去,然后拽起担架一段的藤蔓,拖担架往小树林旁边的小路走去。
孟花朝一边拖,一边抱怨:“你丫看起来瘦瘦的,怎么这样重?!”
唐非剑有点不太适应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他拘谨地坐在担架上,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会为对方增加麻烦。但即便是这样,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语气酷酷的:“我可以自己走。”
孟花朝却没好气地吐槽:“行啦行啦!就你现在那副随时都有可能散架了的破身体,还能走几步路啊?老实呆着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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