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川现在其实已经处于半觉醒的状态,时而会变红的眼睛就是觉醒的征兆之一,但因为觉醒得不够完全,所以经常会出现暴走的状态。
如果依照遗书之中的方法,完全觉醒巫族血脉的话,那么这种暴走的副作用会降低不少。
更重要的是,觉醒之后的巫族血脉,传说可解万毒。
唯一比较糟糕的是,觉醒的过程很危险,尤其是在没有前辈的引导之下,死亡的几率非常高。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为了救小花花,他必须要拼上一把!
裴九川下定决心,他将遗书和鹅卵石塞回到衣袖中,转身走进唐非剑的屋里。刚吃完饭的唐非剑正准备擦剑,见到裴九川来了,唐非剑只得停下手里的动作。
唐非剑从来都不是个主动好客的人,他默默地看着裴九川,用眼神询问对方有什么事?
裴九川显然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出去半天时间,在我回来之前,小花花暂时拜托给你照顾。”
唐非剑平静地说道:“无论你在不在,我都会保护阿朝。”
裴九川抽了抽眉角,情敌神马的最讨厌了!他忍住恼怒,咬牙说道:“小花花是我的女人,我们连孩子都有了,难不成你还对她有想法?”
唐非剑仍旧是面无表情:“此事与你无关。”
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裴九川此时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他多做纠缠,等他办完正事回来之后,再跟他好好算账也不迟。
裴九川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小花花就暂时拜托你了。”
说完,他就果断地转身,刚迈出第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唐非剑的声音。
“你打算去找孟星寒?”
唐非剑鲜少主动问人问题,他不是一个会关心别人行踪的人,但为了不让阿朝担心,他这次破天荒地主动开了口。
裴九川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答道:“不是。”
“哦。”唐非剑平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裴九川一步跨出门槛,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唐非剑对于裴九川的离开没有任何特殊反应,他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抽出手帕,细细地擦拭剑锋,目光专注。
孟花朝一觉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裴九川的身影,以为他是出去上茅厕了。于是她继续维持趴着的姿势,直到她趴得又快睡着了,这才心生疑惑,就算上个茅厕也不至于去这么久吧?难道他便秘了?
孟花朝试着叫了两声裴九川的名字,结果裴九川没有出现,倒是柔儿应声跑了进来。
柔儿问道:“裴公子不在,您有什么吩咐?”
为了掩饰身份,他们现在都不再称呼陛下娘娘之类的词语,都用公子小姐夫人之类的名字代替称呼。
孟花朝问:“他去哪里了?”
柔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一大早就没看到裴公子,去问了唐公子,他也说不知道。”
那家伙该不会真的傻乎乎地跑去找孟星寒要解药了吧?
孟花朝心头一紧,起身就要坐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大,拉扯到伤口,疼得她整张脸都变白了!
柔儿被她这番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她,紧张地问道:“您身上还有伤,动作小心点儿,要是伤口再裂开就不好了!”
过了好一会让,孟花朝方才从剧痛后劲之中回过神来,她说:“去拿衣服来,我要去找他。”
“您现在不能下地,您需要卧床休息。”柔儿连忙阻止她的行为。
孟花朝却将她推开,固执地说道:“我必须要去找他,我不能让他去送死!”
什么送死?柔儿听得一头雾水。
这时,听到动静的唐非剑走进屋来,他对孟花朝说道:“你别乱动,他没有危险。”
孟花朝手下一顿,抬头看向他,满脸的狐疑:“你怎么能确定他没有危险?”
“他在走之前来找过我。”
孟花朝立即追问到:“那他有没有说他去了哪里?”
“他没说。”唐非剑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他不是去找孟星寒,这是他说的。”
孟花朝问:“你确定他没有说谎?”
唐非剑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没必要骗我。”
这么说来好像也是的,裴九川跟唐非剑的交集非常少,他对唐非剑又没有什么企图,欺骗唐非剑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孟花朝又问:“他为什么突然离开?”
唐非剑摇头,表示不知道。
孟花朝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唐非剑都是摇头不知,确定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孟花朝失望地垂下头。
柔儿劝慰:“您担心,裴公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但愿如此吧。”孟花朝没有再多说什么,老实地趴回到床上,望着床头发呆。
柔儿为她盖好被子,转身和唐非剑一起默默地退出卧房。
孟花朝几乎是在数着指头算时间,这半天过得特别慢,好不容易等她熬过去了半天,连忙将柔儿叫进来询问裴九川回来了没。
柔儿很无奈地告诉她:“暂时还没有。”
孟花朝的双眼立刻就黯淡了下去。
柔儿心有不忍,她说:“外面天色还早,裴公子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吧,再等等看吧。您半天没吃东西了,应该饿了吧?要不我给您做点儿吃的?”
孟花朝摇摇头:“我现在没胃口,等裴九川回来之后,我和他一起吃吧。”
柔儿又劝了几句,见到孟花朝态度坚决,无奈之下,她只得默默地转身离开。
这一等,一直就等到了天黑,没有等到裴九川回来,反倒是等来了另外一批不速之客。
孟花朝正睡得迷糊,就听到柔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睁开双眼,看到柔儿面色焦急,她问:“怎么了?”
柔儿看样子是真的急不得行,她快速说道:“刚才忽然来了三个人,点名说要见您,唐公子觉得他们来者不善,就借口您要休息,拒绝了他们的见面请求,谁知那三个人却还是不肯走,双方又说了几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突然动手打了起来!”
听她这么说,孟花朝这才注意到屋外的确有兵器碰撞发出的声音,孟花朝的睡意一下子就消散了,连忙说道:“快扶我起来!”
柔儿却很犹豫:“可您身上还有伤……”
“别墨迹了,现在是紧急时刻,管不了那么多了!”孟花朝出演催促。
柔儿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迅速穿好衣服,孟花朝在柔儿的搀扶之下,走出主屋。
院子里面,唐非剑和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打成一团,刀光剑影你来我房,打得难解难分。另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旁边,他的穿着打扮比较普通,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能看得出来,这人不可小觑。
孟花朝本能地觉得这个中年男人很危险,她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但还没等她动作,中年男人就已经注意到了她。
中年男人的容貌不算特别出众,但看起来却很舒服,会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如沐春风般亲切温和,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放松警惕。
他从容地走到孟花朝面前,微微一笑:“孟姑娘,好久不见。”
孟花朝愣住:“我见过你吗?”
“汝没有见过吾,但吾见过你。”中年男人说。
这说话的方式太有特色,孟花朝瞬间就想起了某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她一脸惊悚地等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你你你你你是!”
中年男人微笑着点点头:“原来你还记得吾,吾心甚慰。”
“老娘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尼玛就算化成灰我都会记得!”孟花朝咬牙切齿地说道。
站在旁边的柔儿听得一头雾水,她完全搞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为嘛孟花朝看起来认识这个中年男人?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从容不迫地说道:“吾还没做自我介绍,吾之名为长绝。”
孟花朝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不在……在那个什么地方好好呆着打麻将,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吾那几个麻友技不如人,输了就耍赖,吾不屑与他们计较,就不跟他们玩了。”长觉呵呵一笑,“正好闲来无聊,就来这里看看你,怎么样?你在这里玩得还好吗?”
孟花朝气不打一处来:“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像是很好吗?”
“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不用太在意,年轻人嘛,就该好生锻炼一下。”
孟花朝毫不客气地呸了一口:“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扭头看了一眼院子里那三个还在打架的男人,话却是对着长绝说的:“你能不能把你的人叫停啊?二打一欺负我们人少是不?”
长绝抬了抬手,那两个黑衣男人立刻收住招式,一点都不恋战,当场就退出战圈,回到长绝身后,默不作声地冲到布景板。
唐非剑当然也不会追着对方去打,刚才一对二,对方的身手很不普通,再加上配合默契,他差点就支撑不住了。
他走到孟花朝身边,默默地站到孟花朝的身后,像块大木头。
孟花朝回头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身上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她对长绝说道:“人你已经过来,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好歹也是老朋友,别这么无情嘛。”长绝笑了笑,“吾这次来找你,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孟花朝问:“有话就直说。”
“你快不行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唐非剑和柔儿都没听懂,但孟花朝却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在现代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